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當(dāng)時我還不知道有這頭災(zāi)。有一天，我們放下浮艇去追捕一群亞種災(zāi)……”
獨腿的艦長頓了頓，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頭大個的災(zāi)沖了出來……他的腦袋是和霧一樣的灰白色，還長有角和背峰，渾身都是褶皺！”
“就是它！就是它！”菲特神情開始激動。
“它的左鰭旁扎著幾根長槍??！”
“對！對！那是我的長槍！”獨臂的艦長聲音變得高昂。“我的?。?！”
“這位白腦袋的老祖宗朝那群災(zāi)沖了過去，激起一陣灰白色的旋風(fēng)，然后開始瘋狂地啃咬我的捕災(zāi)索，更可怕的時，它會用自己的利角切割漿索……”
“對??！對?。。 彼麚]舞起他僅剩的手臂，雙眼瞪得渾圓，瘋狂地高聲呼喊“它是要把繩子弄斷，好把中槍的災(zāi)救走！”他惡狠狠地嘶吼著“用它的尖牙和利角！這些都是它的拿手好戲！”
“為了避過這個橫沖直撞，名副其實的‘天災(zāi)’，我抓住了刺進它身子里頭的長槍桿……”
對于耶羅斯講述自己遭遇的長篇，菲特展現(xiàn)了令對方難以察覺的不屑，“為你的腿感到不幸，耶羅斯艦長，也為你還能活著感到慶幸?！北绕鹨_斯的腿是怎么沒的，“那頭災(zāi)！那頭災(zāi)??！”他還是更在意獨角災(zāi)的情況“那頭災(zāi)怎么樣了？”
“它浮上去后，我們有過一陣子沒再見過它。”耶羅斯頭微側(cè)，眼神中飽含著猶豫，他看起來有什么難言之隱，不過，耶羅斯想要回避那個“難言之隱”，卻又很想說。磨磨唧唧了好多話，像是個好面子的老父親。
“你們又再碰上它了？”菲特沒有在意那些。
“三天前剛剛碰到?！?p> “它在哪里？——看你的樣子……竟然沒有干掉它？當(dāng)然沒有干掉它！好啊，好啊！還是要我親手殺死比較好?！狈铺睾翢o顧忌地展露出自己的癲狂的一角。
另一邊，他向耶羅斯靠攏?！爱?dāng)時具體情況如何？”
“我們原本在狩獵其他的災(zāi)，這頭老畜牲不知道從哪里沖過來，殺死了一艘浮艇的人，還拖走了我的幾個老獵人……”
“它在哪？”
“尤內(nèi)克姆嗎？不，菲特艦長，其實我有個不情之請……”
“尤內(nèi)克姆！在哪個方向？！”
“好吧，菲特艦長，我的兒子被那頭畜生拖走了，和那幾個老獵人一起……”看來耶羅斯真的是個老父親，一個要面子的老父親，但絕對稱不上是個好父親。
“菲特艦長，我知道您的厲害，您的長槍獵災(zāi)無數(shù)，您的艦隊所向披靡……所以，我真的懇請您，和我們合作一段時間，哪怕我租您的船也行！您說多少租金就多少租金！我想要找回我的兒子和那幾個老獵人！哪怕找到的是尸體呢！求您……”
我姑且收回剛剛對他的一部分負(fù)面評價。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這位艦長由于某種未知的心理上的原因，閉口不提這一切，后來實在是為菲特冷冰冰的態(tài)度所迫，才不得不提到失蹤的人中還有他的一個兒子。
我倚靠在我們的浮艇旁，望著菲特艦長的背影，我很難看得出他的想法，但我能猜個大概——他應(yīng)該會和“耶斯羅德”號達成合作……
“請先告訴我那頭尤內(nèi)克姆去哪了！”
“我告訴您您就會幫我們嗎？”
“我開的報酬只是尤內(nèi)克姆的所在位置。”
“它拖著我的人往北邊了……”
“上浮艇，我們走……”
“什么？菲特艦長，我們不是說好了合作嗎？”
“我從未說過我們可以合作?！边@時，那位苦命且心急的艦長才意識到，他被菲特簡單的語言陷阱給耍了。
這時，耶羅斯依舊想要用自己的苦苦哀求打動菲特。很不幸，我的菲特恰巧是個鐵砧，隨你用話語哀求，隨你敲，隨你錘，不管怎樣，他都絲毫不為所動
“你！你……”耶羅斯終于是想起了自己的憤怒，和自己周圍的獵人“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讓你走！”說罷耶羅斯讓周圍的獵人們舉起長槍和弩炮，對準(zhǔn)了我們。
我下意識覺得我要死在這了，可是當(dāng)我看清菲特身邊的人后，我瞬間放心了——
“你可以試著阻攔我們?！狈铺刂苌淼膸酌覀兣炆献铐敿獾墨C人也亮起了武器，其中，一抹亮起血色巫術(shù)的長槍格外扎眼——是了勒斯和他的“蓋博爾格”。
“什么？你是德瑞徳族的……”原本死心不想讓我們走的艦長，似乎碰到了什么忌諱，他的立場產(chǎn)生了古怪的動搖。
“好吧，菲特艦長?？磥盱F海讓你我無法合作……”雖然耶羅斯艦長想要嘴硬，但是他露出了怯弱——他決定放我們走了。
……
莫名其妙地，我們回到了自己的陸行艦，霧也回到了天上。
那艘陸行艦一瘸一拐的走法和迂回前進悲傷的樣子看，可以明顯地看出這艘裹在漲風(fēng)中的船任然沒有得到半點安慰。它在為自己的兒女哭泣，因為他們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