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是掌門?!
入夜,街道上叫賣的小攤販也收拾好了貨物。除去幾家比較大的酒樓,街上又恢復(fù)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模樣。
沒想到這頓飯竟吃了這么久,童書站在鳳祥樓門口吹著冷風(fēng),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巴瘯妹?,我敬你一杯!”果然不出童書所料,夏若白喝多了。
“好好好,我們回住處再喝,好嗎?”不要試圖同喝多的人講道理,童書攙著仄仄歪歪夏若白,艱難前行。
“不,不用扶我!我能走!”夏若白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眼看就要一頭摔在地上。
“夏姑娘走得真好。”季清塵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人撈了起來,“可以扶著我走嗎?我走不好?!?p> “當(dāng)然可以!我,我走得好吧?”夏若白立刻被拿捏了,她笑著仰起頭,“我,我也覺得我走的好?!?p> 幸好季清塵的神志還算清醒,見兩人相互依偎地走在一起,童書這才放心的收回眼神。
“怎么?失落了?”余白神出鬼沒的,方才還不見人影,眼下聲音又忽然從一旁飄過來?!皣?,嚇我一跳。”童書一驚,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什么失落?”她一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也不知這余白是怎么了,自從先前說了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后,整個人就陰陽怪氣的。
“沒什么。”余白又恢復(fù)了平日里那副讓人看不透的模樣,他背著手快步走到相互攙扶的大師姐和二師兄前面,沒再說一個字。
他到底,在生什么氣???童書盯著余白的背影,腦子里滿是解不開的問號。
待入了靈山派后,已然過了亥時。
“那個,季公子.....”一想到自家門派連張床都沒有,童書就有些難以啟齒?!拔覀冮T派暫時還沒有床,可能要辛苦你和小白睡個山洞了?!钡降资且M到地主的義務(wù),她抬手指了指季清塵左手邊的洞口,“這個山洞我睡過,溫度還算合適,除了石頭有些硬以外沒什么毛病?!?p> “無妨,多謝童書妹妹?!边@靈山派雖說看起來簡陋至極,但山洞里蓬勃的靈氣卻強(qiáng)得讓人難以忽視。這靈山派果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窮和簡陋,季清塵嘆為觀止。
“等一下,你們?nèi)プ∧且婚g。”一只纖長白皙的手?jǐn)r住了兩人的去路,余白頗為愧疚地扯出個笑,“這個山洞許久沒有打掃了,不大適合接待客人?!?p> “余兄不必憂心?!奔厩鍓m毫不在意,“我連草垛都睡過,山洞定是比草垛干凈的。”
“你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夏小姐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庇喟渍Z氣溫潤,嘴角掛著得體的笑意。
“哦,對!”季清塵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是我考慮不周,多謝余兄提醒?!闭f罷,就扶著腳下不穩(wěn)的夏若白進(jìn)了洞,
“咦?這個洞沒打掃過嗎?”童書好奇探頭,她打量著身側(cè)那個黑漆漆的洞口,“不應(yīng)該啊,我怎么記得前些時日我就睡在這個洞里呢?”
“畢竟也快一個月了,總歸是需要打掃一下的?!庇喟孜⑽?cè)身,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起謊來,“今日人有些多,門派中的山洞怕是不夠用。你且隨我去主峰,那里還有一處比較大的山洞?!?p> “嗯?不夠了嗎?”童書滿頭問號,莫名有種被哄騙的感覺,“咱們靈山派不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山洞嗎。怎么會不夠?”她伸手指了指幾十米處的轉(zhuǎn)彎,“我記得那里還有幾個呀?”
“你記錯了。抓緊我,要起飛了。”說罷,余白就抓起她的手腕,雙腳微微一點(diǎn),兩人就騰空而起。腳下的景致瞬間縮小,童書能感受到臉側(cè)呼呼刮過的風(fēng)。
“啊啊?。≡趺催@么突然!”恐高癥緊急發(fā)作,童書驚得險些把心臟吐出來,“為什么???為什么又起飛了!”
“這次我提醒你了?!庇喟讍问汁h(huán)著童書的腰,語氣清淡,“主峰離得有些遠(yuǎn),不飛過去的話怕是會累死?!?p> “......我謝謝你!”童書緊咬后槽牙,眼下對于高度的恐懼倒是消退了不少,但想把余白刀了的心卻怎么也壓抑不住了。
“不客氣?!憋@然,余白心里沒有一點(diǎn)逼數(shù)。
再多的語言在厚臉皮面前都是無用的,童書及時住口,不打算繼續(xù)白費(fèi)力氣找氣受。
靈山派的主峰確實(shí)離方才幾人的位置有些距離,余白在空中飛了五分鐘,才慢悠悠地落在一處巨大的山洞前。
“哇嗚,這個山洞果然要比方才的洞大好幾倍?!蓖瘯鲆曋矍暗纳?,洞口處平平無奇同先前那些山洞沒什么區(qū)別。若是硬要去找些不同,那么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這個山洞大得離譜。
“走吧,去睡覺。”余白撣了撣外袍上不存在的灰,“從明日開始,你就留在靈山派好好修煉?!?p> “余老板......”童書收住腳步,她抬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似是帶著看透人心的能量,“你其實(shí)不是什么掌門的兒子吧?”
“哦?為什么這么問?”余白似是終于來了興致,他勾勾嘴角,朝童書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你不一直覺得,我是掌門的兒子嗎?”
“余老板,哦不,應(yīng)該叫你掌門會更合適一些。”童書抿抿唇,心中的猜測被驗(yàn)證,平日那些不尋常的細(xì)節(jié)一下就有了原因?!拔也簧?,又有第六感。先前錯認(rèn),大約是先入為主的原因。”
“哦,原來小神算不傻啊?!庇喟鬃旖堑男σ庠絹碓缴?,他點(diǎn)點(diǎn)頭,明明是重復(fù)著童書說過的話,但這話聽起來卻好像帶上了點(diǎn)個人情緒。
“嘶,余老板。啊不對,掌門?!蓖瘯蛎虼剑€是把壓了一晚上的問題問了出口,“你今晚怎么了?為什么說話一直帶刺啊?”她歪歪頭,雙眼直視著對面那雙神若寒潭的眼,“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帶刺?”余白表情不變,嘴角還掛著絲笑意,“沒有吧,興許是你的錯覺?”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童書張張嘴,欲辯而無辭。“算了,我們睡覺吧?!彼艞墥暝吘挂膊皇鞘率露加性?,且就當(dāng)做掌門性情不定好了。
“哼?!币膊恢X這個詞又戳到余白的哪根神經(jīng)了,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自顧自進(jìn)了山洞。
誰懂,誰懂啊?童書滿頭問號,她跟在余白身后,只覺得自己是最大的怨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