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代龍與唐奕思索之際,前方的騷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位身著華麗篷裙的少婦正在喝斥著一位衣著檢樸唯唯諾諾的賣報少女。
也是這身份看似尊貴的少婦正行如此不禮爭執(zhí)之事也是惹的眾人圍觀。
“那個賣報女好眼熟啊,咱們學(xué)校的好像。”代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就是這喇叭花邊袖著實讓他不適應(yīng)。
唐奕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位賣報女就我們那天早上打鬧時,撞倒的那位?!?p> “哦哦~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記得之后我們還向校方提了個醒來著?!贝埢腥坏腻N了下手心。
“她那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起爭執(zhí)?”唐奕不解的問。
代龍想了想,便道:“應(yīng)該是典型的貴族與平民之間俗套的事情,無非是平民無意間沖撞了貴族,然后傲慢的貴族受不了氣就斥罵之類的。”
唐奕也認(rèn)同的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走,咱們?nèi)タ纯?,然后看情況給她幫上一幫?!?p> 也不問代龍意見,就自顧自的把代龍也一并拉上湊了過去。
代龍也是無奈,但也不抵觸,就著他一起走過去了。
“真是惹人厭煩的平民,你可知因為你的事情,耽擱了多少時間,萬一因為這點時間導(dǎo)致本貴族丟失了多少利益該誰來賠?”
“況且我還有一場戲需要觀禮,結(jié)果因為你弄臟了我好不容易裝扮的衣物,我又得回去換,這時間的損失,讓我足以損失一場完美的戲?。∧阒牢铱床簧贤暾昝赖膽?,我的內(nèi)心將有多么空虛嗎?這些空缺又如何補償?”
那名貴族少婦一臉的厭惡,同時也喋喋不休的述說著。
“我……我不知道……對……對不起……”賣報女被少婦那恐怖的氣勢壓得支支吾吾的回答。
“不知道?對不起?這有什么用?能補償我的損失嗎?所以我才說,要向你們這些平民多加點稅!讓你們這些平民少對貴族產(chǎn)生不禮的想法!”
少婦端起羽扇十分高傲的說道。
而賣報女一聽加稅頓時慌了神,支吾著急忙道:“不……不要加稅!我們……我們連一日的生活費都交不上了!”
“那關(guān)我什么事?沒生活費就說明你沒有好好工作!不努力工作自然沒有錢!努力工作了錢自然也就有了!生活費和稅都能夠交了!平民就應(yīng)該好好工作!”
少婦一幅完全不理解的樣子且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而在賣報女的眼里,她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
“哭?哭有什么用?還不去工作!去交稅!這次弄臟了我衣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這窮酸了的平民計較了,讓你賠把你賣了風(fēng)花店都不夠!哼!不過加稅一事我會對城主說明的!”
少婦不屑一笑,扭著腰轉(zhuǎn)身離去,她這一話語一落,賣報女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而周圍圍觀的人也盡皆散去,但也有留下的,都是平民!
他們都用惡毒的眼神盯著賣報女!就因為她的莽撞!讓他們又平白無故的添了一項稅務(wù)!
但他們也不會動手,至少大街廣眾下不會,狠狠的剮了她一眼后就自覺離開了。
也有過分的人,路過她時還故意撞倒她,看得代龍那是火冒三丈,狠不得給那人踹上兩腳,同時也不理解為什么要說去幫忙的唐奕突然半途不去了。
“唐奕!給個理由!為什么中途改變了想法!”代龍有些生氣的看著唐奕。
唐奕也是苦笑著,他知道代龍為什么生氣,所以解釋道。
“你知道每個被改變認(rèn)知的人腦袋上都扎著根線吧?!?p> 代龍皺著眉點頭:“知道,我那根線就是你撥的,但你說的根你改變想法有什么關(guān)系?”
見唐奕還有下話,所以代龍還是很耐心的等待他的解釋。
“有關(guān)系,在我所見中,那個女的,她腦袋上并沒有線!”唐奕一臉鄭重道。
同時還有一點他沒說,在他的視野中,那位賣報女身體中還存在著一個暗紅色的霧狀球體!他猜測,那位賣報女也可能是一位有著同他類似的特別能力!
可是她沒被改認(rèn)知,為什么她還是會裝成這個虛假時代的平民呢?
而這份疑問,卻被代龍所提了出來。
“真假的?可是,既然她沒有線,為什么要裝成真的平民賣報女呢?我都沒看出來!演技可真好?!?p> “等會兒,她沒有線!那也意味著……”代龍頓時想到了一點,立馬看向唐奕。
唐奕也是會意的點頭,開口道:“沒錯!她也有可能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但不知道她能力是什么,有怎么的體現(xiàn)?!?p> 代龍摸了摸下巴:“她也有能力啊,可她平時那么唯唯諾諾又有點社恐的樣子是為什么呢?也是裝的?”
“不知道,但有件事可以知道,這個人我們得拉攏!”唐奕一臉正色的點頭。
“確實!”代龍也是贊同的點頭,如果說她真的有同唐奕一樣有超能力,那么幾人通力合作說不定就能脫離這虛假的現(xiàn)實!
