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鄞丟給王茂軍一把匕首,望他自裁。
王茂軍此時已淚流滿面,又哭又笑,他撿起匕首,像要自裁。可突然,他向文鄞沖去,大喊:“文鄞!我要殺了你!”
文鄞雖未料到王茂軍此時還敢反抗,但亦是不慌,對付一個王茂軍,他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三兩下便打得王茂軍無招架之力,匕首也掉落在地。
文鄞正想說些什么。不料王茂軍撿起匕首向文老爺跑去。
“阿父,小心!”
“文盛,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今日就算殺不了文鄞,我也要讓他嘗嘗親人被殺的滋味!”
“王茂軍,我可以放你走!你放開我阿父!”
“文鄞,我自認心機、手段、武力皆不如你,可你不該如此虐殺修兒,如今,我大不了一命賠一命,殺了你老子,好讓你知道我王茂軍也不是好惹的?!?p> “文盛,你休怪我,要怪就怪你兒子,太冷酷無情,殺了你之后我會給你賠命。”
“茂軍,我其實早就知道你有二心。”
“什么。”王茂軍不由愣了一下。
“還記得當年,汝為救吾身中數(shù)刀,險些命死,而如今不過十幾年,便事過境遷,物是人非了?!?p> “從那以后,我便視你為親兄弟,闔府上下皆對你禮遇有加,可我卻萬萬沒想到,你會選擇背叛我。如今更要殺我?!?p> “我,我,不是這樣的,我是被逼的,要怪就怪你兒子,不是我的錯,我沒錯!”
文盛突然將身體向側方輕盈移動,一只快速而有力的手臂將王茂軍持刀的手臂隔開,而后趁王茂軍詫異之時,迅速用右手勾拳,向王茂軍的下巴打去,將其擊倒在地。
“你,你會武功?這,怎么可能!”
“不過是楨兒教我的防身術罷了,剛剛同你閑談,不過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僅此而已?!?p> “交給你了?!?p> “是,阿父。”盡管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恢復過來,文鄞還是冷靜地叫來幾個兵士,摁住王茂軍。
“上路吧!”
文老爺此時又折返回來。
“阿父,還有何吩咐?要不要我喚郎中來。”
“不用?!?p> “吾想問汝一句話,鄞兒可要老實回答。”
“是。兒子洗耳恭聽。”
“咳咳咳,嗯,剛才阿父帥否?”
文鄞:“……”
“阿父是偉丈夫,臨危不懼,不怒自威,若為士,則為驍勇善戰(zhàn)者,若為官,則為文韜武略者,若為將,則為智勇雙全者。兒子敬服?!?p> 文老爺頗為得意地捋了捋長須,而后說道:“該接楨兒回府了,告訴他,我已為他定了一門極好的親事,便不管那許多繁文縟節(jié)了,定親的日子已定下了,定親三日后成婚,讓他好好準備準備?!?p> “是。兒子退下了。”
“阿兄,阿父,你們聽我說,那王茂軍定有問題,前日我欲拜見董夫子,卻被他和幾個仆役強行拉入馬車,而后更是哄騙我說阿父出事,幸而我借機出逃,才得以活著回府啊?!?p> “阿楨,我知道。”
文鄞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文楨也不傻,瞬間明白了這一切都在文鄞的掌握之中,但心中不免有些計較,這種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感覺不好受,這也讓文楨對自己的阿兄有了新的認識。
“那王茂軍如何了?”
“他已死。如今怕已同他的妻兒在地下團聚了。”
文楨雖能料到此事結果,但親耳聽見,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忍。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為何要殺我?為何我即將回府之時,卻聽聞‘我’的死訊,還有那個殺死小販,擄走我的黑衣人……”
文楨此時迫切想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連連發(fā)問。
“阿楨,其實你不必知道的。有我和阿父……”
話還沒說完。文楨打斷文鄞:“不,我必須得知道,或許從前不必知道,但今既入局,我便不能一無所知了?!?p>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文楨聽完阿兄的話,對此事大概有了了解,但很顯然這其中有些關鍵處被阿兄故意隱去了。文楨也不想再追問,既然不愿告訴自己,他便自己查。并且經(jīng)此一事,文楨心中越發(fā)看不透自己這個阿兄,就連阿父也顯得神秘起來,文家定是有什么秘密。
文楨愈發(fā)覺得自己還是太過輕易交托真心,城府不深,且不說在這宣都城內(nèi),就是在這大宅院里也潛藏著無數(shù)危險和陰私勾當,之前是自己太過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他不想被這個時代同化,但他首先要活下去,所以他即便頂替了文楨的位置,他也要永遠記得自己是文鴻朗,切不可失去了自己,往后更要加倍小心,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