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槍段忠同看見了,不禁驚呆住,語無倫次念叨著:“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
他只覺得頭皮發(fā)炸,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連續(xù)打了幾個寒顫。
廖松志的一雙眼睛翻白了,失去了光彩,變得很散渙。
他臉上的肌肉已因極度的恐懼而變得扭曲,他終于支撐不住,像一根截斷了的巨木般倒下去,面朝天倒在雪地上,手腳抽搐了幾下,褲襠濕漉漉的,應(yīng)該是屎尿齊出了,終于寂然不動,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他死不瞑目。
恐懼——說不出的恐懼!
可怕——說不出的可怕!
趙飛羽那一劍所帶來的恐懼和可怕已經(jīng)超出了人們能想象得到的范疇之外。
世間上竟然有人能夠發(fā)出如此恐怖之極可怕萬分的一劍!
趙飛羽那一劍快得連中劍的人居然不知道中劍,居然還可以笑,還可以說,然后傷口才慢慢的裂開,接著就是快速的爆裂,讓人感受到死亡前的極度恐懼后才死亡。
不可思議的一劍!
郝松子徐大安目睹著這一切,都被嚇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段忠同回過神來,駭然大叫:“大哥,二哥死了!”
由于過度恐懼,說話的時候牙齒打顫,舌頭被牙齒咬了一下,痛得他緊皺眉頭,吐出一口血水。
陳青銳頓時魂飛魄散,再也沒有勇氣打下去,怪刀廖松志的武功造詣他是知道的,可竟然一點征兆都沒有就死掉,可見對手的厲害了,這打擊太大了。
他這一走神,肩頭立即被趙飛羽一刻刺傷,他也不顧了,一聲不哼,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般飛竄出去,大吼著:“三弟,快逃!姓趙的小子,你等著,終有一天此仇此恨我們會加倍還給你的!”
怪槍段忠同早被嚇得魂飛魄散,豈敢多留片刻,立即緊隨其后,向著山外疾跑,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剎那之間兩人逃得無影無蹤。
趙飛羽也不追,抖腕收劍。
郝松子徐大安卻想追擊,因為他們不想泄露這個藏身地點,如果讓陳青銳段忠同逃掉,帶領(lǐng)蒙古兵馬來搜山,其后果無法想象。
兩人才剛邁出腳步,就被趙飛羽叫住:“兩位道長,不用追了,窮寇莫追,讓他們走吧,他們的輕功造詣相當(dāng)了得,都不知要追到什么時候?!?p> 郝松子著急說道:“但是……”
趙飛羽說道:“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放心吧,他們是玩不出什么花樣出來的,他們擅自離隊,沒有隨同那個叫脫脫花北的王爺追捕你們,在脫脫花北的眼里,他們間接害死了王府第一高手無情書生白振川,脫脫花北不會相信他們的了,任他們怎么狡辯都不會再相信的了,再說這么大的地方,茫茫雪山,不知道確切的地點,即使出動千軍萬馬,同樣很難找得到的?!?p> 郝松子徐大安互相看了一眼。
“聽你的?!毙齑蟀舱f道。
“我們不追了。”郝松子說道。
趙飛羽看著廖松志的尸體,說道:“不管他生前是如何十惡不赦,但人已死掉,什么恩怨也該煙消云散了,所有的深仇大恨也該一筆勾銷了,再說他們能把你們?nèi)A山弟子入土為安,你們?yōu)楹尾话阉踩胪翞榘?,如果你們不管不理,還算是個人嗎?”
郝松子徐大安同時點一點頭。
“趙少俠說的是?!?p> “趙少俠,不用你動手,我們還他這一份恩情?!?p> 兩人找了一個位置,用劍挖了個土坑,把廖松志的尸體掩埋好。
郝松子說道:“廖松志,這里是寂寞了一點,但沒有人來打擾,安息吧?!?p> 他和徐大安回到趙飛羽身邊。
郝松子佩服說道:“趙少俠殺他這一招實在是高,換作我等,根本不可能做得到?!?p> 趙飛羽笑一笑,說道:“我用的是什么劍?”
