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猶豫的楊漣

　　說起不務(wù)正業(yè)......

　　朱由校覺得自己挺不務(wù)正業(yè)的！

　　≡(▔﹏▔)≡

　　明明自己是木匠，居然要搞政務(wù)，這難道不是一種不務(wù)正業(yè)？

　　說到底，現(xiàn)在能用的，敢用的人太少了??！

　　不然，做個甩手掌柜，大人在外面晃蕩，兒子在家里自己成長，多爽？

　　抱著這個小小的遺憾，朱由校進入了夢鄉(xiāng)。

　　翌日上午，他的生活一如往常，開班子成員會，聽取各個部門的工作匯報，然后批閱奏折。

　　不過，今天給朱由校讀奏折的不再是王安，而是楊漣。

　　淮北的韓爌發(fā)來了奏折，說是賑災工作進行得不錯，還保證了每一筆錢都用在了刀刃上等等。簽署的時間是五天前。

　　朱由校估算了一下，大概還有半個月左右，韓爌就會回京。

　　也不知道老韓同志這一次出去一趟有啥感想。

　　要不要等他回來試探一二，看看他的黨性是否有所動搖？

　　聽著這份奏折，朱由校情不自禁在盤算。

　　要是能，就實在太好了，要知道韓老漢可是東林黨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與葉向高一樣，尚能公允，與浙黨諸臣能夠共處的人。

　　聽完淮北的事情，朱由校沒有立即讓楊漣讀下一封奏疏，他輕輕敲著桌面問道：“楊愛卿，聽了韓爌的奏折，你有何感想？”

　　“百姓苦！”

　　楊漣略微思考，中肯答道：“韓大學士在奏疏中說到，淮北這次饑荒，因水患而起，百姓受災嚴重，可當?shù)馗蝗?、商賈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這說明了大明的百姓沒有任何抵御風險的能力，出了事情只能依靠朝廷振濟。”

　　“不錯！”

　　看來楊漣確實在開始轉(zhuǎn)變思想，他點點頭道：“作為施政者，不能因為自己出身那個階層就代表那個階層的利益。所謂達則兼濟天下，就是這個道理。未來，朕工作的一大目標就是要讓百姓具備抵御一定風險的能力。

　　說白了，就是要想辦法讓百姓有存糧，只有這樣，才不會一發(fā)生天災他們就無法生存。才不會在朝廷的救援不及時時，揭竿而起。

　　更何況，天災之中，往往會有人禍產(chǎn)生。”

　　“楊愛卿，朕是皇帝。”

　　朱由校語氣很淡，“朕必須考慮絕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這就意味著，必須和另一部分人產(chǎn)生沖突?？赡苁谴蟮刂?，也有可能是大商賈。你可愿意助朕？”

　　“臣！”

　　楊漣很迷茫，讀了那么多年圣賢書，聽了那么多年的東林黨口號，可真要到選擇的時候，他心里很彷徨，“臣......”

　　“有猶豫是人之常情！”

　　朱由校笑著打斷了楊漣。那位開創(chuàng)新時代的偉人都曾說過，革命，革別人容易，真要革自己的命，千難萬難。

　　他道，“不急著回答朕，問問你自己，問問你讀書、科考是為了什么，問問你自己的初心。搞清楚之后，再做決定。朕今日和你說這些，不要求你立即決定，但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朕不希望你成為朕的掣肘，成為大明的害蟲。繼續(xù)吧！”

　　楊漣感到自己的思想再次受到了沖擊。

　　接下來的奏折翻譯，他總有些心不在焉。

　　朱由校只是咧嘴一笑，沒有怪罪。

　　心中卻打定了另外一主意，沒辦法，按照戶部遞上來的折子，這次救災以后，國庫剩下的已經(jīng)不多了啊。

　　......

　　與此同時，京西大營旁邊的土木建設(shè)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

　　孫督軍親自監(jiān)督，誰敢不認真做事兒？

　　當兵雖然苦，可這些天來孫督軍補齊了軍餉，再苦能有泥腿子苦？

　　況且，一墻之隔，那些個天天拿著刀砍木頭人，天天操練火槍，熏得整張臉都是火藥味的戰(zhàn)友們可比咱們輕松多了。敢不努力些？

　　站在孫承宗旁邊的小孫同志滿臉感激：“多謝孫都督和五軍營的兄弟們了，看這樣子，十來天主體就能建成了?！?p>　　“別叫都督！”

　　孫承宗咧嘴一笑，“你我是本家，以老夫的歲數(shù)，你叫一聲老叔，不算老夫占你便宜吧？”

　　“那，我就高攀了！”

　　孫元化搖了搖頭，老孫同志比自己年長了十八歲，況且人家是皇帝的老師，如今京營的一把手，叫聲老叔不吃虧。

　　“對嘛，不矯情才好！”

　　孫承宗拍了拍孫元化的肩膀，笑著道：“走，這邊出不了岔子，為叔帶你看看神機營的兵，免得你到時候說你的火槍所托非人！”

　　孫元化有些翻白眼，這剛當老叔，就想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讓我提提訓練意見，直說不就行了？

　　二人轉(zhuǎn)身，繞著圍墻走了進步，然后進入神機營。

　　“這是在練習體能！”

　　“這里是在練習沖刺！”

　　“......”

　　孫承宗一一朝孫元化講解著神機營的訓練。

　　一圈走下來，差不多花了兩刻鐘。

　　“怎么樣？”

　　孫承宗笑著道：“這些士兵，用你的火槍不算埋沒吧？”

　　“怎么說呢！”

　　孫元化是個直性子，他眉頭微微皺著道：“訓練強度確實很大，看得出來這些人已經(jīng)有了一絲強軍的影子，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p>　　“你也有這個看法？”

　　老孫同志有些愕然，這幾天，他也總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沒人提，他不太確認。

　　“您看?。　?p>　　孫元化皺著眉頭一邊思考，一邊道：“他們以后都是用燧發(fā)槍和火炮的兵種。按道理說，和弓箭兵和弩兵一樣訓練問題不大?？苫噬显f，許我三千火槍兵，可橫掃一切敵人！也就是說，皇上所想的火槍兵和弓兵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p>　　“所以才拉你來看看嘛！”

　　孫承宗沒有在后生面前藏著掖著，咧嘴一笑，“老夫就是覺得不太對勁?；饦屖悄阕龀鰜淼?，你得給老夫出個主意，可別忘了，你還是老夫這神機營的火器教頭。”

　　你要說帶士兵學習用火器，孫元化覺得自己當仁不讓。

　　可練兵......

　　晚輩也不會??！

　　孫元化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轉(zhuǎn)頭直勾勾盯著孫承宗，問道：“族叔，這可是按照皇上給你的折子訓練的？”

　　“皇上哪里會練兵？”

　　孫承宗覺得自己這新任的族侄有些單純，練出來之后，再說看了皇帝的折子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