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太子的陰謀
這些時日,沈?qū)④娊淌诘妮p功疏于練習,飛檐走壁或許不夠靈活,但是這一堵圍墻,難不倒自己。
她借著隔壁喧鬧聲遮掩,足尖一點,飛身而起,扒住墻頭,腳尖就蹬在一處花磚縫隙之中,作為著力點。
然后借著葡萄架的遮掩,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四下掃望一眼,尋找煙霧彈投擲落地的最佳地點,又“嗖”的一下鉆了回來。
太子來了!
院子里的人瞬間老實起來,只余幾個鞭炮零零落落地炸響。
太子瞧著一院子放浪形骸的浪蕩公子哥,不耐煩地微蹙了眉頭。
“天色不早,前面院子備了酒席,大家過去吃酒吧。”
雖說新婚三天無大小,但是太子發(fā)話,沒人敢不聽。
一堆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說話。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啊,沒見褚世子抓耳撓腮的著急了?。俊?p> “就是,就是,你們再鬧下去新嫂子都要生氣了,有點眼力勁兒啊?!?p> 一會兒的功夫,院子里就安靜下來。
那些狐朋狗友全都散了。
沈清歌捏了捏手心里攥著的煙霧彈,重新收了回去。
她可不想在太子跟前“興風作浪”。
她慢慢地將腦袋又縮了縮,打算老老實實地返回自己小院。
葡萄枝蔓出軌,越過墻頭,攀爬進了將軍府,還俏皮地勾住了沈清歌頭頂?shù)男惆l(fā)。
沈清歌暗自罵了一聲娘,不得不停下來,慢慢地將勾纏的秀發(fā)從葡萄枝上解下來。
只是一手攀住墻頭,一手摸索著去解,還要小心翼翼,唯恐發(fā)出一點動靜,被對方覺察,有點吃力。
隔壁,太子不悅地訓斥褚文靖:“今日侍郎府致使沈明雅小產(chǎn),將軍府那里還未安撫下,你好歹也要顧及一下將軍府的情緒,怎么可以這樣胡鬧?”
太子好歹算是說了一句人話啊。
自家老爹這是還沒有回府,要是回來了,聽到這個動靜,也要氣急。
褚文靖還有點不服氣:“我母親不是已經(jīng)擺平了嗎?多大的事兒,至于這樣矯情?”
沈清歌當時就被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老血。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父親啊,怎么能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
誰說人心都是肉長的?
太子也頓時就急了,擺擺手,將跟前的下人全都屏退了。
這才厲聲訓斥道:“如今你也已經(jīng)大婚成人,說話行事當三思而后行,知道什么話可說,什么話不能說!這樣的混賬話你竟然也能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褚文靖還挺怕他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舅舅。
“今日好歹也是外甥的大喜之日,難不成讓我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嗎?”
“我是讓你收斂一些,不要太放肆!你應(yīng)當知道,沈?qū)④娙缃駡?zhí)掌東西營數(shù)萬兵馬,深得你皇外公的賞識,今時不同往日。”
“那又如何?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太子壓低了聲音:“怎么就沒有關(guān)系?舅舅以前是怎么跟你說的?自作主張,弄巧成拙,怎么就一點也不省心?”
“我還不省心?當初你們讓我與她沈清歌定下婚約,離間沈家跟三王爺之間的關(guān)系,拉攏沈?qū)④?,我還不是乖乖地聽話?
你說沈清歌不如沈明雅好拿捏,好利用,我立即就輕而易舉地降服了沈明雅,讓她對我百依百順,還不夠省心?
是,我承認,將沈清歌嫁給戰(zhàn)北宸沖喜,那是我自作主張,是我被沈明雅那股媚勁兒迷惑了,沒地兒找后悔藥。
可你翻臉就不愿意讓沈明雅做我的世子妃,又是幾個意思?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結(jié)果嗎?
現(xiàn)在你們又讓我娶什么兵部侍郎府上的三小姐當世子妃,讓沈明雅當側(cè)妃,我還是沒有二話。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千秋大業(yè),對你言聽計從的,你還想讓我做什么?他沈?qū)④娛治罩貦?quán),我就要捧高沈明雅,將她當菩薩供起來不成?”
墻后的沈清歌不由一怔,身形頓住了。
褚文靖的移情別戀,竟然不單單只是男女私情,還有太子在其中謀劃?
他為什么要讓褚文靖轉(zhuǎn)而勾引沈明雅?
除了沖喜一事乃是褚文靖自作主張,其他的事情,一步一步,背后都是陰謀?
自己與沈明雅同為將軍府的小姐,在身份上并無太大的差距。恰恰相反,沈明雅作為繼女,還不及自己這個嫡長女來的高貴。
太子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一眼,愈加壓低了聲音,沈清歌這里的位置,壓根聽不真切。
褚文靖試著辯解,很有些不服氣,情緒也有點激動,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
沈清歌知道,必然是見不得光的秘密,所以戰(zhàn)承嗣才會這樣小心謹慎。
頓時心里如小貓抓似的,可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支棱著耳朵,唯恐錯過了什么。
院子里有下人進出。
太子與褚文靖有所忌憚,向著葡萄架這里挪了幾步,對于頭頂?shù)纳蚯甯杞z毫沒有覺察。說話聲也就逐漸清晰起來,恰到好處。
太子的聲音依舊很低沉:“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你就不能動動自己的腦子想想其中緣由?無論什么事情都要我明言不成?”
褚文靖哼了哼:“反正我是不太明白,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沈清歌分明比那草包沈明雅好上千倍百倍,為什么非要說沈清歌不合適?”
太子壓低了聲音:“白癡,正是因為沈明雅草包,又有姜氏做后盾與助力,我們才好利用,日后也好行事。
沈清歌原本雖說沒有現(xiàn)如今這樣鋒芒畢露,但是也能看得出來,蘭心蕙質(zhì),比沈明雅通透許多。就憑你,能降得住嗎?”
“娶她不就是為了拉攏沈?qū)④?,讓他為你所用嗎?我還以為,你們嫌棄沈清歌死了娘。”
太子輕哼,壓低了聲音:“沈?qū)④娳ゎB不靈,假如能拉攏則拉攏,假如不能呢?我們就要劍走偏鋒。”
“什么劍走偏鋒?”褚文靖不解地問。
沈清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的聲音極低沉,帶著陰冷:“很簡單,假如他不肯為我所用,我們就要想方設(shè)法地毀掉他。
你想,假如我需要栽贓那沈?qū)④娕c戰(zhàn)承潯有意謀反,這罪證是誰栽贓比較合適呢?”
沈清歌頓時呼吸一窒,緊咬了牙根。
答案已經(jīng)是呼之欲出。
褚文靖也不傻,立即猜想出來:“你的意思是,假借沈明雅的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栽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