郝松子不明所以:“你剛才說了,寒霜劍。”
趙飛羽變得極是嚴(yán)肅:“這是一把有劍魂的劍,它能感知主人的心意,你發(fā)出的速度愈高,它的劍氣波及面就愈寬,我的劍根本沒有觸及廖松志,他是被寒霜劍所發(fā)出的劍氣割破喉嚨的?!?p> 郝松子徐大安聽得目瞪口呆。
“趙少俠說笑吧?”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趙飛羽收劍入鞘:“我沒必要騙你們。”
郝松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徐徐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貧道明白了,這就是劍法中最高的境界——人劍合一,是吧?”
趙飛羽說道:“差不多,但我還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你們不知道,我這把劍會認人的,倘若這把劍不認我為主人,我拿著沒什么大的用處,它不會閃爍出光芒來的,拿在手中和普通劍沒有什么區(qū)別,你們不信?”
郝松子說道:“趙少俠說的太玄乎了,有點不相信?!?p> 趙飛羽笑著:“你拿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他抽出寒霜劍,交到郝松子手里,奇怪的事情立即發(fā)生了,原本光芒閃閃的寒霜劍劍頃刻間變得暗淡無光!
郝松子徐大安看得瞠目結(jié)舌。
“原來是真的!”
“怎么會是這樣的?”
兩人看著趙飛羽。
趙飛羽說道:“傳說凡是神兵利器,都會有靈魂的,認主人的,沒有武德的人,駕馭不了神兵利器,我只知道這么多了?!?p> 他拿回劍,劍立即恢復(fù)了光芒。
郝松子不禁贊嘆:“神劍,果真是神劍!”
徐大安說道:“趙少俠所言非虛,原來傳說是真的,所有的神兵利器都會認主的,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得動的,活到老,學(xué)到老,長見識了?!?p> 趙飛羽仔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說道:“沒有敵人了,走吧?!?p> 郝松子做了一個手勢:“趙少俠,請?!?p> 三人牽著馬繼續(xù)上路,沿著其中一條峽谷往雪山的更深處走去。
趙飛羽說道:“曾默前輩了不起,從過軍打過仗就是不同,懂得利用地形地勢,即使有千軍萬馬,如果沒有準(zhǔn)確的地點,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只要有幾個人在峰頂扼守,推幾塊大石就能死傷一大片,敵人想不退兵都不行?!?p> 郝松子說道:“由于對軍事知識的匱乏,當(dāng)初我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往這一方面想,曾心中埋怨過三師叔為何選擇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隱居,現(xiàn)在懂了?!?p> 趙飛羽說道:“高人的思維不是世人所能理解的?!?p> 郝松子說道:“這倒也是?!?p> 山路崎嶇不平,地勢越來越高,空氣越來越稀薄,兩匹寶馬的呼吸變得急速起來,就連武功最高強的趙飛羽也感到呼吸開始有點困難起來,更別說郝松子和徐大安了。
這是高原反應(yīng),三人似乎都還不習(xí)慣高原的氣候。
趙飛羽還好一點,郝松子徐大安卻已經(jīng)氣息喘喘了。
趙飛羽觀察著四周:“到了嗎?”
郝松子指著半山腰的一個山洞喘著氣說道:“那里就是了,趙少俠,我們到了?!?p> 他凝神一下,氣運丹田,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口哨聲震徹寂靜的山谷。
片刻,山腰上也傳下來一聲響亮的口哨。
這分明是接頭暗號。
徐大安笑了:“他們沒事?!?p> 郝松子露出滿臉期盼的神色:“希望其他打散的師兄弟也平安無事,也回到這里來?!?p> 這次出塞,他做帶隊,他當(dāng)然希望跟他一同出塞的三個師弟都平安無事,一個不少返回中原。
華山十杰,一小半人出塞外,可見華山派掌門飛天龍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