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疏辭所料,她的伎倆被敵軍識破,他們依然選擇攻城,煙廊城外密密麻麻的敵方士兵,他們架著梯子一波接一波地往城墻上攀爬,沒到城墻就被她們事先準備好的火油和弓箭手損傷了三分之一,但弓箭和火油總有用完的時候!
不到一個時辰,弓箭和火油也所剩無幾,好在避免了沒必要的人員傷亡,疏辭心中還有一計,可那是她做暗煞時才使用的狠辣手段,她畢竟答應過池溟盡量減少雙方損傷的,她站在城樓上,內(nèi)心無比糾結(jié)!
這時鄭守義走了過來,他緊張地問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地理優(yōu)勢和防御優(yōu)勢都沒了,城中的火油和弓箭在之前的一次防御中用掉了一半!”
疏辭沒有說話,她從弓箭手手中接過一把弓箭。她穿著銀色鎧甲,修長纖細還帶著青筋的手被深秋的冷風吹的發(fā)紫,身后的馬尾在風中飛舞,仿佛此時城中將士的內(nèi)心一般焦躁不安!
她將箭搭在弓上,判斷好方向,手中的箭像是被上了雷達般按著預訂軌道直直地插在了一名副將胸口,那副將伴隨著震驚表情墜落馬下,而他旁邊的副將也開始有一絲慌亂,但隨后繼續(xù)喊道
“繼續(xù)給我攻城,不要停下來!”
疏辭向城下喊道
“不要再往前,否則手中的毒箭可不會長眼,你們的副將就是下場!”
那個副將不顧疏辭威脅還在喊
“敢停下的殺無赦,第一個攻進城的賞金千萬兩,不許停,給我沖!”
疏辭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再次拿起弓連發(fā)兩箭,這次飛的不是那位副將,而是他旁邊的兩個士兵!
“你真的不怕死嗎!”
疏辭手中的弓弩并未放下,她對準那個副將的方向威脅道
那副將見她身手如此了得,百發(fā)百準,開始有些害怕,疏辭接著說道
“讓你的手下停下,不然這一箭你必死無疑!”
那副將害怕的要死,但還是堅持喊道
“快點上,給我拿下那個神箭手!”
這時已經(jīng)陸續(xù)有人到頂樓了,他們手中拿著刀朝疏辭這邊砍來,被鄭守義攔在一邊。
煙廊將士們的弓箭也都用完了,奮力用手中的劍對抗著一波又一波上到城樓的敵國士兵,而唯一的一把箭在疏辭手中!
于此同時敵方副將也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兩人四目相對,危機一觸即發(fā),而疏辭卻冷靜地可怕。
她穩(wěn)穩(wěn)地松開了手中的箭羽,那只箭像是瞬間獲得自由的飛燕,劃破長空,從敵方的箭羽中間穿過,射穿了那個副將的胸腔,帶出一抹紅色血液濺得身后的士兵生軀一怔!
還未沖刺的士兵看到唯一的副將陣亡,開始慌亂,在原地不知所措!
疏辭趁機繼續(xù)喊道
“我們的援軍馬上就到了,你們?nèi)糊垷o首,他許諾的萬兩千金也不會到手,要是愿意繳械投降,我們會在兩國達成合約后放你們還鄉(xiāng),否則絕不手下留情,我們在這煙廊城外同歸于盡!”
有一半的士兵開始動搖,隨后看見有人放下了武器,接著越來越多的人放下武器。
這時有人喊了一聲
“不要投,他們已經(jīng)無計可施了,這么長時間都不正面應戰(zhàn),定是城中兵力不足,我們只要攻上去,就能拿下煙廊,到時候何止千兩黃金,飛黃騰達都有可能,將士們沖啊!”
在這個士兵的煽動下,原先放下兵器的人又拿起了兵器,但也有一部分人放下了武器,他們或許和迦煙羅一樣,不贊成東征,只是身在其中,不得不從吧!
疏辭本想給他們爭取生機,可還是沒爭得過榮華富貴的誘惑!
