“作為你的手下,以后應該怎么稱呼你?”白狼問道。
“我叫茅安,洪社行六。有人喜歡叫我六哥,不過論年齒,我比你小快兩輪了,你這么叫我也不合適。隨你吧,小六,小茅都可以?!睂ψ约喝嗣┌矝]有很強的尊卑概念。
“這可不行,主次尊卑不能亂了規(guī)矩?!卑桌堑馈?p> “我希望獲得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而不是口頭上的尊敬?!泵┌驳?。
“好的,六爺?!卑桌堑?。
“六……隨便你吧。不過,我希望你能把我當做朋友。”茅安道。
“朋友?為了大魏朝廷,我出賣了朋友二字,往后余生,我已經(jīng)不配有朋友了?!卑桌穷j然道。
“你已經(jīng)不是小白了,你是全新的白狼。難道不是嗎?不過也不用著急,當你和我相處,不再相互客氣,能心安理得地共享麻煩和榮譽,我們自然就是朋友了。”茅安拍拍白狼的肩膀道。
“不過,我有一個好奇。最終是什么念頭,讓你選擇答應了我的邀請?!泵┌矄柕馈?p> “多數(shù)人愿意仆伏在君王的腳下做奴隸,但我希望在你的手下獲得能夠說不的權利!”白狼道。
“好!哈哈……不是別人給的就一定要接受……我們還可以說不!……去你媽的!”茅安大聲喊道。
“雖然六爺你年紀輕輕,但是聽你說話就是爽!去你媽的!哈哈哈……去你媽的,狗朝廷!”白狼大喊道。
“明公,外面求康藥房的林掌柜找你?!眹朗婪兜?。
“告訴他,見面就沒有必要了,以免大家尷尬。我已經(jīng)答應了林小姐,就會遵守諾言。以后我們也不再相遇,做好各自的生意就。就像兩盆安靜的盆景,自成一體,各自修剪,互不打擾吧。”茅安道。
“好,我這就用您的原話去回復他?!眹朗婪兜?。
“等一等,拿紙筆來!”茅安道。
須臾,筆墨齊備。茅安提筆疾書,然后將紙條交給了嚴世范并囑咐道:“這個紙條一并帶給他,望他好自為之?!?p> “是”嚴世范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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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白狼在不收大藥房沒鬧出大亂子吧?”林藝涵問道。
“看樣子,不收大藥房營收正常,應該沒出什么大亂子。白狼這樣的大高手,都沒在六爺?shù)牡乇P掀起水花。這六爺?shù)牡滋N如今看來更在七爺之上,允文允武都可以和京師掰掰腕子了。”林掌柜感嘆道。
“六爺?父親,六哥不過二十左右,為什么一到你口中就一口一個六爺呢?還有您剛才走的時候說,有些事,也是時候該讓我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藝涵問道。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十多年前,你父親我只是惠陽港一個普通的落第秀才…………直到有一天,洪社的七爺找上了我。七爺看中了我,聞香識藥,過目不忘的本事。讓我做了他剛創(chuàng)立的求康藥房的掌柜…………洪社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一向隱于幕后,大多數(shù)人只知道惠陽港有四大行,四大行有四大掌柜。卻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由洪社的七爺幕后默默布局的……”林掌柜將求康藥房的來歷,以及和洪社的關系娓娓道來。
“幾個月之前,江湖上多個消息源,傳來了同一個訊息,七爺在家忻縣遇刺,而且已經(jīng)確定死亡。結合我們四大行都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接到七爺?shù)膫饔?。我們幾個掌柜都認為此事屬實。確定了這個消息之后,大家沒有多說什么,就以盤賬為由,各自回家了?!绷终乒竦?。
“幾位叔伯是想,鯨吞了七爺留下的產(chǎn)業(yè),做四大行真正的主人了吧。”林藝涵沒有提及她的父親,但是心里明白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沒錯,老鷹不在的地方,就會有鷗鷦在掠奪。我們都生出了這種念頭。但與此同時,京師的洪社總部,也派人來接收七爺?shù)漠a(chǎn)業(yè)。這個人就是四爺?!绷终乒竦?。
“所以說,之前求富錢莊的擠兌事件,是四爺他們搞出來的?”林藝涵問道。
“是的,求富錢莊作為四大行之首,成為了四爺?shù)氖滓繕恕皇牵覀儧]想到,同時,一向以運籌演謀著稱的四爺也沒想到,這一切都便宜了后發(fā)制人的六爺?!绷终乒竦馈?p> “父親,你是說。六哥就是洪社的六爺,同時也是這些事情的推動者?”林藝涵問道。
“如果我所猜無誤的話,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你嘴里的六哥?!绷终乒竦?。
林藝涵腦海中閃過茅安的種種形象,有浮夸孟浪的商人,有才氣過人的文人,有心狠手辣的武者,有洞徹事理的悟者……今天聽了林掌柜的描述,或許還要加上一個興風作浪的陰謀家:“哪一個才是你的這面目呢?”
“現(xiàn)在人家說,‘已經(jīng)答應了林小姐,就會遵守諾言。以后我們也不再相遇,各自的生活就像安靜的盆景,自成一體,各自修剪,互不打擾吧。’”林掌柜轉述了嚴世范的話。
“互不打擾嗎?也好,他們這樣說,我們求康藥房應該是算保住了,沒有了洪社的牽絆。父親也能成為求康藥房真正的主人了?!绷炙嚭馈?p> “是啊……今后,我就是這里真正的主人了?!绷终乒窨粗闹艿木爸拢杏X空氣都似乎有了歸屬感,“可能你從小就認為求康藥房是林家的產(chǎn)業(yè),所以你不能體會我現(xiàn)在的感覺?!?p> “是一種世間一切磨難,都最終得到補償?shù)南矏倖??”林藝涵問道?p> “你這……”林掌柜被問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藝涵,其實這次是靠你的交情,我們才保下了求康藥房。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和六爺攀攀親戚?”林掌柜問道。
“父親,你是擔心求康藥房的生死還在人家的掌握,所以要把女兒送與人家,以祈求日后的安生樂業(yè)嗎?”林藝涵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藝涵,你……”林掌柜被激得有些氣惱道。
“對不起,父親。我言語無狀,失態(tài)了。我先告辭了?!绷炙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