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蓮花縣前的伏擊
我與岑光進(jìn)一行人一路翻山越嶺,一晚上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一直到接近天亮,方才停下來歇息。
“岑將軍,我們這是往哪兒走?”
“繞過株洲城,往南而下,前往蓮花縣?!?p> “大致有多少路程。”
“不遠(yuǎn),也就兩百余里?!?p> “......”兩百余里還不遠(yuǎn)。
“到達(dá)蓮花縣,到驛站補給一下,我已飛鴿傳書,會有人接應(yīng)。快馬加鞭,日后的路程便快些了?!?p> “若我記得沒錯,蓮花縣到洪都的距離,有六百余里?!?p> “正是,此番還得辛苦殿下了。”
“無礙,無礙,大家都走了一天了,也該休息下了?!?p> “末將也正有此意?!彪S后岑光進(jìn)又轉(zhuǎn)頭說道:“所有人,原地休整,休息一番再出發(fā)!”
“岑將軍,你覺得,我們此番可會遇伏?”
“十有八九?!?p> “何故?”
“因為內(nèi)部有敵人,北離人雖然粗狂,但是也有善于心計之輩,最不希望楚國和東吳合盟的便是北離,近年來,兩國都不斷有重要人物莫名死去,我懷疑其中有北離人的影子?!贬膺M(jìn)聲音低沉。
“說起來,本殿也是其中的受害者,這可是二哥為我舉薦的機會......”
“可誰又能肯定這不是敵國的離間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之前,殿下其切胡言亂語?!?p> “本殿自然是知道的,還有楚國陳家,也幾乎被滅門,可謂是一石二鳥,好高的手段!”
“時局動亂,人命比草還賤,東吳雖然暫時無西涼南蠻之患,但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是懂得的,若真是楚國被滅,東吳也堅持不了多久的?!?p> “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需要一個破局的人,來促成東吳和楚國合盟??扇绱私^密的消息還是被泄露了,若要出使楚國,需得揪出藏在東吳的奸細(xì)。本殿不過剛出東吳地界,便遭受到了伏擊,跌落山崖,雖然僥幸不死,但也渾渾噩噩生活了五年。內(nèi)部究竟是有人不希望我立功,還是真有北離奸細(xì),亦或者說兩者都有?”我陷入了沉思,思考著若東吳九皇子死在楚國的消息,會讓誰得到最大的利益。
“我有預(yù)感,此次回城,必定不會順利?!?p> “將軍的武藝已經(jīng)是世俗之巔,有將軍在,就不會有意外?!?p> “但愿如此吧?!?p> 又和岑將軍閑聊一陣之后,我們便都歇息了。
我現(xiàn)在腦子還是很亂,從一個平民變成了尊貴的皇子,也不知道接下來將面臨的是什么。
可是,我若是皇子,豈不是很輕易的就能接觸到國師,我是不是就可以尋找到回去的路?
可是為什么,我竟然有一些不甘心,不情愿,不舍得?
龍溪,是因為你嗎?
你刺偏一寸,究竟是于心不忍,還是擔(dān)心我死之后,岑光進(jìn)屠盡云龍寨?
你給我下的蠱,究竟是什么,難不成真的是傳聞中的情蠱,我方才愛你到無法自拔?
我越想越亂,毫無睡意,索性開始打坐。
我能感受到,體內(nèi)內(nèi)力有了些不一樣的地方,似乎是更加凝實,更加堅韌了,我一遍又一遍的運行著《九重天功》,也沒打算再突破,只求心靜罷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
“天之道,損有余和補不足......”
我開始如往常一般默念心法。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困擾我多時的瓶頸,竟然松動了,毫無征兆。
一陣龍吟之聲響徹天地,體內(nèi)的內(nèi)力奔騰翻滾,整個人說不清的舒爽。
這便是真正后天高手的感覺?我只覺得實力提升了三倍不止,《九重天功》修煉到第七重就如此厲害,若是第八重,第九重,又該如何?豈不是原地飛升?或者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修煉到第九重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睜開眼,如今已然是凌晨,眾人也是被我的氣息所驚醒。
“殿下這是,達(dá)到了后天境界?”岑光進(jìn)一臉不可思議,自己三十歲進(jìn)入后天境界,已經(jīng)是被看做是天縱奇才,而九殿下不過二十五歲,就突破到了后天境界,那豈不是有希望沖擊傳聞中的先天境界?自己年事已高,血脈干枯,而九殿下還年輕。
“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岑光進(jìn)快速走過來,向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示意,岑光進(jìn)便拉我到了一個僻靜之處。
“九殿下,你可有打算爭一爭那個位置?”
