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葉錦繡又碰見了那個弓手,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扶著樹一直在咳血。抬眼看見她,頓時苦笑道:“這下、被你害慘了?!?p> 葉錦繡愣在那兒,被他先前的陽光與此刻的狼狽對比的反差震到了,“你怎么了?遇見妖物襲擊了?”
“你把他殺了。”說著又咳出一口血:“我是他的契約靈奴,他死,我便也活不長了。”又忍不住笑起了“沒想到、他縱橫人界這么久、總算……陰溝里翻了船、連召喚、都沒能用的出來、咳……”
“……”葉錦繡聽了個七八分懂,皺眉不解:“聽起來你好像很幸災樂禍?”
“當然,看見你,我就知道我死不了了!”他說著就用力推了一下樹,借著力道撲到她的身前。
葉錦繡還扶著一個蘇妙宇,根本就來不及躲,也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撲向自己,風息才隨心一動,他就忽然消失在了眼前!耳邊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吾以冥靈之羽向眾神起誓,永生侍奉吾主,至死效忠,絕不背叛——”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她就這樣無力可擋的陷入了黑暗,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忍不住想著,這世道還真是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為什么沒有像對待廢王兩人那樣果斷防備?自己終究還是太輕易相信別人了,只憑著感覺覺得這個人不是壞人,又因為他那樣咳血虛弱,便一時忘記了防備,忘記了警惕,以至于陷入了這樣來不及舉措的被動。
好在,只是一場有驚無險。
葉錦繡醒來的時候,是熟悉的池宅寢室,窗門大開,風吹紗幔輕揚,珠簾微晃。
她微一晃神,連忙翻身下床,“琳榔!”
“主人?!绷绽茟暥F(xiàn),憑空出現(xiàn)在門口:“主人帶回來的那位將軍琳榔已經(jīng)將其安頓在北廂房,性命無礙,只是受損的經(jīng)脈還需主人親自修復?!?p> “還有一個人呢?”
琳榔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個冥靈,帶著弓箭的少年,他跟我締結(jié)了契約,你有沒有見到?”葉錦繡是邊說邊往北邊走的,歪頭看見琳榔從蹙眉變成震驚的表情,心頓時懸到嗓子眼兒:“有問題?”
琳榔搖了搖頭,又點頭,解釋說:“冥靈本是失落之境的生靈,若非與陰陽一族締結(jié)契約,是不會出現(xiàn)在下界的,主人怎么會碰上冥靈?又怎么會跟冥靈締結(jié)契約?”
失落之境,她曾經(jīng)在《云荒記》里看過,關(guān)于這個地方的介紹,只用了“界外之界”四個字一筆帶過。
面對新鮮的詞匯跟物種,葉錦繡感覺自己的知識量是如此的匱乏,見識狹窄,她心下微嘆:“我不知道,當時聽他說效忠于我,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方才了……”想想還有些后怕,十萬大山的兇險她并不了解,沒碰到不代表沒有,她居然在一個一無所知的地方失去了意識,可想而知她那時有危險。
琳榔看出了她的臉色嚴峻,便寬慰道:“主人不用過于擔心,您如今神息初聚,血脈結(jié)界已經(jīng)覺醒,生有惡心的等閑之輩是無法傷及主人的?!?p> “嗯……”葉錦繡心不在焉的應著,心里卻開始煩惱自己對冥靈一無所知,就被締結(jié)了契約的事,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實在糟糕。要命的是,她風息運轉(zhuǎn)周身,卻完全察覺不到比之先前有什么不對,她很懷疑,那個契約到底存不存在。
只是眼下還有更緊迫的事,她復又前行,問琳瑯她不在期間可發(fā)生了什么。
琳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主人離開不久,飛羽便回來報說景王妃去了清風關(guān)救急,景王給了飛羽可調(diào)動飛云隱的令牌,似乎很重視這位景王妃?!?p> 很重視景王妃?
這種帶有八卦色彩的評價可不像琳榔能說得出來的。
葉錦繡歪頭看了他一眼,低眉順眼,淡然處之的樣子,不禁好笑:“在我面前你只要有話直說就行了,對于樓景玥……我心里有數(shù)?!?p> 琳榔吶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強調(diào):“他是主人的塵劫?!?p> “你可知他的腿如何會不良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