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453文,這400大哥收著,日常花銷不用太省,每天回來再給娘跟大姐十幾二十文,以后再慢慢加。讓她們知道家里每天都有進(jìn)項,能安心些?!?p> 曹信將手頭上大半身家都塞給大哥。
“我這個當(dāng)大哥的——”
曹仁收著錢,臉色有些發(fā)漲。
“哥?。∏f別多想!”
“這錢如果是我賣力氣在外面賺的,你不好意思拿還有說道。但我這錢怎么來的,大哥最清楚——”
曹信沖大哥翻翻小手。
大哥拿弟弟的錢養(yǎng)家、花銷,而且還是花八歲弟弟的錢,正常情況下當(dāng)然難為情。
但曹信這是什么情況?
他能‘無中生有’,他有‘袖里乾坤’。
這是神仙手段!
曹仁這個做大哥的,跟著沾點光怎么了?!
“啪!”
“是大哥想差了!”
“古人還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我這也算是沾沾咱家小神仙的光。”
曹仁一拍腦門拐過彎來,一想到自己剛才想的有的沒的,忍不住發(fā)笑。
一念天地寬。
便大大方方收了錢。
兄弟倆有說有笑,往家趕去。
曹信今天買雞仔的主要任務(wù)如愿完成,武館也去看了,順道買了350斤儲備糧存放在原始仙界。
鐵球也下了訂單,只等去取。
大半天時間,干了不少事情。
不過受限于錢銀不足,曹信還有許多想買的沒買。
例如鐮刀、鋤頭、鐵鍬、鍘刀等鐵鑄農(nóng)具,以及扁擔(dān)、籮筐、簸箕、掃把、背簍等竹編農(nóng)具。
這些買了不是家用,而是放在原始仙界,耕地鋤地都能用得上,有備無患。
若是錢財趁手,大可買三五套放在原始仙界,不嫌多。
不止這些。
還有斧、鋸、刨、銼、鑿、尺、墨斗、砂紙這些木工用具,看著不多,但每一種的樣式都不少。
比如刨子——
拼縫刨、平刨、二刨、凈刨、各式清口刨,大線刨、小線刨、小平刨、凸面刨、各式裁口刨,雙線刨、單線刨、凹口刨、單槽刨、清槽刨、雙人槽刨、各式線刨。
僅一個刨子,就有小幾十種細(xì)分。
其他包括鋸、鑿等等,長的,短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方的,同樣好些種,外行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想要湊齊一整套可不容易,錢不少花。
一旦湊齊,這就是傳家寶,是木匠的命。
原始仙界中多的是樹,早晚要砍不少。如這樣的木匠工具,曹信在里面最好也能備三五套,這也是一筆極大支出。
此外的——
鍋碗瓢盆、菜刀鏟子、大勺小勺、砧板蒸籠、瓶瓶罐罐、大缸小缸……
太多太多!
雞零狗碎!
這還沒算上桌椅板凳床、鋪蓋被褥枕等等家具家居用品。
但是要想能在極端情況下藏身‘原始仙界’,自給自足,這些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最好都能備齊,乃至備下好幾套。
這些東西曹信多少列了清單,不過短時間內(nèi)顯然很難配齊。
錢是一方面。
種類太多也是一方面。
得慢慢來。
……
“天下苦蚊蚋,西省獨(dú)馬行街無蚊蚋。馬行街者,西京夜市酒樓極繁盛處也。蚊蚋惡油,而馬行人物嘈雜,燈光照天,每至三更鼓罷,故永絕蚊蚋?!?p> ……
‘馬行街市’名稱由來已經(jīng)不可考,但毫無疑問,這里是整個西京城乃至整個大梁最繁華的所在。
放在現(xiàn)代,或可稱為‘商業(yè)街’。
這一條街蜿蜒曲折,勾連著小半個北城,從北面四處城門進(jìn)來都能直抵街道,一直通到皇城內(nèi)。
夜色降臨,燈火通明。
沿街坐商門前皆懸燈籠,并隨官府修建的照明設(shè)施,將延綿二十余里的馬行街市照徹的猶如白晝。
氛圍一下子就熱起來。
“好多好吃的!”
曹賢今日穿著新衣裳,一雙眼左顧右盼,看不過來了!
