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枚皋一路逃亡,他準備去梁王領(lǐng)地,也知道九皋會去那里建園子,去投靠這自己唯一的知己朋友,然后希望他幫助尋找自己的姐姐枚韻。心里埋怨父親為什么不呆在梁園好好的生活非要投靠劉濞參與反叛朝廷,弄得家破人亡。心里一陣悲哀。一邊隨人流逃亡。
這一日,跟著一群人坐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在河中漂流。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泥色的大浪打來,破舊的木船瞬間傾覆。當船又恢復(fù)過來的時候,船上的人所剩無幾,幸運的是他一直緊緊地抱著一塊木板在風浪的顛簸中居然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
下了船就是一荒野之處的渡口,到梁地還有較遠的路程,他身無分文,只得沿路乞討,饑腸轆轆地憑著自己那一點記憶往梁園趕路。經(jīng)過戰(zhàn)亂的沿途人煙稀少得可憐,十里八地看不見一兩戶人家。夜晚便踡縮在不知什么人家的屋檐下睡上一宿。
在說此時在的梁國,因為拒叛軍入城,那城門有軍隊把守森嚴壁壘的,人等只出不進。在梁園山中建著自家園子的鄧九皋,聽說吳王反叛己被鎮(zhèn)壓,想著在吳王那里當郎中的枚家人也定是在萬刧不復(fù)之中。心里一陣緊似一陣的難過,擔心自己朝思暮念的女孩枚韻。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情急之下收拾了行李與莫名兩人駕著馬車往那趕吳地趕去。
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吳王領(lǐng)地,沿途見到許多逃難的人,蓬頭垢面,饑寒交迫的樣子,又將自己身上所帶的鄧頭幣分發(fā)給他們。到了吳王宮腳下,天色微明,晨雞都尚未啼叫,萬籟俱寂。見到一片長長的城墻根下一片火海正在噼噼啪啪的燃燒。站在一片廢墟上眺望,知道是吳王府正在徹底化為灰燼的時候,想到枚韻心里疼痛不已。只得往回走。沿途路過一個荒郊野外的什么棚子,見到路邊有人做著些小生意,也有食店,便走到一個蓬子中,這里有賣面食的,便坐下來準備填飽肚子再走:“老板娘,給我來碗面吧。”“加牛肉嗎?”
“加?!薄耙黄畟€鄧頭幣?!薄盀槭裁粗皇锗囶^幣?”“這個足金足兩啊。這個年頭誰不希罕呢!那官家的三個幣當不了鄧家的兩個幣……”
正埋頭吃面。忽然聽見身后面?zhèn)鱽硪魂嚧蛄R聲:“你個小要飯的,這么小什么不學,竟偷我的饅頭吃呢……”“不就是一個孩子嗎,拿了你一個饅頭?”“老子一籠饅頭被這些難民偷的偷搶的搶,一天到晚能掙幾個錢吶……我也要養(yǎng)家糊口呀!”“少見多怪,這年頭十年八年不打仗兵慌馬亂那才怪了?!编嚲鸥揶D(zhuǎn)身過去看見,地上一個衣衫襤褸骯臟不堪的男孩子爬在地上拼命的啃著手中的饅頭。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拉起地上的小男孩:“慢點吃,慢點吃,去那邊我買熱湯的牛肉面給你吃飽?!薄斑@個饅頭多少錢,我給了。”“一個鄧頭幣?!本鸥薷墩獱恐呛⒆?,那孩子一仰頭,九皋見是枚皋,大喜。忙與他去付了錢,一邊牽著他到了那賣牛肉面的棚子里:“老板娘,再煮碗牛肉面。另外有沒有什么這個小孩穿的衣服,給買兩件。”“這兵慌馬亂的那里去找什么小孩的衣服,我屋里的男人還有兒子,早己沖軍去了……”
