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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物語

第扭卷·四

冥河物語 永世冥 3131 2024-09-25 04:59:17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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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整座神社都充斥著一股透徹的寒意。

  明明是在夏季末,這兒的海拔也不算很高來著……

  “不愧是深山里……”

  “冥河小姐,起得好早?!?p>  巫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手水舍中舀著水,然后輕拍在自己的臉頰上。

  那水定是要比這氣候還要冰涼上些許的,或許是為了能讓困乏的自己更快地清醒過來吧,至少,我敬佩她能有這么做的勇氣……

  哪怕是像我這樣身為所謂“死亡”的“人形化身”,也是有過重感冒的經歷的。就體質而言,和普通人別無二致。更不像這些巫女,有著什么“靈力”之類的東西護身。

  我斷然是不敢像她這樣做的……

  況且那巫女的著裝本就有些……特殊。水珠拍打上去之后,便隱隱透著一股淡紅色,我想這也不是我應該遇到的橋段才對。

  于是我便回過神,抬著頭。頭頂?shù)年柟鉀]能穿透過清晨的霧氣,從這里一點暖意也感受不到。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罩子,將神社與外部分隔開來。

  看起來這“罩子”并沒有什么加熱的功能,更別提保暖了。

  不過這“罩子”倒也是切確存在著的——在那些巫女的眼里。

  就連神明也是因人的認知——因人的信仰而得以存在的。

  并非神明創(chuàng)造了人類,而是人類創(chuàng)造了神明——

  所以,先前她口中那些有關“靈力”和“結界”的這一體系,也理應是存在的才對。

  ——只要她相信著,就會一直存在。

  “冥河小姐?!?p>  “有、有什么事嗎……”

  “你為什么會選擇,和幸大人一起……出游?”

  “我……?”

  比起是我主動“選擇”的,更像是幸“選擇”的我吧?

  “……明明是她先‘邀請’我的?!?p>  不對,是因為“猿”的事件,我向她“求救”了。

  “呃……也不太對……”

  但是巫女小姐的神情看起來很凝重。

  一般這種時候,就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或是我說錯了什么話吧——但以我的思維還沒辦法理解。

  “巫……漆、漆原小姐,是怎么了嗎?”

  “——幸?!?p>  巫女小姐以我的角度,如此稱呼著她。

  “幸小姐,是神明一樣的存在。但我……不知道。尊貴、而高高在上的神明……會主動尋求污穢之物嗎……”

  她的語氣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絲毫沒有我作答的余地。

  在她的概念里,神明是“永生”的、高尚的、不容玷污的。

  而“死亡”,是一種腐爛,是一種終結,是此世之間的污穢之物。

  可、永生……嗎?

  這樣看來,幸子和我應當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存在,更不可能產生什么聯(lián)系了。

  “勸你不要對幸大人有什么不凈的想法?!?p>  “……”

  唔。

  被兇了。

  即使是現(xiàn)在,她仍死死瞪著我。

  雖說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她口中那樣“不凈”的想法,也從未對幸子有過不敬的行為。

  而且她也只是“看”得出來我有著“污濁”的氣息,如果她知道我的“本質”的話,估計就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吧……

  當然,有可能會更生氣也說不定。

  所以我還是盡量把這種事情先憋在心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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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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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兩位小姑娘。”

  “……”

  鳴叔的聲音中飽含著倦意。

  “本田先生……沒睡好嗎?”

  漆原小姐十分擔心地問道。

  雖說他兩是“老相識”,但漆原小姐對鳴叔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和對我的語氣相比的話。

  只是從鳴叔的神態(tài)就能看得出來,他此時的精神狀況并沒有多好。明明應該是睡了一晚上,卻像是一晚上沒睡似的……

  “感覺像是被……‘鬼壓床’了?!?p>  “神社里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啦……”

  “難道是被詛咒了?”

  鳴叔本想做出沉思的動作,但手臂才剛抬起不到一半,就又給放了下去。

  雖然說之前就有注意到,他的手臂貌似是有什么傷病來著,或許這也是他退伍的理由之一。

  “……”

  沒錯,他并沒有害怕我,單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幸子小姐呢?”

