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鐵爪筍芽

　　譙鳳仁劍雨飄香，一招險過一招，招招奪命追魂，劍劍如毒蛇吐信，極其殘忍可怖。

　　老者臉露微笑，一排整齊的牙齒雖然被旱煙長年累月地熏陶，但也還算得上潔白透亮，難能可貴的了。

　　煙鍋里的火依舊未滅，緩緩燃燒，青煙裊裊升向空中，宛若一根青色的柱子，立于他的身旁。

　　老者毫不在乎地狠狠抽了幾口旱煙，鍋里火星四射，紅得更亮。煙卷上殘留著白色的灰燼，一看便是上等好煙。這便是他與生俱來的嗜好，專挑上等煙抽，等級差的一概不抽，那就甭說劣質(zhì)的低等煙了。

　　煙霧更加彌漫，似乎農(nóng)家屋頂上的炊煙，嗆得瞧鳳仁心底極端難受，咳喘連連，手中劍勢逐漸緩去。他一不留神，兩腳踩空，從瓦片上摔落地上。

　　啪的脆響，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鼻青臉腫，他艱難地爬起來，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卻又百思不得其解，空費心神而已。

　　瞧鳳仁仔細思量著，打量著眼前的矮老者一番，灰溜溜地走了。

　　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

　　“喂！喂喂！陪老夫再玩玩嘛！急走干嘛去呢？”矮老者手舞足蹈地大聲嚷嚷道，繼而吧嗒吧嗒地抽兩口。

　　譙鳳仁白了他一眼，敢怒而不敢言，心中窩氣，憋屈地走了。

　　“譙兄，且慢！讓我來會會百歲童子柳公明，聽說柳門三變厲害得很，在下倒想開開眼界！”來人一個閃身便站立在眾人眼前，尖嘴猴腮，肚子大大的，隆起一個球形，宛若孕婦一般無二，可惜是位男的！

　　“哦？原來是戚孫亞，風(fēng)彩依舊，獨具一格，名副其實的山中竹筍！”柳公明嘻嘻笑道，頗覺一個比一個好玩。

　　眾人轟然大笑，忘了來人的厲害之處。

　　“山中竹筍怎么啦？”戚孫亞生氣地道，右手鐵爪如疾風(fēng)掃勁草橫抓他的臉頰。

　　“無恥！哪有打人先打臉的！嘴尖皮厚肚中空，怎么如此淺薄的道理都不明白？沒吃過竹筍嗎？”柳公明邊說得唾沫橫飛，饒有興趣，邊舉起煙鍋格擋他的鐵爪，繼而順藤摸瓜，火星燒著他臂彎里的衣服，瞬間煙熏火燎的，急得戚孫亞慌忙使勁拍打著，待火光熄滅時，手已然紅腫疼痛得難以抬起，如燒焦的地瓜一般，更不必說戰(zhàn)斗了。

　　戚孫亞疼痛難忍，眼淚汪汪的，兩眼鼓鼓地瞪著嬉皮笑臉的柳公明，氣得幾乎暈死過去。

　　“來！再來呀！”柳公明興致盎然，揮手大聲高叫著戚孫亞。

　　弱肉強食的年代又何必怨天尤人呢？只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狂妄自大的心頓時煙消云散銷聲匿跡。

　　他怨聲載道地道：“你為老不尊，又何必奚落于人呢？”

　　“小……小子！你膽敢罵我為老不尊？看打！”呼啦地左圈右轉(zhuǎn)，柳公明便如鬼魅一般來到戚孫亞的身旁，舉手直掃他的臉頰，卻又頓在空中，長久不能落下。

　　良久，柳公明狠狠地將手摔下，煩躁得暴跳如雷，不安靜地道：“煩死老夫了！”

　　欲哭無淚的樣子瞧著就心疼。

　　“來呀！來呀！往死里打！”戚孫亞受傷得如一頭牲畜，蓄意激怒柳公明，以求痛快！

　　“想死！沒那么容易！老夫沒玩夠呢！”柳公明拍打著煙鍋，取一條樹枝清理煙鍋里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