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辦法可以證明呢?”
從身邊冒出的聲音,多少有些冒昧。
“我猜那個懷表現(xiàn)在應該就在他的口袋里,而且已經(jīng)擦拭過了,但是縫隙里還有些雜質無法清理,鏈條也臟了,所以他才不愿意拿出來。
所以,只要你上去,借用他的手帕就可以證明?!?p> 伊丹忽然揚起了嘴角,
“不過看樣子,很快就可以知道了?!?p>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卡諾便與一位女士,撞在了一起,盤子上的肉汁也落在了她的胸口。
“啊,對不起,對不起?!笨ㄖZ連忙道歉,卻無法空出雙手。
見狀,一旁的男子連忙走了過來,掏出了懷中的手帕,將其折疊,交給了那位少女。
卡諾也在豎起拇指之后,離開了大廳。
“看到了嗎?那塊手帕里面是褐色的,擦拭過泥沙,或許可以從另一個角度進行證明?!?p> 伊丹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
“嗯,不過只是這樣的證據(jù)并不能夠完全坐實他的推論,因為這完全有可能是在之前擦拭過其他東西,就比如說襪子,鞋子或者袖口等等。”
此時站在伊丹邊上的,正是冒險家沐的助手,西格·弗洛伊。
“確實,那只能作為間接證據(j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作為一個貴族,你會將擦過鞋子,襪子的手帕交給女士擦拭胸口的污漬嗎?”
“如果是袖口領口還是可以接受的?!?p> “那就對了,你想想看,如果是袖口領口,那么你應該可以從他的身上看到污漬留下的痕跡,有些東西是擦不掉的。”
伊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仔細看一看。
或許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在這個距離下看清對方衣服上的細節(jié),但是,西格和沐由于種族本身的天賦,視力是常人的百倍,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在話下。
西格在確認之后,說道:“顯然,沒有?!?p> “這個原因很簡單,就像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你絕不會用擦過屁股的紙去擦嘴,卻可以用擦過臉的紙去擦衣服。
我想當時,他大概是用手抹掉了上面沾染的泥土,可能還用露水洗了洗,然后才用手帕擦了一下,順便擦了一下手,所以看上去,并沒有那么臟?!?p> 伊丹挑了挑眉毛,他當然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上去詢問。
但是那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不過是他日常的一種消遣方式罷了。
一旁的西格也笑了,回想起來,當時,也只是因為這么一個小小的破綻,血舌科茲沃爾德中的血舌才被他給刨了出來,他也正是因此才獲救。
要不是伊丹,現(xiàn)在的他,恐怕還躺在血舌教團的試驗臺上。
只可惜,血舌的分部實在是太多了,即使到現(xiàn)在,也無法徹底查清,更沒有辦法殲滅。
不過好在,現(xiàn)在的日子,也算是安定了下來,有一個不錯的盼頭。
“哦,對了,那件事情怎么樣了?有結果嗎?”西格隨口說道。
“當然?!?p> “和想象中的一樣嗎?”
“當然。”
“那么你已經(jīng)計劃好了?”
“當然。”
伊丹只用這兩個字,回答了他的三個問題:“不過具體的成分我只能分析出一部分,畢竟都已經(jīng)被碾碎了,想要復原還是很難的。
其中最多的是色素,其次便是某種很常見的纖維?!?p> “麻布?棉線?”這是西格沒想到的。
“準確的說,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畫布,因為有一部分顏料的殘留?!?p> “那還有呢?”
“石灰石,一些灰燼,看上去可能是肌肉組織,骨粉,和一些不知名的雜質,似乎還是用某種粘液混合在一起的?!币恋げ]有仔細說,而是大概描述了一下:“畢竟里面的東西實在是太細了,而且在此之前已經(jīng)被灼燒過,根本無法分辨?!?p> “我明白?!?p> 西格點了點頭,將材料提早處理,熬煮,過濾,蒸干,碾碎,混合,最后搗鼓成一塊顏料,在別人看來是一件難事。
但是在里奇家族的手里,不過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小事。
搞不起這些,甚至都不配作為一個煉金術師。
當然,這種東西西格自己也進行了分析,但是他卻只能得到其中元素的含量,卻無法得出物質本身,甚至是了解到它的名字,所以還是得依靠伊丹這種金牌煉金術師。
“基本上也就這些了,你們那邊呢?”在交代完全之后,伊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最關心的地方。
“當然?!蔽鞲褚矊W著他的樣子說道。
只見那個被黑布所掩蓋的展柜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由冒險家沐陪同幾位仆人一起,推進了宴會廳。
燈光在一瞬間變得晦暗,只有兩道直射的光線,匯聚在展柜與宅邸主人的身上。
“來了,你可要小心?!蔽鞲耠S即消失在陰影之中。
“知道?!?p> 伊丹應聲,向前走去,混入人群。
“非常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這次宴會,我希望大家能夠玩的盡興?!?p> 說著,艾德?!じ裉m迪迎著光線,掃過周圍的賓客,即使周圍早已黯淡,她也能看清所有人的面貌,那種嚴厲,尖銳的眼神,是無法被光線所掩蓋的。
“不過在此之前,作為重頭戲,我想請大家看一看,霍華德·里奇先生,為我定做的蠟像?!?p> 當所有的目光匯聚,在那塊漆黑的綢布上時,她伸出右手,輕輕地捏在了蓋布的一端,拉下。
玻璃將周圍的光線透過,直直地打在偏白的蠟像之上。
細膩的毛孔,光滑的皮膚,靚麗的衣著,無論從哪里都帶著一股華貴的氣息。
無論是舉手投足,還是肢體動作,都是那樣的完美。
然而整個會場中卻鴉雀無聲,沒有一人敢在第一個發(fā)言。
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個幾乎完美的蠟像,僅到脖頸的地方便戛然而止了,切口如同維納斯的斷臂一般平整,光滑。
“沒有頭?”
也不知是誰嘟囔了一聲,令大法官轉過了腦袋,看到了它的脖頸。
展柜完好無損,而其中,確實一位斷頭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