兩人想法一致,然后對視一眼點頭,跟蹤起那位已經(jīng)緩過神開始向著某地前進時賣報女!
不一會兒,賣報女拐進了一條小巷,兩人互視一眼,又繼續(xù)跟上。
然后發(fā)現(xiàn)了賣報女又走進了一棟樸素的平頭一層房子。
兩人見狀,又立馬跟上,悄悄的攀在窗邊,透過打開的窗縫窺視著房間里的一切。
房子里沒什么可說的,樸素風(fēng)格的房間格局,雖然小但五腑俱全。
房間里有三人,一對恩愛的夫妻,還有那位賣報女,看二者關(guān)系是父母女的關(guān)系。
“媽媽,我回來了?!辟u報女語氣衰哀的說。
“啊,我的小柳念,你回來了,媽媽剛剛做了份蘋果派,要吃么?!眹鴩沟膵寢寽厝岬男χ酥萏O果派從廚房走了出來。
見女兒失落傷心的模樣,媽媽頓時感覺不妙,慌忙收拾了收拾就跑過來抱住自己的女兒,關(guān)切道。
“我的小寶貝,你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別傷心了,好嗎?”
柳念頓時抽泣起來,委屈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緊緊地抱住自己的母親。
柳念母親頓時慌了神,急道:“哎呀,我的小寶貝,到底怎么了,快跟媽媽說呀!說不定媽媽還有爸爸能幫到你。”
“嗚嗚~幫不上的!”柳念頭埋在母親懷里,支吾著哭腔的說道。
這動靜也是讓正在看報紙的父親都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過來關(guān)心道。
“我的小念念,為什么會這么說呢?別哭了,快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管怎么樣的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承擔(dān)!我們是一家人!”
爸爸說完這話,柳念哭的更厲害了,媽媽也是責(zé)怪的瞪了爸爸一眼,然后不停的拍著柳念的后背安慰著。
過了好一會兒,柳念才冷靜下來,開始帶著哭腔訴說起委屈。
“我今天不小心撞到貴族了,我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道歉,可是……可是……她不原諒我,她要給我們加稅,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大家?!?p> 柳念話音一落,屋子里頓時陷入了寂靜,而柳念也是抬頭小心意意的觀察著父母的表情,生怕他們會勃然大怒。
但不過,父母并沒有發(fā)怒,反而很柔和的關(guān)心起柳念。
“我的小柳念啊,那你有沒有被撞疼啊,要是撞傷了,媽媽可是會傷心的?!?p> 這是媽媽說的話。
“不過就是多一項稅收而已,沒事,我多打一份工就行,小念念不要自責(zé),這不是你的錯,只要我們一家在一起就夠了!”
這是爸爸說的話。
柳念聽后,鼻子一酸,淚水又忍不住往下落。
“哎呀,都說了別哭了,來,小寶貝,嘗嘗媽媽做的蘋果派。”
一家人又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著蘋果派,有說有笑,一家人幸福的場景令人羨慕!令人沉醉……
唐奕和代龍停止偷窺,退了下來,兩人相視無言。
他們都或多或少的想到了一起,猜到了那位賣報女,也就是名為柳念的少女,她明明沒有改變認(rèn)知,卻依然演當(dāng)這虛假的身份,依舊沉迷于這虛假的世界。
正因為從未有過幸福,才會如此沉迷虛幻的幸?!?p> “現(xiàn)在還打算拉攏她嗎?”代龍在沉默一會兒后,才開口說道。
唐奕拿不準(zhǔn)的搖頭,“不知道,我想,以她那種沉醉的狀態(tài),她應(yīng)該也不會同意和我們同行?!?p> “估計她都不會想著要脫離這虛假的現(xiàn)實吧……”代龍無奈的搖頭說道。
唐奕認(rèn)同的點頭,同時又陷入了糾結(jié),究竟該不該找她,還是讓她繼續(xù)沉迷于此?但是那樣的話,又究竟是幫她還是在害她呢?
可是他們終究是要脫離這個假現(xiàn)實,無論是用什么方法……
可是他又不忍心只管他們,無論是被困于虛假改變認(rèn)知的人們,還是沉醉于虛假的她!
可就憑他的那點微未力量,連自己能否得救都還要另說,何況管其他人?
總之,唐奕現(xiàn)在的思緒很亂,也十分的糾結(jié),更多的還是無力!
“唉唉!唐奕!快過來看!這里有奇怪的東西!”
突然,已經(jīng)走在小巷前方的代龍的呼喊聲讓唐奕回過了神,唐奕很疑惑,于是便來到了代龍身邊。
“你看這!”代龍很激動的指著前面道。
唐奕也是定晴一瞧,身軀一振,面露驚愕!
只見眼前的墻面上被人紋刻著大大的似是隸文又似楷書的古漢字!與這個西方的時代嚴(yán)重不符!
同時那字正散發(fā)著淡淡金芒,字所覆蓋的面積,竟是能消融虛假的現(xiàn)實,讓看起來本就是舊式西歐風(fēng)格的墻體變回了真正現(xiàn)實的現(xiàn)代式的水泥墻體!
兩人從這個文字的大致筆勢走向也是讀懂了這是什么字!
“『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