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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向晚

春向晚 旖淮 3258 2022-08-21 09: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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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紛飛的戰(zhàn)火席卷整個巍巍的皇宮,本在宮中苛盡其守的宮人們嚇得四處逃竄。藺初曇趴在地上抱著冰涼尸體的皇兄雨點般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

  “不要!”藺初曇從床上坐立起來,沉重的頭腦讓她不清楚方才是夢境還是如今正在發(fā)生的一切。原本在殿外的宮女聽到聲響便趕了進(jìn)來看到小姐驚魂未定的面容,猜想定是做了噩夢。

  “我沒事了,下去吧?!碧A初曇淺淺微笑著遣去了她們,雙手含在胸口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又快要將她逼進(jìn)痛苦的囚牢。這所有的一切不能忘記,而當(dāng)初發(fā)生的一切或許與這宮中的人脫不開干系,她要做的就是潛在這不為人知的暗處將罪者一一舉出,只求一個公道以及填補那心中的遺憾。

  新王登基,皇袍加冕。

  在眾官的注視下陳喻披著那宮匠妙手生花連著好幾個夜趕制出的精美華服,一步一步的走向這臺階的最高處。編鐘悠遠(yuǎn)的聲音仿佛自另一種時空傳來,穿過重臣們金貴的耳膜,顫顫的聆聽著這新王的話語。陳喻像天生帶有帝王威嚴(yán)的氣質(zhì),只是立在上邊便足以證明這不盡不絕的天地是他的歸屬物。此刻沒有比他還要耀眼的存在,即使是懸在蒼穹之上的中日也要退卻一番。

  由于宮中女眷是不得參加這種加冕儀式的,所以陳喻早早便安排藺初曇至角樓上最佳觀看點處遙遙相望。就在這矚目的一刻,他與她對上了目光。短暫的相望猶如千年的呼喊,帶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纏綿。曾幾何時,藺初曇也想像過皇兄那樣站在最高處接受眾人崇敬目光的洗禮,而如今一切都只能是春秋一場夢。

  藺初曇轉(zhuǎn)下角樓,趁著這浩浩蕩蕩的的宮禮陳喻無暇顧及,她要去這黑暗之地尋找真相!

  猶記得那一日宮中莫明失火,原因不明。藺初曇記得皇兄給她講過這宮中“走火”的處置事宜,森嚴(yán)而緊密的機構(gòu)是不可能控制不了火勢的!想到這她越走越急,順著宮墻繞過皇家軍隊轉(zhuǎn)至拐角處鉆進(jìn)還未被修繕的宮宇之中。

  陳帝一統(tǒng)各國又因病去世,陳喻新帝登基忙于各項事宜便無暇打理這廢棄的宮殿。藺初曇剛一接近這黑黢黢毀做一團曾經(jīng)輝煌絢爛的宮殿,心里感傷無限。繞了一圈竟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能起疑的地方,秀麗的眉毛在她的額間微湊,一種哀婉的氣質(zhì)淡淡的散開。

  再一轉(zhuǎn)身眼前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物擋住了視線,向上瞟去竟是一雙宛如清水般婉約有如太陽般熱烈的眼睛,不禁嚇了一大跳。男人巨大的手掌幾乎在藺初曇快要叫出聲來的時刻不約而同的捂住她的唇,攔腰轉(zhuǎn)身低伏在墻角一隅?;始臆娬R的腳步踏入這一方,因為嘴被寬大的手捂住藺初曇只能換個法子死死咬住男人的手,期待他能松開這樣她就能夠發(fā)出聲來讓皇家軍看到。

  屆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至軍隊前,冷漠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卻更顯的陰沉。陳喻負(fù)手望著舊地,一種欲望的野火在眼中肆意狂燒。

  “人呢?”陳喻冷冷道,不帶有一絲情感。

  “啟稟陛下,還未找到。”領(lǐng)隊的頭回答道。

  再壓不住胸口的怒氣陳喻拔出隨身攜帶的劍,一劍砍斷了首領(lǐng)的手臂,瞬時飛出了數(shù)米遠(yuǎn)殷紅的血水如同泉般吐露出來。

  這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嚇得藺初曇瑟瑟發(fā)抖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響,背后的男人明顯察覺到她的恐懼而方才還在咬著她的齒漸漸松卻了。

  “若以后誰再膽敢失職,斷的可就不是一只手了!”語畢收回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首領(lǐng)疼痛的發(fā)出撕心裂肺的聲音,這剜心的疼痛怕是一生銘記。底下的隊伍中所有人立刻將其送往太醫(yī)院。陳弭這才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捂在藺初曇唇上的手。而她還在怔怔定在原地,緊緊握著陳弭的手臂不敢松懈仿佛這世上唯一的救命之草。從未見過如此殘暴冷血的陳喻,她的心中惶恐不安。那首領(lǐng)的手臂之所以離了他身子與她有著不可開脫的干系,否則陳喻怎會大發(fā)雷霆,想到這里藺初曇自責(zé)起來淚滴如珍珠般劃過精致的臉龐。

  “喂!你別哭?。∥铱蓻]哄過女人!”身后的少年不知所措地叫了起來,握著她臂膀的藺初曇忽然使足了氣力,陳弭勁有些疼痛面部表情呲牙咧嘴了起來。

  “喂!”這一聲過后藺初曇恍然大悟的松開了這男子的臂膀,畏畏不定地站起來仿佛那無根無依的水中浮萍。

  藺初曇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身穿普通白紗衣,卻遮不住身上的貴族氣息。頭發(fā)隨意的挽起,帶有一種撲朔迷離的風(fēng)采,雙眉間猶如風(fēng)中柳絮般瀟灑,眸間又如同陽光一般的熱烈。強烈的與這麻木宮闈中眾人的反差,說他是不入凡塵的仙人也不為過。

  藺初曇忙折過臉去,急著就要回去。沒走幾步一個有力的掌就將她拉住,“等一下!”

