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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嬌養(yǎng)的美人是朵黑蓮花

第二十一章 她的氣息軟軟的,甜甜的

  賀瑤打了個(gè)冷顫,再定睛細(xì)看,帷幕后空空如也,分明無人窺視。

  要離開承鄴行宮了。

  元成璧送賀沉珠到宮門口,便無法再多送半步。

  她仰起頭,宮墻和宮門巍峨入云,像是囚籠般鎖住了她,把世間的喧囂和熱鬧統(tǒng)統(tǒng)隔絕在外。

  母妃早逝,她自記事起,就孤零零地活在承鄴行宮。

  所見即是這里的宮殿草木,八歲了還不會說話認(rèn)字,嬤嬤不給她吃的,她就自己抓兔子麻雀吃,像是活在野蠻叢林里的懵懂獸物。

  后來……

  后來,她遇見了賀沉珠。

  分別在即,夕陽如血。

  高高的宮墻下,元成璧捏緊賀沉珠的袖角,圓鹿眼純真又悲傷,“我會有離開的那天嗎?”

  賀沉珠反握住她的手,語氣鄭重宛如承諾,“很快?!?p>  元成璧又轉(zhuǎn)向賀瑤,友好又無辜道:“你有空的話,記得多來這里玩哦,你是沉珠姐姐的嫡親妹妹,我肯定會對你‘照顧有加’?!?p>  她加重了“照顧有加”四個(gè)字。

  賀瑤:“……”

  她絕對不會再來第二次。

  賀瑤回到家,很快把承鄴行宮里的事忘在了腦后。

  正想著今晚吃什么,卻在回廊里撞見了散學(xué)回來的元妄。

  少年穿著國子監(jiān)學(xué)生統(tǒng)一的褒衣博帶,牙白的衣裳卻不知怎么弄得灰撲撲的,俊俏的面頰上清晰可見淤青傷痕。

  賀瑤吃驚,“小侯爺,你的臉?”

  元妄摸了摸臉傷,垂著眼睛笑道:“跟人打了一架……”

  賀瑤連忙吩咐春濃取來藥箱,帶著元妄在美人靠上坐了,親自拿藥酒為他處理傷口。

  “可是國子監(jiān)的人欺負(fù)你?”賀瑤心疼不已,涂藥的動作細(xì)致輕柔,“你告訴我是誰,我揍他去——不是,我讓我阿耶揍他去!”

  晚風(fēng)徐徐。

  小娘子嫩黃色的襦裙輕輕搖曳,周身有股淺淡的草木香。

  她涂著藥,小臉上的神情認(rèn)真而又心疼,小山眉緊蹙,睫影低垂,清亮亮的杏子眼含著水霧,是溫柔極了的模樣。

  元妄緊了緊雙手。

  賀家的小娘子溫婉賢淑,雖然出身高門卻心地善良,從沒有因?yàn)樗菦鲋輥淼亩撇黄鹚?,她對他這么好……

  世上從沒有小娘子,對他這么好。

  少年桀驁的心莫名柔軟。

  他把事情講了一遍。

  今日去國子監(jiān)讀書,課間有人故意當(dāng)著他的面,譏諷涼州貧瘠荒涼,從那里出來的人都沒見過世面,天生比他們這些洛京城土生土長的貴族子弟低賤一等。

  他正與對方理論,誰知郭奮勤突然跳了出來。

  明明都是涼州來的,可郭奮勤卻像狗一樣反過來去維護(hù)洛京的權(quán)貴子弟,指責(zé)他沒有自知之明,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低賤,甚至還動手推搡他。

  忘本的郭奮勤比那些人更加可惡,他哪里忍得了于是還推回去,郭奮勤惱羞成怒,當(dāng)即跟他打了起來。

  少年說完,為難道:“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晚風(fēng)吹拂著他鵝黃色的發(fā)帶,他的衣襟上分明殘留著血漬,卻莫名透出清爽桀驁,那雙桃花眼盛滿了難為情,夕陽的金光在他的瞳孔中跳躍,宛如少年無法涼卻的熱血。

  “怎么能算是惹麻煩呢?”賀瑤的杏子眼睜得圓啾啾,“別人打了咱們,咱們當(dāng)然要打回去——不是,我的意思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當(dāng)然要以理服人。但是對方如果不聽,那咱們也只能先禮后兵。小侯爺沒有做錯,用不著內(nèi)疚?!?p>  她湊近元妄的臉頰仔細(xì)觀察,“也不知會不會破相……小侯爺疼不疼?我給你吹吹,呼……”

