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殺夫證道
在女孩兒死去的下一秒,顧留白以為自己會離開。
哪知濃霧再一次聚集,相同的解道,相同的場景,相同的男孩和相同的......幼年時的顧留白。
顧留白看著女孩兒再次重蹈覆轍,她想過試圖插手,可是最后的結(jié)果大同小異,女孩兒還是會走上相同的道路。
看著女孩兒被人傷害,看著女孩兒迷失自我,看著女孩兒透過虛空,看著飄浮狀態(tài)的顧留白。
“我看得見你,你就是我吧?!迸涸谝股钊遂o的時候問。
顧留白點點頭:“對,我就是長大后的你,但是我又不是長大后的你?!?p> “你......就那么的喜歡他嗎?”顧留白問,她沒說是誰,但是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女孩兒眼中的愛慕濃的化不開,卻在下一秒煙消云散:“不,我不愛他!”
顧留白心神震蕩:“不愛他,又為什么要......?”
“你想問我為什么要像個舔狗一樣,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后?”女孩兒臉上的笑容消失,淡淡道:“我只是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我所做的努力他都看不到,憑什么,他要踐踏我的尊嚴和人生?!?p> “我想改變這一切,可自己卻越陷越深,直到徹底消亡?!迸赫f完,又深深的看了顧留白一眼:“其實過去的記憶我都有,比如我們的每一世遇見。”
顧留白想不通女孩兒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她也勸不動女孩兒讓她放棄。
輪回著,顧留白在心底漸漸對女孩兒感到失望。
又一次,女孩兒看著顧留白的身影,顧留白的影子比一開始要淡上很多,只是顧留白自己并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你要走了嗎?”女孩兒問。
顧留白怔了一下,想搖頭,但是肢體動作無一不透露出這個意思。
女孩兒笑了笑:“你要走了,大概我的輪回也要結(jié)束了?!?p> 輪回一詞,讓顧留白想起自己一開始來到這里的契機。
現(xiàn)在,她的身體一點點在透明:“明天,是我陪你的最后一天。”
女孩兒的臉上擠出一抹笑,那是個很好看的笑容,比前世的笑容都要誠摯和燦爛:“謝謝你?!?p> 第二天如期而至,女孩兒如每一個早晨一般,洗臉刷牙吃早飯,背著書包上學,在相同的路上等著男孩兒。
男孩兒和女孩兒手拉手等紅綠燈,綠燈跳了,人群嘈雜的瞬間,男孩兒的胸口上插著一把磨尖的牙刷柄,她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肆無忌憚的笑,和空中的顧留白遙遙相望。
女孩兒無聲道:我做到了!我親手了解了幾生幾世一樣的生活。
天道就是在此時出現(xiàn),一團濃白的霧,兩端是成年的顧留白和雙手沾血的顧留白。
它怒吼著:“不對,不對,這不對!你們?yōu)槭裁纯梢話昝撐业氖`!你們......應該是合格的提線木偶!”
看啊,人人敬仰的天道,除了氣運之子,看其他的蒼生都如螻蟻或是提線木偶。
可是螻蟻尚且偷生,就因為你是天道,就必須人認命嗎?!
女孩兒確實被當了好幾世的提線木偶,只是一開始的對抗的力量太弱了,她就算拿了刀,最后也會被各種發(fā)生的意外強制丟下。
她不能拿著利器對準男孩兒,否則會受到懲罰,同時,她也不能讓天道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女孩兒知道,她離開的契機是她頭上那道能看得見的虛影。
每當虛影弱一分,天道對她的控制就弱一分,只是這話,她不能告訴成年后的自己。
虛影會弱,是因為她對她攢夠了一定多的失望,她不明白這種生生世世的輪回又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輪回結(jié)束,不代表她的憤怒終止。
幼年時的顧留白和成長后的顧留白沒什么不一樣,骨子里都是對不公的不甘。
所以,女孩兒的一個眼神,顧留白又怎么會不懂。
“提線木偶?如果我生下來就是提線木偶,那你有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生下來!”女孩道。
“我不信命,甚至有時也不相信我自己,但是我知道,不信命的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的也是我,所以,我的一切,只能把握在自己手上?!鳖櫫舭椎馈?p> 周圍的白霧,在瞬間凝滯,又成了她們的背景板,然后在天道的震驚中,成了一堆的碎片。
周圍的一切開始鮮活起來,云卷云舒,四季輪轉(zhuǎn),顧留白看著周遭,頭頂上已然是漫天繁星。
五道雷劫散去,顧留白的修為已是金丹大圓滿。
她從地上站起來,挖開身側(cè)的土壤,想將無福給她準備的毒丹挖出來。
碧色的琉璃瓶,木塞塞緊瓶口,好像完好無損,但是顧留白拔掉塞子,倒出丹藥時,滿手的黑灰。
她哭笑不得,最終還是沒有保住是嘛。
不過顧留白看著自己一身的修為,以氣為劍,在虛空之處劃了一下,遠處連綿不絕的雪山山脈開始崩塌,激起無數(shù)冰屑,無色的空氣也因為更冷,凝成一粒粒水珠,飄浮在顧留白的眼前。
這就是金丹期的修為嗎?這就是她獲得的力量嗎?
顧留白身體里的每一條經(jīng)脈,每一道血管,都積蓄著無限力量。
她此時很像高歌一曲,或者是作詩一首,無奈都放棄了。
前者她的嗓音不允許,后者她的才華不允許,顧留白只得長長哀嘆一聲,拍了拍身上被雷劫劈的破破爛爛的衣服,動身前往東海。
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后,有一條小“尾巴”跟著。
須彌界,無壽手中的骨牌碎成兩半,他睜開眼,看著卦陣中的卦象,大川雖至險,利涉亦無危。
伸手撈起碎掉的骨牌,無福推門而入:“大師兄,師弟剛剛心悸,尋你來是想麻煩你幫我算上一卦?!?p> 他們身為修士,早已摒棄了肉身,像心悸等,并不會發(fā)生在他們身上,可是無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低頭一看,他的師兄坐在陰陽陣眼中,手上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流血。
“大師兄,你......是誰傷了你?”無福叫嚷道,從懷里掏出一顆丹藥正要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