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樹色天將曙,風(fēng)送花香露沾衣,不是年年何碌碌,韶光幾度與誰看。隱隱弦聲秋風(fēng)中,四壁蟲聲人寂靜,煙霧依稀細(xì)雨里,千里迢迢尋芳蹤。
是夜,月明星稀。鄧九皋趁家人熟睡中與那莫名,枚皋悄悄地收拾了行李出來,準(zhǔn)備再出門去尋找枚韻。走至樓門口,見到姑父劉疏的小妾站在那里,見到九皋告訴他:“我己與你備好了馬車,在那院門外的壩子里”。九皋驚奇。沒想到姑父的身邊竟有這樣的奇女子。
“你不怕……”沒等九皋說完話:“同樣是女人,我知道公子的心思。你就趕緊出門吧。但愿你們一路順風(fēng),尋到枚韻女子。”“多謝?!背鰜?,九皋問:“那女人怎么知道我們要去尋找枚韻?難道她不知道你們是枚乘的孩子嗎?”“我告訴她的,她既然收養(yǎng)我,我索性就都告訴了她。”“她沒說什么?”“她說她崇拜我父親的文章?!薄拔铱此饶隳莿⒐酶笍?qiáng)多了?!蹦f。
九皋他們連忙奔跑出去,果然見到門外的馬車,那莫名前去駕車,一行人往長安城趕去。
且說這劉疏的小妾的年輕女子名叫梳兒,原來也是有個溫暖的家的??上Ц改冈谒缒瓯汶p雙去世。被姨媽家撫養(yǎng),之前住在鄉(xiāng)下一處地方,靠兩畝薄田耕耘著生活。
有一天,遇到劉疏來這里買田買地,恰好連同她家的兩畝田地與她一起看上了。那劉疏便將她買下作了小妾,于是便又買了這一條街的許許多多的鋪子,買了這個客店送給她姨媽夫妻倆管理,同時讓她們幫忙管理街上的鋪子。這疏兒依然住在自己的姨媽身邊,那劉疏便時常會過來這里,又千方百計地計劃著幫她準(zhǔn)備置一處自己的房子院子。后來決定,等到梁園的園子建好便引她過去,與那壯紅母女一起居住。
心里想著那不久的將來自己可以離開這吵吵嚷嚷的地方了,但是心里又盤算著下面街面上的那些鋪子與方圓幾百里的田產(chǎn)。之前這些鋪子的租金,田產(chǎn)的租子都是自己姨媽,姨父一手負(fù)責(zé)收到變成錢財交給自己,生活也是富裕的了。也是因為這個,劉疏才把這家店鋪送給他倆棲身的。說不定自己這一走,不知道他夫妻倆要怎么的挪到自己手里管著的些進(jìn)項。也知道自己姨媽姨父倆個都是那貪得無厭的人。光說那收鄉(xiāng)下租子的事,他們便修了一座大院子在鄉(xiāng)下,把自己家的沾邊的親戚弄去管理。焉然自己便是這田土的主子似的,收到的谷物糧食又弄到這城里的鋪子出售,轉(zhuǎn)手幾次從中獲得的利潤算不出來有多少。心里又想著自己又未與劉疏生下個一男半女的。還好的是,那老倆口也沒有自己的骨肉孩子,否則不知道又是怎么一回事了。這不收養(yǎng)了枚皋,自己身邊有了個不大不小的兒子,算是安慰許多。又聽說他還有個姐姐,又是鄧家小公子心心念念的情人,于是讓他們一起去尋找,找到了,又與九皋公子有緣成了親,自己在鄧家的地位,自然高了一層。臨行前將那枚皋洗換的干干凈凈,穿著新買的衣裳皮靴,打扮的跟個富家公子似的,出了門。臨離開又千叮嚀萬囑咐:“若是找到了姐姐一并回來共同生活,你們便都是我們的孩子?!蹦敲陡尴财姓f:“我親眼看到我的母親死于車輪之下……我能作你的孩子是我的福分?!?p> 小橋流水一支梅,流年羈恨兩相催。花影吹笙滿地黃,韶華三弄風(fēng)晚晴,一夜春威枝脈脈。