  少女鼓著白嫩嫩的腮幫子呼氣,稚嫩又嬌俏。

  她的氣息軟軟的,甜甜的。

  元妄僵在當(dāng)場,面頰到耳廓迅速燒紅。

  這動作由別家小娘子做出來,他只覺得矯揉造作,可是賀小娘子給他呼呼,他卻覺得那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溫柔。

  其實(shí)倒也不必心疼他,他的傷看起來嚴(yán)重,實(shí)際上都只是皮外傷。

  郭奮勤才慘,打架時(shí)他專挑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下狠手,尤其是臟器,估計(jì)這會兒正在受罪。

  “對了,”元妄忽然拿出一只小包袱,“你給我準(zhǔn)備的紅豆春卷、花生酥糖、豌豆黃,我都吃完了?!?p>  小郎君獻(xiàn)上空空如也的小包袱,仿佛唯恐辜負(fù)小娘子的心意。

  賀瑤愣了愣,隨即用團(tuán)扇掩唇笑了起來。

  落在元妄眼里,她笑得很甜很好看。

  春風(fēng)驟起。

  掛在檐角下的青銅鈴清脆作響。

  廊外的石榴樹葳蕤繁茂,已隱隱可見些許淡紅花苞。

  是夜。

  賀瑤洗漱過后,坐在妝鏡臺前梳頭,“阿姐讓我去饅頭窟找夜明珠,可我也不知道饅頭窟究竟在哪里……”

  春濃替她鋪好床榻,“明日奴婢去市井里面問問,自然就知道了。”

  賀瑤轉(zhuǎn)身望向她,“官府都找不到,咱們問問就能找到?”

  “只要肯使錢,什么找不到?”春濃笑了笑,“奴婢出身市井,知曉三教九流的都是什么人。他們不肯跟官府打交道,未必不愿意跟咱們打交道?!?p>  “還得使錢呀?”賀瑤惆悵不已,磨磨唧唧地從妝奩深處翻出一只緞面荷包,“我這些年省吃儉用,也只攢了十兩紋銀……”

  春濃伸手去拿,“雖然有些少,但請他們吃頓酒,應(yīng)也夠了——姑娘,您倒是松手呀!”

  “春濃,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奴婢知曉,定然不會浪費(fèi)?!?p>  “春濃,你一定要謹(jǐn)慎地使用它們,務(wù)必都要用在刀刃上。”

  “您放心。”

  “春濃!嗚嗚嗚,沒有它們我怎么活!”

  賀瑤痛心疾首,痛不欲生。

  春濃收好錢袋,又提醒道:“姑娘該睡了,明日還要去國子監(jiān)讀書呢?!?p>  賀瑤:“什么讀書,你說話我怎么聽不懂?”

  春濃正兒八經(jīng),“姑娘玩的忘記自己姓什么了?先生給你們放了一個(gè)多月的假,讓你們?nèi)コ墙继で?,去佛寺看桃花,去山山水水里面游玩。如今假期結(jié)束,明天就要開學(xué)了?!?p>  賀瑤表情僵硬,“世上還有開學(xué)這種事嗎?”

  春濃想起什么,又提醒道:“對了,姑娘的功課都做完了嗎?我記得放假前先生布置了十篇游記,明天要交的?!?p>  賀瑤傻了,“什么,世上還有做功課這種事嗎?”

  十篇游記,每篇字?jǐn)?shù)不得低于千字。

  賀瑤恍惚間想起似乎確實(shí)還有功課這事兒,頓時(shí)哭得好大聲,“去,去把院子里的丫鬟和前院的護(hù)衛(wèi)都叫起來,湊十個(gè)人,咱們每個(gè)人寫一篇,想來很快就能寫完!”

  春濃語塞。

  每逢這種時(shí)候,她都覺得她家姑娘在造孽。

  然而不幫又不成,她只得硬著頭皮去叫人。

  次日。

  賀瑤叮囑春濃一定要打聽到饅頭窟的地址,就和元妄一起去了國子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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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小白菜

謝謝一顆小花菜、上九天攬明月的打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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