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指,眾人視線紛紛望去。
唯有浮聯(lián)先是愣往,然后大吃一驚,因為那人指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你找我做甚?”
他忍不住大聲一問。
步從容見狀,眉頭皺起,因為浮聯(lián)是格學院的弟子,而他作為格學院的大師兄,是不可能置之不理。
“隔下是否找錯了人?或許其中存在什么誤會也說不定?”
他只能出面問道。
若平搖了搖頭,道:“我沒找錯人,也沒有誤會什么,他是浮聯(lián),浮家的大公子……”
“你他丫別說了,快動手,我撐不了多久?!?p> 第一念十分吃力的聲音突然響起。
若平立即停話,一個箭步?jīng)_出,身形直向浮聯(lián)。
邪庭一位黑袍人趕緊避開,格學院一位男子卻側(cè)步一攔,手中握著一塊紅色的石頭。
“你當我格學院沒人嗎?”
他沉聲一問,手中紅石一舉,頓時紅芒大亮,一道火焰從中冒出,嘩聲沖向若平。
“靈器?”
若平呢喃,一念間身外猶披上一層透明的影子,輕松一閃便躲開了火焰。
身形不停,再一閃,與那男子擦肩而過時,一把搶走了其手中紅色的石頭,直叫那男子憤悔不已。
“好快的速度,難道此人肉身已達寫格?靈器根本打不中他?!?p> 眾人一眼看出問題,原本還因手中有著靈器的底氣一瞬消散,各自緊張起來。
幾個閃身,迅速逼近臉色陰沉的浮聯(lián),他沒有選擇逃走,是知道逃也沒有,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留下來有大師兄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若平也看出了對方的心思,在靠近目標的同時,一直都留心著步從容那邊。
途中沒人再阻,因為他們只能看到一個殘影,完全不知怎么動手。
沒了靈覺,他們就相當于缺了雙眼睛,寫格的速度絕非一般啟格能跟上。
眼看就要臨近,若平臉色卻是一變,迅速退身,避開一把橫面而過的銀白長槍。
步從容收槍,攔身在前。
若平停下,目中露出凝重之色。
“你確定要攔我?你的修為因剛才一動,已經(jīng)落下了啟格,沒了靈覺你攔不住我。”
若平簡單說道。
步從容只回了一句。
“因為我是他們的大師兄?!?p> 說著,橫槍于前,不容置疑。
若平不語,察覺小念快要撐不住,他眼神一冷,身上透明的影子越發(fā)厚重。
刷~
一陣破風聲起,步從容吃了一驚,瞳孔一縮,長槍只動一半,耳邊一抹長發(fā)就應聲斷落。
“我沒功夫陪你玩?!?p> 話音繞耳,身形如電,一閃出現(xiàn)在滿臉駭然的浮聯(lián)面前。
“你……”
嗤~
匕首狠狠刺入腦袋,短劍同時穿透胸膛。
若平一念打消活抓的想法,起了殺意,因為對方剛才差點成功動用了一張以前讓他吃過大虧的符紙……召喚老祖。
“快走,我只能再撐十秒鐘?!?p> 第一念提醒。
若平毫不留戀,身形一閃走遠,近乎寫格中期的速度,以在場眾人現(xiàn)在的狀況下,無一人能阻。
十秒一過,籠罩在天上的綠色大陣消失,陣晶也連同一齊不見。
眾人修為開始陸續(xù)恢復提升。
“大師兄,賊人定走不遠,我們快追?!?p> 一位與浮聯(lián)相交甚好的男子紅著眼道。
然而,步從容卻是搖了搖頭,看向夜不歸一行人,道:“別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wù),浮師弟的仇,我們之后……會有機會報的?!?p> 說著,他微微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發(fā)絲,眼中隱有怒火涌動。
石林中,若平瘋狂閃身,《殘影三動》的第一層速影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別緊張,他們不會追來,邪庭的人還沒走呢?!?p> 第一念語氣虛弱地出聲。
若平點頭,速度依舊不減。
“小念,你沒事吧?”