路邊小攤亂人眼,旋煎羊白腸、鲊脯、凍魚頭、姜豉、抹臟、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姜、辣蘿卜,各種小吃直讓人流口水。
又有夏日里的清涼吃食,有麻腐、雞皮麻飲、細(xì)粉素簽、沙糖冰雪冷丸子、水晶皂兒、生腌水木瓜、藥木瓜、雞頭穰、沙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荔枝膏、廣芥瓜兒、咸菜、杏片、梅子姜、萵苣、筍、芥、辣瓜兒、細(xì)料馉饳兒、香糖果子、間道糖荔枝、越梅、刀紫蘇膏、金絲黨梅、香橙丸,有的散賣,有的用梅紅色的匣盒盛裝,擺著售賣。
“姐,吃這個?!?p> 曹信買來一份沙糖冰雪冷丸子,一盒香糖果子遞給曹賢,面露討好。
姐姐氣性太大,早上拿燈謎笑話她的事情還記著呢,從回家到出來一直沒搭理曹信。曹信做弟弟的得大度,自掏腰包給曹賢買零嘴。
“又亂花錢!”
曹賢瞪一眼曹信,但手上卻老實,將沙糖冰雪冷丸子、香糖果子一把接過去,先給曹張氏、曹良吃一口,又給大哥遞兩塊,再然后猶豫一會兒,又塞給曹信一塊,才笑瞇瞇自己吃。
曹信看著好笑。
這旁。
小曹良嘴里吃著好吃的,也在左顧右盼,迷花了眼,等到了一座酒樓前更是瞪大眼睛:“快看!快看!好多燈籠!”
曹信抬頭看去——
嚯!
的確不少!
偌大一座酒樓,五層高,在外搭了木架,燈籠也掛了五層,足有百余。每一盞燈籠上書文字,各是一道燈謎——
“答對下三層燈謎,可取走對應(yīng)燈籠?!?p> “答對第四層燈謎,可得我田家酒樓精釀一壇?!?p> “答對第五層燈謎,請入雅間,酒水菜肴隨意。”
猜燈謎!
這是老傳統(tǒng)了!
曹信看了眼,發(fā)現(xiàn)第四層、第五層的確比下三層難了太多,里面有許多他也答不上來。
倒是下三層簡單的多。
“腳兒小,腿兒高。戴紅帽,穿白袍,猜一動物。”
“這是‘丹頂鶴’?!?p> “進(jìn)水行不成,猜一字?!?p> “衍。”
曹信推著曹賢、曹良,曹賢紅著臉答對一題,曹良喊破音答對一題。
一家人白嫖兩只燈籠,樂的合不攏嘴。
這種小風(fēng)頭不招人嫉,又能讓家人開心,曹信是樂意為之的。
第四層、第五層的燈謎,雖然獎勵更豐厚,但許多人都知道,那是為讀書人準(zhǔn)備的,他們一家泥腿子若是答對一題,場面必定不會好看。
曹信不貪這個便宜,拿了兩個燈籠就走,知足常樂。
“好大!”
“好亮!”
曹賢、曹良提著燈籠,興奮壞了。
曹張氏也在笑。
大哥曹仁拉著曹信小聲說話:“小五你這么聰明,不如去讀書,將來做官。”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在這個時代,讀書、做官,向來是最體面、最有前途的。
曹仁覺得,以他弟弟的聰明才智,未必不能考中進(jìn)士,光宗耀祖。
但是——
“算了!”
“我考不來。”
曹信搖頭。
讀書、科舉遠(yuǎn)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十年寒窗并非虛言,非他所愿。而且,一入官場深似海,從此就被一層枷鎖套上,要在這些人的規(guī)則內(nèi)輾轉(zhuǎn)騰挪,太憋屈。
曲意逢迎。
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不是曹信想要的。
與其走科舉、入仕為官、蠅營狗茍,倒不如習(xí)武強(qiáng)身,逍遙自在,長命百歲。
有‘青銅仙門’相助,說不定他還能從武入道、由凡登仙,從此長生不老呢。
“不讀書?”
“那你今后想做什么?”
曹仁覺得可惜。
“習(xí)武?!?p> “學(xué)醫(yī)?!?p> 曹信心中早有規(guī)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