她心中感嘆,人的選擇,真的各不相同,總有各種人為了那渺茫的希望頭破血流!
既然是個人選擇,就怪不了她了,戰(zhàn)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守護的是煙廊,是厘懿行的煙廊!
她下向鄭守義說道
“他們不到一半人數(shù),出城應戰(zhàn)!”
“好!”
鄭守義站在城樓上舉著軍旗高聲吶喊
“勇士們!出城應戰(zhàn)!”
城門打開,煙廊一萬兩千將士盡數(shù)出城,疏辭騎著馬從城中沖出來,抽出腰間的軟劍,她的眼神清冷堅定,手起劍落,軟劍所及無人挺立。
開啟弒殺模式的她不會給對方留任何機會,她的動作凌厲敏潔,和在厘懿行身邊時判若兩人!
一場激戰(zhàn)結(jié)束,敵方將士被悉數(shù)殲滅,而煙廊將士也傷亡慘重,存活的將士將那些受傷的將士抬到徐留善事先在院子里搭起的帳篷中,由徐留善和徐妙君幫忙包扎,疏辭也幫她們遞藥,在人數(shù)多的情況下幫忙!
徐妙君對疏辭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終于明白厘懿行為什么會喜歡她了,因為她真的很有安全感,她不僅僅有勾人的外表,還有古惑人心的魅力!
她見疏辭脖子上臉上都是血跡,就勸她
“疏姑娘!那邊有清水,你去洗漱休息一下再忙吧,你帶著大家守城都沒怎么休息!”
疏辭道
“城雖守住了,可這么多人受傷,你和徐領(lǐng)事也忙不過來,我得幫忙!”
徐妙君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道
“這里還有這么多將士可以幫忙,不會耽誤他們的治療的,你要是倒下了,王爺該憂心了!”
疏辭覺得煙廊雖然守住了,可依然有一百多名將士死在了自家門口,她雖然知道戰(zhàn)死沙場是很常有的事,可她心中還是說不出的難受,她只能讓自己忙起來,她甚至反省自己這么多年做暗煞不知道取了多少無辜的性命,那時的她為什么會那么冷么,仇恨固然可怕,可若是別人有意強加的仇恨就真的能讓一個人冷漠到無視死亡!
徐妙君見她不聽自己的話,只能奪過她手中的紗布,霸氣說道
“你精神太緊繃了,需要休息,我們不知道曦紇還會不會派軍隊前來,煙廊還需要你!”
疏辭這才到屋外的水槽旁洗掉臉上的血跡,冰冷刺骨的水讓她清醒了許多!
這時,天色漸暗,遠方的山頭飛過一群麻雀,她想到了那句行人驚雀起的諺語。
她靠在院子里的一顆大樹下閉著眼,想讓自己休息片刻,她在想:
“厘懿行明天能來嗎,如果今天晚上能來就更好了!”
“可是,我從運金趕到煙廊用了十五天,從華溪到煙廊最快也得十天!如果他們五天之內(nèi)解決華溪戰(zhàn)事,厘懿行馬上啟程的話,或許可以趕到,但是兩人是同時出發(fā)的,他到華溪可能還要耽誤個兩三天,這樣的話…”
由于太累,疏辭想著想著就靠著粗壯的樹根睡著了,不一會兒,她感覺有人向她靠近,自小神經(jīng)敏感的她瞬間睜開眼睛拔出了腰間的劍!
來人是徐妙君,她被疏辭眼神中的冰冷殺意嚇到了,好在她看到是徐妙君及時收住了手中的劍!
徐妙君這才小心翼翼解釋道
“秋夜涼,我怕你冷,又怕打擾你睡眠,想給你蓋塊兒毯子!”
疏辭結(jié)果毯子向她點頭
“謝謝!”
疏辭話少,兩人沒什么話題,徐妙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聽到身后疏辭的聲音傳來
“那個…我…職業(yè)習慣,嚇到你了…很抱歉!”
