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出府后,就在云想的帶領下徑直來到了百藥堂,一進門就見一名已過花甲之年的老者在抓著草藥,見流夏她們進來了便問道“姑娘,是看病還是抓藥?”
流夏見此人與印昭描述的果然相似,便試探道“有一位先生,中了子夜的毒,不知該何解?”
那人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恢復了清明,他問道“何為子夜之毒?”
流夏道“百結愁腸郁不開,此般消磨永不止”只有南召的人才知道子夜,也只有南召的人才知道子夜代表著思鄉(xiāng)之愁,流夏在說完這句話時竟隱約看到那人眼睛里似乎有淚光在閃爍。
他抓藥的手有些顫抖,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流夏隨那人進了內(nèi)間,那人便問道“姑娘是南召的人?”
流夏知道此人應該就是印昭所說之人,于是就實話相告“我乃南召的和親公主,印昭皇子說有事可找先生”
那人隨即明了,朝流夏行了個禮,道“原來是昭和公主,鄙人宸峰,印昭皇子早有吩咐,要盡力協(xié)助公主,我留在凌兆不過是為了南召罷了,只要是能為南召效力的,有什么事公主盡管吩咐”
流夏扶起老人家,輕聲道“聽聞先生在凌兆已有十余年,對于這都城局勢是否了解?”
宸峰招呼流夏落座,倒了一杯茶水遞與她,緩緩開口“凌兆德謙有五位皇子,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儲君凌兆恒,手段陰狠,像極了當今的王上,朝堂中支持者過半,其生母是已逝的蕭妃,后過繼給當今的王后,雖不是王后親生,但王上當年很寵愛這個蕭妃,所以愛屋及烏,再加上是個皇長子,便立為儲君。二皇子凌兆筠,身體孱弱,性情柔弱,從不參與黨派之爭。另一位可以與凌兆恒抗衡的是三皇子凌兆旻,與凌兆恒相反,他行事多體貼民心,也是贏得了不少大臣們的支持。四皇子,也就是凌兆羽,是唯一的嫡出,只是性情紈绔,也不善結黨,目前似乎并未參與黨爭,只是不知為何,印昭皇子倒是很看重他。五皇子凌兆芮,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尚且年幼,還不成氣候。
流夏一邊聽著一邊思考著,二皇子她是見過的,一副弱不禁風無害的樣子,大皇子和三皇子,她還沒有見過,想必也都是些厲害角色,朝堂局勢雖表面平靜,背后卻波濤暗涌,她身為凌兆羽的王妃,只有凌兆羽登上王位她才有機會復國,至于印昭的策略,她不知道能信幾分,所以她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現(xiàn)在的她需要先弄清楚凌兆羽的立場,才方便她下一步的動作。
“不知先生可知鹽商仱城是什么來歷?”仱城,仱綰柔的父親,流夏不相信凌兆羽那樣的人會因為所謂的相愛就如此寵溺仱綰柔。
“對于仱城,我知道的也不多,據(jù)說是世代為商,仱城算是都城的第一富商了,他為人圓滑世故,所以才能夠在黨爭中保持中立。仱家世代無人為官,也從未有人嫁入過王室,仱綰柔倒是第一個”宸峰如是說道。
“仱綰柔乃仱城獨女,那如此的話仱家財產(chǎn)是否都可為凌兆羽調(diào)用?”流夏略微思索片刻后問道。
“公主有所不知,仱城雖為第一富商,但旗下產(chǎn)業(yè)也都有相應的分會主管理著,其財產(chǎn)并不全由仱城掌控,所以如需調(diào)用大量錢財,并非易事”宸峰搖頭道。
“那如此的話,凌兆羽娶仱綰柔不是為了得到仱城的財力支持了?”流夏有些悵然的說道。
“也許是吧”宸峰看出了流夏有些失望,繼續(xù)說道“公主是否需要我們派眼線盯著仱城?”
流夏搖搖頭道“不必了,現(xiàn)在先不要貿(mào)然行動,待我弄明白一些事情之后再做決議”
宸峰點頭,再次表示決心“公主如需用到小人的,還請隨時吩咐”
流夏看著微微佝僂著腰背的宸峰,已是上了年紀的人,卻還不得不流落異國,心中有些不忍,權力斗爭,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啊。
流夏給仱綰柔抓好藥,就告別宸峰,匆匆的回了王府。
為了避免見到凌兆羽,流夏并沒有去思綰閣,而是把抓來的藥交給了膳食房,吩咐下人熬好后直接送去思綰閣,但是讓她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決定,會讓她輸?shù)暮軕K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