第一念哼了一聲,道:“你也太小瞧我了,逆天倒地陣可是我的杰作之一,要是我想,把他們?nèi)珳缌硕夹?。?p> 若平立即不滿問道:“那你又說只能撐十秒?”
第一念回道:“我說這十秒,指的是另一個陣法,若沒有它來隔絕暗中那些人的窺探,你能這樣大搖大擺地殺了浮聯(lián)再走?”
若平不語,走出石林,迅速鉆入一條小巷,速影已消,極限速度下并不能持續(xù)太久……
這夜,格學城各處爭斗不斷。
大陣三十六穴地,二十一處被毀壞,陣盤之地卻沒有多大損壞,只因夜不歸不敢跟莫名怒氣沖沖的步從容拼命。
雙方死亡人數(shù)慘重,已不能說是誰輸誰贏,若硬要說,當然是格學城小敗。
這些對于凡人來說少有人知,他們在戰(zhàn)前就已被層層陣法護起。
清晨,新的一天迎來光明,
一處巷角里,若平結(jié)束修行,隨意吃了點干糧,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
“小念,你說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浮聯(lián)殺了,線索斷了,至于真相,或許我們早就知曉了?!?p> 第一念沉默良久,才道:“你有金印在身,那老家伙不可能算出你的準確命數(shù),也不可能安排這些套路給你鉆,一切……皆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我,從我解封現(xiàn)世的那一刻起,他就算到了我跟你的牽連,繼而由我算你,給你設(shè)了一系列的套,除非我離開你,但顯然不可能,他應該也是知道這點。”
若平苦笑一聲,道:“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他影響浮聯(lián)滅了集市,就是因為算不出我,才借此想引我出來,現(xiàn)在倒好,我現(xiàn)在想逃,他都不一定肯讓我出城,只怪當時頭腦一熱要進城找什么真相,殊不知,真相一直就是我自己?!?p> 第一念無言以對,因為確實如此。
一人一靈靜了許久。
“去找南風吧。”
第一念忽然道。
若平愣了下,問道:“找南風有用嗎?雖然我一直知道南風不是簡單的人,但你這話說的,他好像也太不簡單了吧?”
第一念沉聲道:“別磨唧,我讓你去找南風,不是指望他能幫你解決問題,而是……讓他出面,讓你跟那個老家伙見一面?!?p> “與那老家伙伙見一面?!”
若平大吃一驚,心里直打鼓。
“你瘋了,他這么算計我們,你還讓我去找他,這不等于是自入虎口純屬送死?”
他迅速反對道。
第一念卻不為所動,道:“你斗不過他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如果我有身體還好,如果我們不在這城內(nèi)也有些機會,但一切都太遲,我們已是他的掌中之物,逃不掉的,與其被他算計來算計去,不如直接當面跟他做交易,這樣你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可走?!?p> 若平聽后,陷入沉默,拿捏不準。
第一念又道:“別想了,你既然拿不準,就將一切告訴南風,他你總能相信了吧,到時你聽他怎么說就是了,快走,我怕再等下去,那老家伙又要逼我們做選擇了。”
若平一驚,剛想動身,又猛地停下,問了句。
“萬一這就是他讓我們做的選擇呢?”
一瞬間,他不由遍體生寒,連第一念也是感到背脊一涼。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看似前方路條條,實剛終點就一個。
難道驀然回首,原是一生為他人活?
若平幽幽一嘆,道:“那又如何,只要我沒死,那就隨便他算?!?p> 說著,向前走去。
這話似是讓第一念想起什么,突然懷念地笑了笑。
“想當年我也是這么認為,只不過我沒有你那么幸運,可你又遠比我不幸,一飲一啄,時也,命也?!?p> “小念,南風在哪個方向?”
若平愣停了下問道。
第一念頓時無語,指了個方向,并做出了一個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