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心吶,果然復(fù)雜
戰(zhàn)北宸不滿地瞥了吆五一眼:“看你這點出息,你放心,以后應(yīng)當(dāng)沒機會了。今日我便進宮請旨休妻?!?p> 吆五哭喪著臉:“只怕是不成?!?p> “為什么?”
“王妃娘娘此時或許、應(yīng)該、可能、大概正在別院里睡大覺呢?!?p> 戰(zhàn)北宸驚訝抬臉,看了吆五一眼:“沒走?”
“什么遠(yuǎn)走高飛啊,那個女人就是騙人的。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屬下渾身都動彈不得,被她......哼!”
戰(zhàn)北宸擱下了吃粥的勺子:“她將你怎么了?”
“她,她將屬下衣服都扒了,讓我就這樣在馬車上,圍著上京城轉(zhuǎn)了大半圈!”
吆五一臉的羞恥,臉皮都紅了。
戰(zhàn)北宸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嘴里還未咽下的米粒都噴了出來。
他一陣輕咳,雙肩直顫。
吆五更加羞惱:“您還笑得出來?屬下還遇到了老熟人!這才回到王府,否則明兒天一亮,還不被人笑死?”
戰(zhàn)北宸從未有過的愉悅,昨夜里因為沈清歌與人私奔所積攢的一肚子的憤懣也蕩然無存。
“如此說來,她真沒走?”
“當(dāng)然沒走!咱府上這么高的院墻啊,她一跳就翻上去了。她還讓我告訴您,夜里睡覺小心點,下一個就是您?!?p> 戰(zhàn)北宸唇角勾起,眼角眉梢都壓抑不住的興味盎然。
“會不會是你露出了什么馬腳,被她覺察到了?”
“絕對沒有,那會兒黑咕隆咚的,壓根就看不清樣貌。她說她才不會相信褚文靖的花言巧語,逼問我有什么陰謀?!?p> 戰(zhàn)北宸屈指輕叩桌面,想了想,愉快起身,拍了拍吆五的肩膀:“辛苦你了,放你三天假,算作補償?!?p> 提起桌上長劍,意氣風(fēng)發(fā)地往外走:“先陪我練劍去?!?p> 吆五有點納悶,自家主子跟人家涵寶打賭輸了,怎么還這么樂呵?
自己倒霉就這么好笑嗎?簡直太欺負(fù)人了。
“您,您身子還沒好利落呢!”
戰(zhàn)北宸低頭看一眼腰間掛著的引流袋,微皺了眉頭:“讓涵寶去一趟云鶴別院,問問這玩意兒怎么取出來?”
吆五撇撇嘴,心中腹誹,昨兒還處心積慮地將人家送走呢,今兒就去求人家。自己拉不下臉,就只會指使我們。
認(rèn)命地跑去找涵寶。
涵寶灰心喪氣,正賴在被窩里沒起呢。
吆五進來,捅捅他:“你家九哥讓你去一趟云鶴別院?!?p> 涵寶翻個身兒,沒搭理他。
吆五知道他在慪氣:“你九哥讓你問問你九嫂,他身上那根管子怎么辦?練劍的時候太礙事兒?!?p> 涵寶愣了一會兒,猛地坐起身:“九嫂不是被你送走了嗎?”
吆五不想說,只悶悶地道:“沒走。她都是裝的,騙人?!?p> 涵寶頓時歡喜起來:“我就知道九嫂不是那種人?!?p> 麻溜地起身下床,衣服都沒穿好,趿拉上鞋子就跑。
吆五又不明白了,沈清歌沒走,這傻小子高興個什么勁兒?比娶媳婦還積極。
人心吶,果然復(fù)雜,不可捉摸。
涵寶一口氣兒跑到云鶴別院,將門擂得咚咚響。
“九嫂,九嫂!”
沈清歌也沒起,正在睡懶覺,不耐煩地喊了一句:“大清早的,覺都不讓睡啊?”
涵寶一聽,果真是她在說話:“沒事兒,沒事兒,你接著睡吧,我走了?!?p> 沈清歌打著哈欠開門出來:“有事兒?”
“有一點事兒。就是九哥讓我?guī)兔枂枺蠏熘哪莻€袋子怎么處理?可以取下來不?”
沈清歌心里正琢磨著怎么收拾戰(zhàn)北宸呢,他竟然還有臉求自己?
她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管子可千萬不能取出來,里面跟腸子連著呢,讓他千萬別亂動,要么一輩子掛著,要么,讓他自己來求我。否則方法不對,不小心一拽,腸子都掏出來了,要命的?!?p> 涵寶嚇了一跳:“不能亂動?”
“當(dāng)然啊,要命的。”
這話嚇得涵寶拔腿就跑。
他記得清楚,吆五說了,自家九哥練劍去了。那上躥下跳的,萬一不小心......那場面簡直不堪設(shè)想。
一口氣跑回主院,迎面就看到吆五手里拎著引流袋從屋子里出來。
涵寶嚇得“哇”一聲就哭出來了。
“九哥啊,你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啊?我就晚回來這么一步!”
吆五莫名其妙:“大早起的,嚎什么喪呢?主子剛歇下?!?p> 涵寶頓時就風(fēng)收雨?。骸熬鸥缒兀克麤]事兒?”
“屋里呢啊?!?p> 涵寶一顆心都提溜在了嗓子眼,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去。
“九哥!”
戰(zhàn)北宸靠在錦被之上,扭過臉來:“怎么了?大驚小怪的?”
涵寶上前就去撩戰(zhàn)北宸的被子:“那管子你怎么自己拔下來了?腸子呢?”
戰(zhàn)北宸被他這緊張兮兮的樣子給整蒙了:“剛練劍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給拽出來一截,當(dāng)時都沒有感覺到,回來才發(fā)現(xiàn),然后輕輕一抽就出來了。”
“九嫂說,管子那一頭是連著腸子的,會把腸子都扯出來!”
戰(zhàn)北宸一把摁住了被子:“那個女人的話你也信?她嚇唬你小孩子的。”
“我瞧瞧看,我不信?!?p> “真的沒事兒,就一個小眼,已經(jīng)讓郎中處理過,還簡單包扎了一下。”
涵寶這才破涕為笑:“沒事兒就好?!?p> 戰(zhàn)北宸心疼地揉揉他的腦袋:“多大了,還哭鼻子?九哥已經(jīng)沒事兒了,過兩日就可以去軍營。”
“不行,九嫂跟我說了,你因為中毒傷了肝腎,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我不是吃了這么多天湯藥了么?”
“那些郎中都是庸醫(yī),不及我九嫂醫(yī)術(shù)好?!?p> 戰(zhàn)北宸十分不以為然:“你九嫂什么都好?!?p> 涵寶想認(rèn)真地辯解,說服戰(zhàn)北宸,但是想起沈清歌叮囑的話,不要在外人跟前顯露自己的醫(yī)術(shù),于是放棄了。
“那九哥以后不再趕九嫂走了吧?”
戰(zhàn)北宸想了想:“暫時或許不會了。她要走,隨時都可以。”
涵寶“嘿嘿”一笑:“我九嫂才不會走。你遲早都會喜歡上九嫂的?!?p> 戰(zhàn)北宸無奈地?fù)u搖頭:“九哥不要,這媳婦兒給你留著?!?p> 涵寶這次也不客氣了:“留著就留著,反正像九嫂這么好的人,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不就是大我?guī)讱q么?”
戰(zhàn)北宸不由啞然失笑。
這個女人究竟是使了什么法術(shù)?
怎么涵寶都對她這樣著迷了?
要不,自己去會一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