  “……沒看見?!?p>  她又不和我睡在一個房間,我怎么會知道。

  不過一會兒好像還得去伊能女士那邊,如果委托人一大早就發(fā)現(xiàn)兩位客人突然消失了的話,恐怕會因此嚇到的吧……

  “我去外面找找看。”

  “等等,別開——”

  原本在庭院門口做著熱身的早操的我,伸手便要將庭院的大門打開。

  似乎是正打算去內殿找幸子的漆原小姐,隔著好遠就在喊著,但她的警告并沒有及時傳到我的耳邊。

  本著不打擾這兩人,自覺地走向神社門口位置的我,和他們隔著有好長一段距離……

  就算我及時聽見了那樣的警告聲,我那衰弱的運動神經也沒辦法這么快反應過來。

  大腦像是呆滯了有一兩秒左右,手上已是把神社的大門給推開了。

  而打開庭院大門的那一刻,一股死寂般的寒意,幾乎穿透了我的身體。

  雖說寒冷本就沒有聲音可言,但在我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的聲音都“停滯”了,就連漆原小姐的聲音也——

  “……”

  ——像是滯留在了上一刻。

  一同停滯了的,還有我的思維。

  完全堵塞了的大腦無法作出反應。

  而最先轉過去的,是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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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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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面前,有兩個白色的身影。

  左手邊的是一個無頭的鬼怪,像是古代的刑天一樣,胸口上長著扭曲的嘴眼,扭曲的輪廓里散發(fā)著幽紅色的光芒。

  那詭異的幽紅色拉著長長的虛影,似乎與點綴它的黝黑輪廓融為一體。

  ——山之件。

  我想,“它”應該就是那種東西。

  “……”

  想要呼吸,但在看見它的那一刻,就連呼吸的動作,也無法做出。

  但即便身體愈發(fā)僵硬,我也無法停下視線的扭轉,直到我的視線與身體齊平,將門外的景象盡收眼底。

  而我的右手邊,是一個——與它極其相似的事物。

  “……”

  那是……

  ——扭曲。

  絕對的……扭曲。

  至上的“扭曲”。

  是くねくね。

  ——扭來扭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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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

  ?

  咦?

  白色的影子,竟然、有兩個——

  我那遲了一步的大腦,現(xiàn)在才開始思考起來。

  “兩體……”

  也就是說,鳴叔并不是誤判,而是真的看到過那玩意。

  而它們“都”存在。

  ——都存在于這偌大鄉(xiāng)間的田野里。

  甚至現(xiàn)在,就一齊“站”在我的面前。

  “……”

  山之件和扭來扭去,像是一早就等在了門口似的,分別站在了我的左右手邊。

  ——就像是兩尊門神一樣。

  但它們可不是“神”,而是“鬼怪”。

  是守在門口等著獵物“送上門”的鬼怪。

  這樣的事情就發(fā)生在我打開門的一瞬間。

  因為門內設有結界,所以它們進不去。

  但它們從昨天夜里就一直跟隨著我們,來到了這山門之外,并且一直在此等候著。

  ——并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啊……”

  得趕緊關上門,必須重新關上才行……

  但——

  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觸。

  像是有什么東西,進入了大腦里的感觸。

  沒入神經,又溶入骨髓,仿佛有爬蟲順著耳廓鉆入腦內,又在其中抓撓著噴吐著,編織著連黏的網那般。

  沒錯……在我看見山之件的時候,那東西就已經在試圖侵占我的身體了。

  “……”

  可是庭院里,還有著漆原小姐和鳴叔——甚至幸子也在里面。

  我不能……

  “唔——”

  不能讓這些家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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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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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手搭在門的邊沿,但此時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左腳更是不自主地抽搐著,已經完全不聽使喚。

  甚至聽不見門內的叫喊聲。

  我想他們應該是有在喊些什么的,但耳內似有似無的嗡鳴聲讓我聽不清外界的聲響,我更是不敢直視他們的方向。

  那玩意可是會“傳染”的。

  我深知這玩意的危險性。

  因為能感覺到另外半邊身體目前還屬于我自己的緣故,我轉過身去背對著門,以一種及其扭曲的方式用手臂不斷捶打著院門,將其重新關上。

  很明顯能感覺得到,自己此時的身體已經泛起了些許的“扭曲感”。

  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受,像是身體的“輪廓”不受控制地膨脹——壓縮,再膨脹,再壓縮。

  只是那膨脹壓縮的方式,并不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

  猶似模擬著心跳般,或許在外人看來更像是觸電之后的抽搐。

  我勉強向前著走了幾步,靠在了鳥居的紅柱上。

  向著右前方低下頭,便能夠看見另一個扭曲的影子。

  那大概是“扭來扭去”的“足”吧——

  認知中對于“輪廓”這一詞的概念,似乎也開始扭曲了。

  “……”

  我也十分地確信,此時的我患上了“失語”癥。

  這樣一來,我又沒辦法提醒門那頭的兩人,這里的鬼怪有兩只的事情。

  如果說現(xiàn)在附身了我的,是山之件的話,那么扭來扭去的威脅仍然是存在的。

  而我自己的認知,恐怕也已經持續(xù)不了幾秒了……

  隨即,我需要做一個,更加大膽的決定——

  我用現(xiàn)在唯一能動的右手,撐在了下巴的位置,像是枰稱那般強撐著,并且用力地、抬起了自己的頭。

  然后,直視了“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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