且說在京城這邊鄧饒的紅樓。地處京城最繁華的一條大街的支路里,老板娘仿佛沾上些什么朝廷上的勢力,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原本這條街住的人家都非富即貴的人。門庭若市。這個紅樓自然建得大氣上檔次;門庭上高高地掛著一排大紅的燈籠。樓內(nèi)燈紅酒綠的日夜閃亮。樓背后樹木茂密馥郁,回廊曲徑通幽。有一池塘清澈透明波光瀲滟。又聽說有皇家的背景,這天下的下一些貴族商賈慕名而來,其間也不凡有些文人雅士。老板娘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女。樓總共三層,一層樓的有數(shù)個房間,房間的門窗外是長廊的通道連接著每一個房間。長廊的寬約三米,欄桿漆著翠綠色。各個房間即使平時里也便被南來北往的人住滿了。
說來也是這枚韻命該如此,恰恰她也被賣到了這里。那老鴇見她貌美如花,舉止優(yōu)雅,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知道定是那叛軍家屬不便多問,只是問她:“會彈琴嗎?”“不會?!薄澳菚裁??”“讀書習(xí)文。”見她天生麗質(zhì)年齡尚小,便讓她學(xué)習(xí)彈琴。想把她暫時培訓(xùn),然后推出一舉成為京城的名花。這枚韻也知道自己是叛軍之后人,也知道自己被賣入了淫窯。只是心里盤算著自己如何逃脫這地方。所以對老鴇的問話只是胡亂作答。讓自己有這緩過來的時間,于是同意在這館內(nèi)學(xué)習(xí)彈琴。必定自己有了一個棲身之地。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jīng)在大逃城的時候從馬車?yán)锼ち顺鋈ゼ航?jīng)身亡,又心傷一回。再一想自己的弟弟枚皋不知去向。自己的父親在來這京城的途中己經(jīng)聽那些官差說話,已經(jīng)被朝廷處決。
紅蓼花繁,黃蘆葉亂,夜深玉露初零。霽天空闊,云淡楚江清。獨俯窗欞,月色幽幽,簾金鉤細(xì),絲綸慢卷,牽動潭星。若是橫短笛,清風(fēng)皓月,相與忘形。不忘塵事,有耳誰聽?
這日,坐在一架琴邊發(fā)呆。無形中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掛著的那塊鄧九皋送的銅山礦石,于是心生一計,她也聽人說過,一但落入風(fēng)塵的女子都可以用金錢去續(xù)身的。趁著自己還是女兒之身何不把自己續(xù)出去再說。自己曾與那鄧公子私訂過終身,雖是并未得以實現(xiàn),他也是非常喜歡自己的。于是出了門走過樓廊,去到那老鴇的房間,見到她的到來,問道:“今兒姑娘到我這里有什么話要說嗎?”“我是有話說?!薄澳阏f。”那老鴇笑道。心想你一個孤身的小女子還能耍出什么花招不成?!安皇钦f只要拿錢就可以續(xù)身嗎?你老看我值多少錢?”
那老鴇越發(fā)好奇起來,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說道:“少說也十萬八萬的吧。知道我買你花了多少錢嗎?五萬個鄧頭幣呀!”“那好,我給你二十萬個鄧頭幣續(xù)自己的女兒身?!?p> 那老鴇驚訝,站起來問道:“怎么支付交易?”“你仔細(xì)看我這胸口前掛著石頭?”老鴇沖上來抓起看著:
“這不就是塊破石頭嗎?值這么多錢!你可真會說笑話啊。”“這塊石頭的主人是誰,你知道嗎?”“你說?!薄八青囃ǖ亩余嚲鸥藿o我的訂情之物?!薄澳悄??”“我是他的未婚妻?!薄澳阏f的話當(dāng)真。”
“不信你拿這塊石頭去問他。”“我也實話告訴你,我這館就是他家鄧饒出錢開的,難不成我還打聽不到。鄧饒是鄧九皋的堂兄”。枚韻將身上的石頭取下遞給老鴇。
那老鴇如獲至寶。然后對身邊的人說道:給我把小姐好生伺候到,否則要你們狗命?!?p> 這老鴇揑著那塊石頭興匆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