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布拉德和克利福德把主神也算計在里面,所以你覺得主神可能保護不了你?”崔俊超繼續(xù)微笑著反問。
“我沒見過你們的主神,但我見過布拉德和穢血海,我覺得沒人能在祂手中‘保護’我......”羅鐸面帶微笑,言語中是一種絕望的灑脫,他聳了聳肩,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從身旁的空間中摸出了一壺酒,用酒精和糖分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怎么,不打算裝下去了?”見狀,崔俊超沒有接他的話,轉(zhuǎn)而笑著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我裝什么了?”羅鐸灌了一口手中的酒,笑著反問了回去。
“從一開始你就在裝了不是嗎,剛出來的時候裝惡念羅鐸,裝不下去了說自己不想說了,然后開始裝陳瑞業(yè),最開始我還真以為是變?nèi)烁窳?,但沒過多久你就開始跟我們一問一答的聊起來了,這不符合陳瑞業(yè)那沉默寡言的性格,說真的,我感覺這不是能力問題,你裝都不愿意好好裝......”崔俊超嘆息著吐槽道。
對此,羅鐸也嘆了口氣,默認(rèn)了崔俊超的指認(rèn):“沒辦法啊,惡念羅鐸受穢血海影響,享受戰(zhàn)斗,期待新鮮事物,是個極端的好斗分子和樂子人,陳瑞業(yè)替我背負了很多的痛苦和絕望,不愿意與他人多談,而我,之前也說了,很虛弱且并不算好斗,所以不愿意打架,而且我確實有很多話想說,沒有辦法把沉默寡言的人設(shè)保持下去......”
“那你直接說不就好了嗎?何必還非得裝那兩個人格呢?”崔俊超問。
“最主要的原因是好玩,”羅鐸無所謂地解釋,“其他原因嘛,一個是我可以用這種方式引導(dǎo)我們之間談話的方向,另一個就有些不太好解釋了,要說清楚得從三個我到底是個什么關(guān)系開始,要說的太多了我有點懶得說......
“只說結(jié)論的話就是我出來的時候必須替換他們二者的其中一個,之前惡念羅鐸被你們暗算了,所以當(dāng)時替換的是他,而我就順勢裝了一會他,隨后為了幫安塔西亞一把,我用了太多的力量,于是惡念羅鐸又有了要把我壓制回去的趨勢,這時候陳瑞業(yè)主動讓我替換他,給了我更多的活動時間。”
說著,羅鐸又換了一個一副肅穆莊重的表情緩緩開口:“本體在我體內(nèi)蘇醒了......by陳瑞業(yè)?!?p> “所以你就順勢又裝了一波陳瑞業(yè)?”崔俊超無視了羅鐸的玩梗,很是無語地吐槽道,“呵,你還挺活潑的啊......”
“這才是我的性格,羅鐸的最初的性格,活潑貪玩,坐不住,因此學(xué)習(xí)成績也不太好,總是向往著能夠仗劍走天涯,”說著,羅鐸又灌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看著手中的酒葫蘆,苦笑著說,“腰掛一壺酒,背負一柄劍,學(xué)一身絕世武功,逍遙江湖,行俠仗義,這是我兒時的夢想,如今也算是實現(xiàn)了吧,以一種始料未及的方式......”
“沒事,到了主神空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崔俊超笑著安慰了一句羅鐸,“我見過甚至使用過主神的力量,也對穢海之神布拉德有所了解,所以相信我,你所擔(dān)憂的一切在進入主神空間后都不是問題?!?p> 對于他的安慰,羅鐸又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敢相信你啊,你這種什么在主神面前都不是問題的態(tài)度,讓我想到了惡念羅鐸,那是狂信徒的樣子,背后是對一個存在的盲目崇拜,因此對你說的那些,我得打個折扣才能信。
崔俊超想要反駁什么,但被羅鐸揮手制止:“我知道你想說主神一巴掌把布拉德呼到瀕死的事,但那個事情你也只是從你們主神空間的宣傳手冊上看的吧,能有幾分真呢?如果祂真的那么隨意,那么對克里福德的抹殺怎么沒完成呢?就算是真的,你又如何保證那位偉大存在會幫助我而不是弄死我以絕后患?因為‘正義’?
“所以,你就當(dāng)我是被嚇破了膽好了,從我和我所愛之人的名字來看,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祂安排好了,在祂的安排下,我見證了祂的力量,還見證了兩次,這中間我不斷地隱瞞、欺騙、殺戮、犯下種種惡行,我所有的掙扎,最終都在第二次直面祂時成為了笑話,祂甚至還將一頁日記放在那里等著我,一頁記錄了克利福德所作所為的關(guān)鍵部分,可以補全邏輯鏈,讓我可以反應(yīng)過來復(fù)仇之神就是血海之神的關(guān)鍵部分,在我第二次直面布拉德的時候,被祂很惡趣味地放在了我的面前,無聲地嘲諷著我的所有努力,可笑我還很驕傲的以為我隱瞞得很好,以為我能夠抓住一線生機......”
說到這里,羅鐸勾勒了一個夸張到滑稽的微笑:“是啊,人類的想法怎么可能瞞過神呢?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阻礙,傲慢才是!對不對?哈哈哈......哈,那我該怎么辦呢?就乖乖地拋卻所有的驕傲,躲進弱小和無知的搖籃里,匍匐在神的腳邊祈求,不好嗎?哈哈哈哈......”
看著羅鐸情緒逐漸失控,崔俊超猶豫了一下,羅鐸被邪神安排了人生,玩弄著命運,看著熟悉的人被邪神的爪牙害死,甚至自己也成為了傷害他人的惡人,拼盡全力地掙扎,本以為把握住了那一絲生機,最終卻發(fā)現(xiàn)一切只是邪神惡趣味地玩笑,心中該是怎樣的崩潰和絕望......
崔俊超稍微想象了一下,便覺得十分棘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羅鐸的問題,當(dāng)一個神明明確地對你表達出惡意之后,一個渺小的凡人該怎么辦呢?真的只能妥協(xié)和祈求嗎?面對一個邪神這么做真的有用嗎?可如果不這么做,又該怎么做呢?尋求主神的庇護嗎?之前也說的很清楚,羅鐸根本不信任自己和主神,在他心中,不過是換了個神明祈求罷了......
“哈......所以我該怎么辦呢?‘引導(dǎo)者’?我這個樣子,怕是不適合進你們那個‘正義’的主神空間吧?你該怎么引導(dǎo)我呢?哈哈哈哈......”羅鐸的聲音從一邊傳來,他瘋狂的笑著,甚至笑出了眼淚......崔俊超考慮了一下,感覺放著羅鐸這個樣子不太好,還是決定先來一發(fā)人格修正拳再說。
就在崔俊超準(zhǔn)備的出拳的時候,他的余光看到一直沉默著的柳曉君早已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