女老板轉(zhuǎn)身煮面去了。這九皋將自己身上的一件袍子脫了裹在枚皋身上,二人抱頭痛哭失聲。九皋又連忙與他一起走出來,到了自己馬車旁,那莫名見了,立即讓二人上了馬車,往梁地趕去。
到了傍晚,這里已經(jīng)是梁國領(lǐng)地了,這才下了馬到了一個客站,進到里面準備住宿一晚,到了柜臺,開房間的時候,那柜臺里的女老板娘卻說:“今天已經(jīng)沒有房間了。全被吳國那邊過來的人占滿了。”
這九皋正在踟躊。只見樓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定神一看正是自己姑父劉疏。連忙打過招呼。那老板娘急忙說:“是你鄧家的公子呀。住頂樓東家您的屋吧?!蹦莿⑹璞泐I(lǐng)著九皋他倆上樓。聽見下面的聲音:“老板娘,你剛才說沒有房間,他們又是怎么回事?”“這一條街的鋪子都是他家的,你能跟他們比?”“你個市利的婆娘?!?p> 原來劉疏正是趁那邊吳國混亂過來巡視自家的產(chǎn)業(yè)。同時又在搭理梁園山腳下的正在加緊建設(shè)的園子。他在梁地購置的產(chǎn)業(yè)不菲。到了屋里,知道九皋是去那戰(zhàn)亂的吳地尋找枚乘一家人,嚇得面色蒼白說道:“你不知道那枚乘早己投到劉濞門下,這次參與了反叛朝廷。你還去尋找他們干嘛,不要命啦?!编嚲鸥拗坏谜f實話:“我是去尋找枚韻?!薄澳闩c她已是無緣無份的了尋她干嘛?!?p> 見到姑父發(fā)恕,九皋只能忍氣吞聲。不敢說身邊的這個男孩是枚乘的兒子。謊稱是自己在外面撿到的人。那劉疏見到枚皋長得清俊的樣子,年紀尚小,動了心機,問道:“你的父母呢?”“我問過他了,他的父母在路上走失散了?!薄鞍パ?,這小模樣長得好像我們鄧家的人。我收養(yǎng)這孩子得啦?!闭f完正準備出門,此時門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見到此境,又見到九皋身邊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忙說:“怪可憐的孩子。我領(lǐng)他去洗漱了換衣服吧。”
說完便領(lǐng)著那孩子出去。九皋見到這個女子,知道是姑父在外養(yǎng)的側(cè)室。此時還有什么心思管化這些事情。那劉疏見到九皋心里不悅便解釋道:“男人在外面,天南地北地闖,難免的。剛才那個女子叫李秀兒,是我們家在這一片地方的管家。她也沒有生育,就將這孩子收養(yǎng)了吧。也姓劉,跟我姓?!本鸥拚f:“人家姓枚,叫枚皋。”“現(xiàn)在改叫劉皋。什么霉不霉的,聽了晦氣?!本鸥抟矡o再埋怨的話多說了。
“我想問一下姑父那吳王被滅,他王府的官員會怎么處理。”“不是殺便是入大牢。”“家眷呢?”“也是殺,年輕的賣到妓院?!薄坝羞@種事。”“這歷朝歷代的這個事還少了嗎?叛逆的女人只有這樣子呀,這個都不錯了,還有生存的。男人都弄去砍了頭的。”“你沒聽老人說嗎;那大秦建國死了幾百萬人吶,這漢朝建立死了上千萬人吶。這不還在巢滅叛軍嗎。殺了總比留著遺憾?!?p> 這九皋聽了,心急如焚。心里想著那枚韻定是被大兵弄去什么妓院了。又問:“那長得美貌的女子,一般會被賣到那里?”“京城里吧。那里價格高。你鄧饒哥哥是最精通這個的……”九皋聽了,得團團轉(zhuǎn)。聽姑父一說,心里想;有了,我為什么不去鄧饒干的那個營生,京城里的紅樓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