徐妙君轉(zhuǎn)過頭,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小酒窩,圓圓的眼晴雖不似一般美人那么大,但在月光下卻顯得極為有神,亮晶晶的,像只性格溫順地小貓咪,很是可愛!
她仿佛聽到這句話很開心,不由得聳了聳肩膀
“沒關(guān)系的,疏姑娘是煙廊的大英雄,我可不怕英雄噢!”
“等以后我們熟了,你就不會害怕我了!”
疏辭微微一笑,望著她點頭道
“嗯!”
看著她再次轉(zhuǎn)身離開,她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xiàn)出了迦煙羅的影子,她笑起來月牙般的眼睛以及精靈般的小耳朵,以及又小又精致,接近圓臉的瓜子臉,她的笑容總是能讓人莫名的安心和放松。
不知道看到西茲十萬大軍壓境她會不會害怕,但回想了一下,她雖然有著雛菊般的外表,卻有著太陽花般的心性,一切都會過去的!
聽著院子里的蟬鳴鳥叫,以及風吹動地上的樹葉移動的沙沙聲,她平靜了許多,希望厘懿行來之前,不會再發(fā)生變故!
就在她準備進入帳篷幫忙照顧傷員時,她隱隱約約聽到了響動,她將耳朵靠近地面,果然是疾行的馬蹄聲,她心中一緊。
“不會又有敵軍吧?”
她趕忙起身跑到城樓上拿過哨兵手中的千里望仔細觀察,她發(fā)現(xiàn)了遠處的珌山腳下的叢林上空麻雀四散,她讓哨兵持續(xù)觀察兵即使報告。
她走到營帳里面告訴剩余的將士形成戒備之勢,以防敵人來襲,準備應戰(zhàn)!
當他們屏息凝神等待敵人來臨時,發(fā)現(xiàn)那是厘懿行的援軍,雖兩千多名,但都是裝備頂級的精銳騎兵。
將士們瞬間放下警惕出門迎接厘懿行!
眾人在成門外停下,大家異常熱情。
“王爺終于來了!”
鄭守義說道
“這次多虧疏姑娘臨危不亂,才能帶領(lǐng)大家守住煙廊!”
厘懿行說道
“你們也辛苦了,我們回城中吧!”
“好!”
疏辭跟隨將士們出了城,厘懿行一眼就從眾人中尋到了疏辭的身影。
和鄭守義寒暄完,他直直走向疏辭,細細端詳了一會,見她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聲線溫柔充滿憐惜地說道
“受傷了!”
疏辭看著他,兩人深情對視,疏辭說道
“皮外傷,不礙事!”
“我以為你們最快也明天才能到!”
“這不是擔心你們嘛,我的阿辭,很厲害!”
疏辭得到了厘懿行的夸贊,心中瞬間被治愈,她開心地拉著他的手!
“你們一定很累了,我們回去吧!”
“好!”
厘懿行去了徐領(lǐng)事家的帳篷看望了受傷的士兵后帶著疏辭回了王府!
他怕疏辭和煙廊有個不測,一路馬不停蹄趕來,怕一千名戰(zhàn)馬累癱,他讓那跟隨的將士按照正常速度跟在后面,所以比他們先到一步,那些騎兵第二日凌晨時也趕到了煙廊!
煙廊已經(jīng)恢復安全,第二日,他們收到了天禹那邊傳來的捷報說是禹炏假死,誘敵深入,將北寒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次勝利多虧了池溟的妥協(xié),不然北寒定會謹慎用兵,不會輕易就陷入天禹的全套!
聽聞天禹這次的的戰(zhàn)術(shù)是厘秋寒提出來的,但因為存在很大的風險,眾人都覺得他異想天開,太過激進,只有禹炏當機立斷,采取了他的戰(zhàn)略!
東征計劃開啟已經(jīng)有半個月左右了,而西茲那邊因為路途遙遠,還未收到捷報,厘懿行和疏辭怕出現(xiàn)變故,在安排好煙廊各項事宜后也立馬動身去了西北邊境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