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綰閣,仱綰柔擺弄著前幾日王妃送來的蜀葵,有些已經(jīng)略顯枯萎,“筱莜,拿去扔了吧”她喚了侍女。
筱莜上前拿起瓶中的花,準備退下,卻又被仱綰柔叫住了,她瞥了一眼那個花瓶,眼神中閃過一抹厭惡“等等,這個花瓶也一起扔了吧”說著拿起了旁邊的手帕,仔細的擦了擦手。
筱莜順從的連同花瓶一起拿了下去,正巧撞上了氣沖沖走進來的凌兆羽,花瓶碎了一地連同散落的蜀葵。
筱莜嚇得趕忙跪下“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凌兆羽看了一眼地上頹敗的蜀葵,跟他剛剛在昭華殿看到的完全不同,他甩了甩手,打發(fā)了侍女“下去吧”
仱綰柔見凌兆羽來了,笑著迎了上來,雙手挽著凌兆羽,巧笑道“王爺,你來看柔兒啦”見凌兆羽面色鐵青,仱綰柔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擔憂的問道“王爺可是有什么煩心的事?”
凌兆羽握著仱綰柔的手,面色舒緩了很多,溫柔的說道“即使有什么煩心事,見到你也就消散了”
仱綰柔嬌羞的低下頭,順勢依偎在凌兆羽的懷里。
凌兆羽下巴抵在仱綰柔的額頭上,輕柔的蹭了蹭,慢慢的收緊了手臂,溫柔的抱著仱綰柔。
昭華殿內(nèi),流夏叫來了云想,輕聲問道“這幾日出府,可有打探到那個人的消息?”
云想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很確定,但是有一個藥鋪的老板跟印昭皇子描述的那個人很像,也許下次娘娘可以親自出府去一探究竟”
流夏點點頭,看著院子里還未綻放的子夜花,這花是南召特有的,種子是她和親時帶來的,因它只在午夜開花,所以得名子夜花,流夏對著云想說道“柔側(cè)妃那里的花應該也謝了,再命人送一些過去,就送子夜吧,此花夜間開的甚美,送與側(cè)妃雅鑒”
云想有些困惑的問道“子夜只此一株,娘娘不是最喜歡的嗎?為何送與柔側(cè)妃”
流夏是很喜歡子夜,以前在南召時,每個不眠的夜晚都是子夜陪著她,那抹在黑暗中綻放的美麗給了她莫大的鼓舞。只是有些東西也是要舍棄的,她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解釋,只說了兩個字“無妨”
云想雖然不明白,但也只好照做,王爺那般對娘娘,娘娘卻還在盡力討好側(cè)妃,云想真的為娘娘不值。
三日后,流夏讓云想悄悄打探下側(cè)妃那邊的動靜,果然不出她所料,仱綰柔從今早起就未出過房門,流夏想,時機來了,她對著云想說道“走,咱們?nèi)デ魄苽?cè)妃”
思綰閣內(nèi),仱綰柔摔著桌上的花瓶,包括那盆流夏送來的子夜,一點也沒有了當初的溫柔,她憤怒的叫著“一群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王爺很快就下朝了,你們讓本宮怎么見王爺?”
地上跪著一眾的丫鬟和太醫(yī)都瑟縮著不敢出聲。
流夏站在門外,輕輕的開口“側(cè)妃這是怎么了?可否讓我看下,我略微懂點醫(yī)術(shù)”
柔側(cè)妃聽出了流夏的聲音,整理了下衣服和面紗,命人去開了門。
流夏進門后,屏退了丫鬟和太醫(yī),她坐在仱綰柔旁邊柔聲說道“現(xiàn)在無人了,側(cè)妃妹妹可否把面紗摘掉讓我看看?”
仱綰柔只得摘掉面紗,今日一早起床,她的臉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很是可怖。
流夏細細的尋問了仱綰柔昨晚吃了些什么,以及點了什么熏香,除了長紅斑是否還有別的癥狀?
仱綰柔也如實交代了,吃食和熏香都和往常一樣,并無什么特別,所以排除了食物的緣故,流夏沉思了一會,視線看向窗外的仙梓花,問道“那盆花是何時放在那的?”
仱綰柔也順著流夏的視線看去,疑惑的說道“昨日王爺派小廝送來的,那盆花有問題?”
流夏搖搖頭道“不是,那盆花沒有問題,但是與你昨日所用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可能使人出現(xiàn)頭暈嘔吐等癥狀,少數(shù)人也會出現(xiàn)紅斑”,仙梓花雖然會使人產(chǎn)生不適癥狀,但是也是要有條件的,首先時間要長,其次要有大量的仙梓花才行,所以流夏也只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真實的原因是她送的那盆子夜花,花開的時候雖美,但是花香與仱綰柔用的月磷香相混合卻會使人面生紅斑,宛如過敏。
仱綰柔著急的問道“可有方法速解?”
流夏眼神無意的撇過躺在地上的殘破的子夜,緩緩開口“有是有,只是速解的方法也只可保持一天,想要徹底治愈,還需服藥,快的話,三日可痊愈”
仱綰柔聽到有速解的方法很開心,其他先不管,她要在王爺回府之前恢復原來的容貌“那方法是?”
流夏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子夜,緩緩說道“側(cè)妃有所不知,這株子夜不僅花開的美麗,而且,其葉可入藥,將其搗爛做成藥汁,敷于臉部,最是可解過敏之癥,只不過是回光之術(shù),并不能徹底解,所以知道的人甚少,而用的人就更少了”
“只要可以立桿見效就成,來人”仱綰柔著急的喚來了侍女“把這株子夜的葉子拿下去搗碎做成藥汁,快去!”
筱莜動作麻利的拿走子夜,沒多久就端著搗好的藥汁進來了。
流夏把藥汁仔細的涂抹在了仱綰柔臉上,大約半個時辰后,流夏命人將藥汁洗去,仱綰柔的臉又恢復了往日的白皙,紅色斑點全都消失了。
仱綰柔開心的照著鏡子,又命筱莜給她添了紅妝。然后還不忘謝過流夏“姐姐醫(yī)術(shù)了得,真是妙手回春,綰柔謝過姐姐”
流夏道“側(cè)妃客氣了,不過此法僅可維持一天,今日,我出府去配幾副藥,側(cè)妃按時服用,很快便可痊愈”
仱綰柔感激的說道“那如此便有勞姐姐了”
流夏頷首,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打掃干凈的地面,如今,子夜已毀,應該不會有人懷疑是她動了手腳吧,王爺應該快回來了,她得盡快出府。
仱綰柔望著流夏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在心里暗諷“王妃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