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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武士之刺風的命運

第二章 穿透預(yù)兆(3)

貓武士之刺風的命運 騰空之龍 3201 2022-08-18 19:24:29

  刺爪魂不守舍地走到獵物堆旁,開始啃自己抓的老鼠。

  旁邊突然傳來燼爪的聲音:“你今天已經(jīng)吃過飯了,刺爪?!?p>  “之前她也沒吃兩口,是現(xiàn)在捕完獵餓了吧?!睏髯鞯?,對刺爪眨眨眼睛。

  刺爪放下獵物,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她突然感到有什么貓在盯著自己,轉(zhuǎn)頭一看,迎上了遠處火爪饒有興致的琥珀色眼睛。火焰色學徒意識到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聳聳肩便走到一邊了。

  刺爪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勉強吞咽老鼠?,F(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石尾的事,火爪和她就該是同病相憐,但刺爪意識到,她與火爪的關(guān)系似乎沒有幼崽時期那樣好了。她想起昨天火爪被她打敗后的挫敗和不甘,認定問題出在這里。

  晨蔭和花楸池還沒有回來。刺爪忍著腹脹的難受,用力再吞下去一口老鼠肉。現(xiàn)在她只希望自己這只老鼠能永遠吃下去,時間也永遠不會走到他們回到營地的那一刻。

  的確不會了,刺爪突然意識到。她看到的就是未來要發(fā)生的事,那么,花楸池就要死了。但是,這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一名武士怎么會突然死亡?

  她側(cè)臥下來,閉上眼睛,回顧著樹林中可能存在的一切危險,但一時之間沒有答案。她昨天才和火爪在那里做過戰(zhàn)斗訓練,怎么可能會有危險?等等……

  刺爪的呼吸突然一滯。腦海中響起罌粟光的聲音:“別往那兒走。昨天,一支巡邏隊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快要掉下來的大樹枝。那可是能砸死貓的?!?p>  她似乎看到了那副畫面:花楸池悶頭跑著,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方向。身后傳來晨蔭的呼喊,他煩躁地抽抽耳朵,加快了速度。突然,頸背上一記重錘,他瞬間失去了意識,再也沒醒過來……

  刺爪用口鼻湊近還剩一點的老鼠,但怎么也吃不下了。不僅如此,隨著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她的胃好像也開始痙攣。她咬緊牙關(guān),努力不讓自己把吃進去的吐出來。

  “刺爪,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楓爪跳到刺爪身邊,藍眼睛擔憂地看著她,“你沒事吧?是生病了嗎?”

  刺爪看著他,試圖集中精神,還沒說話,就聽到火爪驚恐的喊叫聲:“花楸池!”

  刺爪心臟猛地一跳,抬頭朝營地的方向看去。進來的是麥飛和霧影,兩只貓?zhí)е恢卉浘d綿的灰色虎斑公貓。行動困難的晨蔭跟在后面。這個距離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棕色學徒強迫自己站起身,和火爪一起沖了過去。

  一起趕來的還有蝰蛇伏。她聽起來相當震驚:“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和麥飛在捕獵的時候,聽見晨蔭的呼救。”霧影冷靜地說,仿佛一只族貓的死亡就像是老鼠被獵手殺死一樣天經(jīng)地義,沒法令她有半點震動,“趕到時,發(fā)現(xiàn)花楸池被壓在一個大樹枝下。我發(fā)現(xiàn),這就是前天巡邏隊發(fā)現(xiàn)的將要掉落的樹枝?!?p>  “我推測,是花楸池忘記或者無視了警告,在那片區(qū)域行走,恰好被落下的樹枝砸中。”她的目光落到正在舔舐花楸池面部,試圖喚醒他的火爪身上,補充道,“我們發(fā)現(xiàn)他時,他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那樹枝的確很重,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尸體拖出來?!?p>  火爪把臉埋進花楸池的皮毛,閉上眼睛。刺爪不敢移動目光,怕會碰上晨蔭,只能看著花楸池,這團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灰色皮毛。

  刺爪靜靜地端詳他的面部,和睡著的貓不同,從表情中能清楚地體會到他死前的痛苦,但只有刺爪知道那痛苦中究竟蘊含著什么。

  越來越多的族貓圍過來,竊竊私語著什么?;秀敝校套孟衤牭搅似渌垖λ陌参?。有什么可安慰的呢?是她不聽罌粟光的勸阻找了他們,讓花楸池根本沒在意路線便沖進了禁區(qū)?;ㄩ背貢?,她早就看到了,可沒想到這是她自己引起的。

  云雀星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他低沉的喵聲蓋過其他貓的議論:“又有一名優(yōu)秀的武士因意外而死了,這是雷族的不幸。這也有我的失職,以后發(fā)現(xiàn)類似的危險,必須派一支巡邏隊時刻警戒。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了?!?p>  又有一名。前一個是石尾。刺爪竭力克制住顫抖,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意外奪取了石尾的生命,但她和火爪還有花楸池作為父親。而現(xiàn)在花楸池死了,晨蔭腹中的幼崽,她的弟弟妹妹卻不會再有一位父親了。

