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這一生,活多久,我就做多久你的人!
七天前,原本應(yīng)該去檢查樹葉船只的姜慕今失蹤,收拾好獵物的礙眼走過去沼澤的必經(jīng)之路,看到了滿地的鮮血。
他呼喊姜慕今無果,只能尋著血跡找過去,線索卻斷在碎石灘。
礙眼無比悔恨自己的原身,為什么是條沒用的蛆蟲?
別說是雄性必備的武力值低微,就連嗅覺都不靈。
他只能撐著該修理的樹葉船回部落求援,途徑小廣場卻被辛備帶人搶走獵物。
他惦記姜慕今的情況,把獵物丟下就跑回東山山洞。
露嵐和玉衡聽完礙眼慌亂的稟報,選擇暫時等待。
別說沒有人能如姜慕今一般穿越無盡沼澤。
即便這些人能過去,也不會為一個不屬于部落的雌性去涉險。
等來等去,天都黑了,姜慕今仍舊沒有回來。
露嵐左思右想放心不下,便熬了四天的油脂,學(xué)著姜慕今的樣子兌水兌泥土,以及他自身一點點毒。
之后便與玉衡交代一聲,踏上穿越無盡沼澤尋找姜慕今的路。
露嵐一去不復(fù)返,音信全無。
礙眼看著每日癡癡望著洞口的玉衡,好幾次都要以死謝罪。
此刻他拿著保護玉衡的鋒利骨刀,其實就是他想要自盡賠罪的工具。
“我只是想在臨死前,再見她一面?!?p> 玉衡一直都堅信,姜慕今是從天而降的神龍。
神龍飛去哪里,他不知道。
但如果以焚燒他為貢品,她就能出現(xiàn)。
那么他很愿意再承受一次烈火焚身的痛。
“你只說對了一半。你能見到我,但你不會死?!?p> 姜慕今清脆的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在洞內(nèi)回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循聲看到她,表情各異的驚呆在原地。
“姜慕今,你居然沒死?”
辛備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那兩條灰白色的麻花辮,瞬間都炸了毛。
姜慕今懶得搭理他。
順著其他人自動讓開的路,她快步走到獸皮床前,單膝跪地近距離直視玉衡怔愣的狐貍眼,輕聲愧疚道: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不,你回來的太早了。如果這是我生命的最后時刻,那這一眼就是一世。能一世都面對你,該有多幸福。”
玉衡輕輕搖搖頭,妖艷精致的紅唇上翹,勾出欣慰歡喜的弧度。
姜慕今的心尖一顫。
從前的玉衡也是溫柔多情的,她卻沒有多少感覺。
但在經(jīng)歷過嗜血殘暴的烈魔后,再面對這樣的玉衡。
她難免會感動于他無爭的柔和情深中。
“想要真正的一世相對,那就好好活下去!以后莫要拿自己的性命給他人做嫁衣,上了別人的當(dāng)而不自知。”
姜慕今前段話很溫柔,還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算是安慰。
后面的話卻是兇狠非常,站起身瞪向咬唇不語的辛備,眼光猶如刀子般鋒不可當(dāng)。
“你、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我來請玉衡做獻祭,是經(jīng)過酋長準許的。玉衡是酋長撿回來的孤兒,這十五年來,都是部落中人把他養(yǎng)大。他難道不該回報酋長?不該回報養(yǎng)大他的部落子民?”
辛備滿口仁義道德說了十幾年,幾乎都不用想就能隨意扔出,壓得人無法反抗。
可惜,姜慕今聽完他的話,只有嘲諷和冷笑:
“他要死多少次才能算回報完你口中的養(yǎng)育之恩呢?該不會是祭司大人愿意來幾次,就來幾次吧?我來之前,玉衡為部落做過什么,你們心里都有數(shù)。我只說從我來時,他就舍棄自己的性命,自愿站在火堆高臺上為部落子民祈福?!?p> “如果不是他的真誠感動上蒼,讓我及時出現(xiàn),他早就已經(jīng)化成灰燼。一條命還養(yǎng)育之恩,難道還不夠?非要他死過一次又一次,才算還清嗎?那你們當(dāng)初救他干什么?不停的折磨虐待一個孤兒,就是你們最初救他的目的?”
姜慕今的話說完,洞內(nèi)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頭去,尤其是跟隨辛備而來,想要強行抬走玉衡的幾個雄性。
辛備氣得用力攥緊骷髏拐杖,憤恨的目光恨不得將姜慕今凌遲。
這些年他在部落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自從姜慕今從天而降,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打不過,說不過。
就連獻祭一個命賤如草的孤兒,他現(xiàn)在都做不到。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窩囊無能的大祭司嗎?
“你不用在這里顛倒黑白,混淆視聽!你不告而別這么久,還不是因為厭惡受傷要死的玉衡嗎?他請下的神龍能不能造福部落,咱們稍后再說。我只說,他明明領(lǐng)了酋長的命令,卻沒有照顧好你,這份罪責(zé)也是他逃不掉的。只是把他送到這里就算懲罰了?他丟了神龍,難道不該賠部落一條神龍?”
辛備也算鐵嘴鋼牙的典范。
這樣被動的局面,都能被他反轉(zhuǎn)。
姜慕今還真對他刮目相看。
“神龍丟了?你說這話之前,問過神龍本人的意見嗎?”
姜慕今瞪了他一眼,氣勢洶洶的繼續(xù)道:
“辛備,你最好給我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部落的祭司,大家尊重你擁護你,是因為你能造福大家。而不是讓你假公濟私,圖謀自己的利益。玉衡從前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任人欺凌那都是過去。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便是我的人了!保護他是我的責(zé)任。你若再敢算計他,別怪我當(dāng)眾剝了你的皮,讓大家看看你早就黑透的心肝!”
如果可以選擇,姜慕今不想與任何人為敵。
但是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怎么能容忍一只自私的豺狼去欺負一個,愿意為她再承受一次烈火焚身的傻狐貍?
她知道自己不愛玉衡,卻給了玉衡希望,是錯誤的做法。
她卻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不能讓辛備用自己不喜歡當(dāng)借口,再傷害玉衡。
被她消瘦脊背保護住的玉衡,原本灰白死敗的臉色,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后,猶如冰雪消融后回春的枯枝。
淡淡的紅暈支撐起好氣色,就連那雙無力勉強睜開的狐貍眼,此刻都煥發(fā)出新生的神采。
“我是今今的雄性,我是今今的雄性。這一生,活多久,我就做多久你的人!”
玉衡低聲笑吟吟的念著,緩緩伸手支撐獸皮床,竟然慢慢坐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