“岑將軍這是何意?”我的確是一頭霧水。
“九殿下韜光養(yǎng)晦,裝作不會武藝,不慕權(quán)利,不正是為了藏拙,爭那個位置嗎?這里沒有其他人,九殿下但說無妨。”
“以前的我,的確是沒有意愿爭那個位置,以前我,也的的確確不會武藝,以后的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權(quán)力這東西,要抓在自己手里才安心?!?p> “也就是,殿下用五年時間,就達(dá)到了先天境界?”饒是岑光進(jìn)見多識廣,如今也覺得不可思議,五年時間,能成為四,五流高手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若無機緣天賦,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突破到一流高手行列。
“正是,一切,都是機緣巧合罷了,如果可以,我寧愿不要這一身的修為,回到我該回的地方?!蔽铱聪蛱炜?,突然很想念父母,雖然他們很煩很嘮叨,可如今見不著真的有些不習(xí)慣。以前有龍溪陪著還好,如今又化身為孫川海,身邊全是一群粗人。
“九殿下這五年,受苦了?!?p> “不受苦,走吧,該出發(fā)了?!?p> 就這樣,十幾人和一條狗,又出發(fā)了。
去往蓮花縣的路程還有數(shù)十里,以我們的腳程,天黑之前就可以達(dá)到。
一路賞景,遛狗,閑談,我們終于來到了蓮花縣不過數(shù)里地的峽谷,不過目的地將至,岑將軍卻下令停下了。
“怎么了,岑將軍?”
“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這峽谷可是兵家險地,易守難攻,是天然的屏障,若是有敵人設(shè)伏,恐怕危險?!?p> “就在蓮花縣之外,何人敢設(shè)伏?”
“我看我們還是繞路走吧,小心為上,繞過險地,方為上策。”
“好,小心為上,本殿也同意?!?p> 我們正準(zhǔn)備繞路而行,然而,一聲劇烈的響動,一陣強烈的晃動打斷了我們。
全體趴下!尋找掩體!
岑光進(jìn)不愧是老將,第一時間發(fā)出命令。
被炮彈擊中的士兵,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我看著,滿臉的無奈。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為我而死,我如今身上背負(fù)的人命,越來越多了......
“若非攻城之戰(zhàn),絕不能動用火炮,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挪用火炮?”岑光進(jìn)的聲音夾雜著憤怒和疑惑。
“這距離,如此劇烈的響動,必然已經(jīng)驚動了守軍,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若為敵,恐怕......”
火炮接連轟炸,本就只有十幾人的隊伍已經(jīng)不足十人了,剩下的都是好手,若非偷襲或其他情況,火炮的速度難以命中。
火炮終于停了,也不知道是彈藥盡了,還是覺著火炮沒有希望打中。
但緊接著,密密麻麻的人馬出現(xiàn)在我們周圍,上千士兵從山崖上沖下來。
“聽聞蓮花縣外如今有另外一股悍匪橫行,果不其然,通通格殺勿論!”
為首的是一個刀疤男子,拿著一張畫像,上面赫然畫的是我。
“放肆,我乃當(dāng)今鎮(zhèn)國大將軍,這位更是當(dāng)今圣上之子,我看誰敢上前一步,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哈哈,你是鎮(zhèn)國大將軍?他是皇子?那我還是皇上呢,哈哈哈哈,殺!”
為首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信還是囂張,居然還是敢動手。
“沒有火炮,你以為你們對我還有威脅?”岑光進(jìn)一陣?yán)湫Γp眼盯著刀疤男子,刀疤男子只覺得如墜冰窖。
砰!
岑光進(jìn)隔空一拳,刀疤男子已經(jīng)倒飛數(shù)米,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鎮(zhèn)國大將軍岑光進(jìn)在此,何方鼠輩,報上名來!”
洶涌的殺氣近乎實質(zhì)化,如此炎熱的天也讓人心里發(fā)毛。
“不計任何代價,殺了那個人!”刀疤男子起身,指向了我。
“看你們的打扮,是林中悍匪吧,也不去打聽打聽要截殺的到底是誰就做了別人的刀,真是好大的膽子!誰敢上前?刺殺皇子,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對方足有數(shù)千人,如果還有攻城弩,火炮等重器,就算岑光進(jìn)也無法保證能安然無恙,將軍交戰(zhàn),攻心為上!
混亂的人群沒有發(fā)起進(jìn)攻,但還是將我們包圍了。
“你真是鎮(zhèn)國大將軍,你真是皇子?”為首的刀疤男子再次說話了。
“如假包換!”
“哈哈,沒想到我徐平貴一生大雅,卻有一日被雁啄上了眼,東吳......”
然而,徐平貴話還沒說完,就倒下了,脖子上多了一根箭羽。
山腰上有一處人影閃過,不用說,便是被滅口了。
岑光進(jìn)趕快去看了下,發(fā)現(xiàn)箭羽上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已經(jīng)藥石無醫(yī),又在徐平貴身上摸索,只搜到了一封信件。
岑光進(jìn)將信遞給了我,然而如今的情況我也無瑕觀看。
“爾等要戰(zhàn)便戰(zhàn),要退便退,堵著路,是何道理?”我漫步向前,已經(jīng)到了憤怒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