  “很抱歉你們遭遇了這樣的事?!痹迫感强聪虺渴a、刺爪和火爪,承諾道,“我知道你們的損失無法彌補,但我們是一個族群,所以雷族貓都是你們的至親,也會給予你們和將要到來的幼崽所需要的關(guān)懷。”

  該抱歉的是我才對,刺爪苦澀地想。幾十個心跳前,她還在為花楸池之后會如何看待她而焦慮,但現(xiàn)在這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

  第二天早晨,刺爪被射入學徒巢穴的陽光喚醒。她坐起身,抖抖皮毛,發(fā)現(xiàn)燼爪和楓爪已經(jīng)走了,而火爪蜷縮在窩里,尾巴圈住了口鼻。

  刺爪伸了個懶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記不清昨晚自己是怎么熬過花楸池的葬禮,守完夜回到巢穴的了。想起花楸池,她的心情又陰沉下來。

  刺爪甩甩腦袋,無論如何,現(xiàn)在要訓練了。別的什么都等晚上再想。她伸出一只前掌,戳了下火爪:“起來吧,去訓練?!彼l(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

  火爪翻了個身,嘴里發(fā)出不滿的嘟囔聲。刺爪知道他在裝睡,不過沒堅持叫她起來,自己出了學徒巢穴。

  令她有些驚訝的是,清池和罌粟光就在巢穴外面。罌粟光對她略一點頭。清池問:“火爪呢?”

  “在里面?!贝套ο?qū)W徒巢穴揮了下尾巴示意。

  “他不愿意出來嗎?”清池思索了一個心跳,露出理解的表情,“我明白,這種事情不管發(fā)生在任何貓身上都是很大的打擊,”刺爪感覺腳掌不適地刺痛起來,她說的“任何貓”是不包括自己嗎?“更別說他才成為學徒兩個月。讓他休息吧。今天和明天他都可以不必訓練?!?p>  罌粟光送走清池,對刺爪點點頭:“走吧,跟我來。”

  兩只貓出了營地,往樹林中走去,一路都沉默著。到了一處大概不會有別的貓的地方,罌粟光轉(zhuǎn)向刺爪:“現(xiàn)在你高興了嗎?”刺爪畏縮一下,她從沒見過導師用這么尖刻的語調(diào)說話,“你的弟弟妹妹們不會受騙了。”

  停頓了一個心跳后,罌粟光放緩了語氣:“昨天你跑走后我沒去追你,所以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我猜你跟他們說過了??丛谖腋嬖V你石尾的事的份上,你能不能把具體情況跟我說一下?”

  刺爪想搖頭,她不想再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回憶一遍了。但或許是為了減輕心里的壓力,她還是把事情大致地講了一遍。

  罌粟光瞇起眼睛:“你是說,他本來不是要往禁區(qū)走的?”

  刺爪察覺到她話里藏著的刺,煩躁地甩甩尾巴:“我怎么可能會想害他!是他自己往那里跑的?!?p>  “但如果你沒有去找花楸池和晨蔭,他就不會往那里跑。就算你在他要往那里走時提醒一下他,他或許也就不會死了?!崩浰诠庵赋?。

  刺爪感到自己被污蔑了。她可以自己認為是她引起了花楸池的死亡,但別的貓絕不能這樣指責她。

  “事實上,我在這之前已經(jīng)看到他要死了?!彼秃鸬?,“所以就算他不被樹枝砸死,也會有另一種死法。區(qū)別只是在于,如果他因為別的而死,石尾的事情就要跟著他一起上星族了。他被樹枝砸到,我的確是一個因素,但是我跟他的死沒有關(guān)系?!?p>  “你的意思是,你覺得你對他的死不負責任?”刺爪本該欣慰于導師終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罌粟光的黃眼睛瞪大了,就像看到刺猬在飛一樣驚訝,“那你覺得他還可能因別的什么而死嗎?被雷劈死?”

  “有可能?!贝套鞯?。如果真是這樣,我還可能更悲痛些!

  罌粟光眨眨眼睛,表情嚴肅起來:“但他就是被樹枝砸死的。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所以沒有別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刺爪,如果你的行為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導致花楸池沒有跑向禁區(qū),或者僅僅是時間上發(fā)生一些變化,讓他不至于被砸死,那你會不會‘看到’了?!?p>  刺爪張開嘴,但發(fā)現(xiàn)自己想不出反駁導師的話。但她無法承認是自己害死了花楸池。樹林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她焦躁地用尾尖拍打地面,但焦躁轉(zhuǎn)瞬間變成了恐慌。

  晨蔭也是這么想的嗎——我害死了花楸池?她會不會告訴火爪,在她的腹中的幼崽出生后告訴他們,或者告訴全族貓?當大家發(fā)現(xiàn)被視為雷族最有天賦的學徒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們會作何反應(yīng)?

  “刺爪,我不是說你殺了花楸池,”罌粟光上前一步,用尾巴拍拍刺爪的肩膀,“這只是個意外。你只要知道,以后不能那么沖動地去質(zhì)問別的貓就行了?!憋h動的云層突然遮住太陽,投下一片陰影,“還有,這些事,千萬不要再讓任何貓知道,包括,不,尤其是火爪。只要你自己記住就可以了。有你的天賦,你可以成為雷族最優(yōu)秀的武士。但這件事如果公之于眾,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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