  藺初曇難以置信的回過身,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唇啟,“今日之事不得告訴旁人,否則你我都在黃泉之下相遇?!彼挥烧艘幌?,雖不知他是何種身份但冥冥中總覺得他和她有著某種述不清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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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去之時已是星子遍布漫天的時候,今日的星更發(fā)肆意遍布整個星空。仿佛一塊幕布上邊裝飾了無盡的珍珠,熠熠生輝。藺初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遙望殿內(nèi)燈火沒亮心中總算舒了口氣,便踩著輕碎的步伐踏了進(jìn)去。

  “你去了何處?”

  不知聲音從何而來,藺初曇只覺后背涼涔涔的定在了原地不敢動彈。她聽出了這是陳喻的聲音,此時夾雜了一些怒火在里頭,再加之晌午時看到的那一幕慘案藺初曇的肩不由得微微顫抖。一雙似冷兵器般無情的雙臂從后背環(huán)繞住她,藺初曇深吸了一口氣,炙烈的溫度從背后遍襲全身。陳喻注意到了這細(xì)微的動作不由怔了一下,隨即扣住藺初曇的肩將她轉(zhuǎn)過身四目相對。

  就這樣望進(jìn)他深邃的眼,深不見底不可捉摸。倒映著藺初曇有些驚慌的臉,隨著陳喻的臉愈發(fā)接近她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隨即將臉龐轉(zhuǎn)了過去。陳喻倏的不知為何心口一陣難過,握著她的肩的手不覺用了力道。

  “陳喻,你弄疼我了!”藺初曇面露慍色,濛濛的霧氣暈染了清澈似琥珀的眼珠。

  陳喻松開了手,失落劃過心底宛如痛失了一件心愛的物品般沮喪。但他表面上卻看不出絲毫,只有那一如往日冷漠看不透的眼神在冷冷的月光下散發(fā)著寒氣。

  “回去好好休息吧,初曇?!彼Z氣溫和,仿佛又變回了之前那個謙謙陳喻。

  藺初曇“嗯”了一聲轉(zhuǎn)身快步進(jìn)了殿內(nèi),緊緊反鎖住門。時至今日她才明了陳喻是這樣的人,但世殊事異如今他已是萬人之上的君主,行事上若不能處理的干凈利落定會有人在背后議論紛紛。

  “可…”藺初曇坐在床邊發(fā)蒙,會想起今日那一幕斷臂,心中還是難免帶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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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月有余,宮中設(shè)宴邀請朝中各臣及女眷。忙于朝中各項事宜及此事的陳喻數(shù)日未見,可宮門外的女婢、宦官相較之前多了一輪,更有皇家軍在外守候。藺初曇清楚這過分的保護(hù)是變相的將她軟禁于此,心中難免不悅。

  “我要去見陛下!”

  見皇家軍阻攔藺初曇說道,屆時他們才舒展開眉頭放她通行。藺初曇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一路走到了懿和宮殿前曾巖疊嶂的樹底下。殿內(nèi)走出了身著陳國紅涔涔的官服代表著權(quán)利的高大,身上繡著玄武、青鳥、白虎、饕餮等四大神獸的紋樣,錦繡華服襯的他們一時風(fēng)光無限。而領(lǐng)頭的則是生來就具有帝王光輝的陳喻,身著皇家才能著的貴黃,墨黑的發(fā)絲有條不紊的被玉冠豎起,一雙蟠龍金繡鞋踩在腳底,不可言說的威嚴(yán)帶來壓迫。原來,重臣的光輝是他賜予的。

  眼看他們轉(zhuǎn)角進(jìn)了另一旁的宮宇,藺初曇這才站立起來也準(zhǔn)備離開??磥斫袢帐且姴坏疥愑髁?。

  “這位美麗的女子,敢問是在偷看我嗎?”

  輕佻的話語從背后傳來,藺初曇著實嚇了個趔趄卻被陳弭扶住。

  “你…真是!可惡!”藺初曇看清是那日的男子后,憤憤的站立住一個白眼就甩在他的臉上。陳弭不明所以的撓著后腦勺,蒙在原地。

  “怎么了,我看你在這待了半天,難不成有什么要事?”陳弭好奇地問,不時看著纖弱水靈的藺初曇在面前矮了一截忿忿的模樣,竟有些可愛。

  “關(guān)你什么事?!碧A初曇轉(zhuǎn)身就要走,陳弭卻拉住她纖細(xì)的手臂又拽了回來,眼含笑意,“這么說是沒事咯!”

  藺初曇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兩團像云團般絨絨的眉毛微蹙,質(zhì)疑的看著他,“你到底要做什么。”頭一次遇見這個人的時候就沒有好事發(fā)生,第二次遇到他了不知道還有什么幺蛾子。藺初曇氣鼓鼓的盯著他,陳弭淺淺勾起了個微笑,又道:“你來這里不會是要告訴陛下那日的事吧!”陳弭故意漏出一個驚訝的表情,映在藺初曇眼中卻有幾分好笑的意味。

  藺初曇纖嫩的手捂住唇,發(fā)出了一串如銀鈴般清透的笑聲。

  “我才沒那個好興致,別多想了。”

  “原來…如此?!标愬羲砷_她的手,“那就送你走咯?!蹦菧厝嶂杏謳е柊銦崃业难垌粗A初曇漸漸離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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