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森幽暗的山洞里,遍體鱗傷的白語霜趴在冰冷的地上,那疼痛感久久未能消散,痛苦的感覺已經(jīng)讓她最近幾天沒有睡著過。她一動不動地呻吟著,就連呼吸也透露著痛苦?,F(xiàn)在,徐羽正好離開山洞,不知要干些什么,但是即使無人看守,白語霜的手腳都被緊緊地捆綁住了,就算她沒有受傷,都沒有力氣解開這些繩子,更何況此刻她奄奄一息。
自從她被徐羽抓到山洞以來,就日日遭受惡毒仇恨的虐待,不僅僅是要受到堅韌枝條或荊棘的抽打,還被喂下毒草汁,那毒汁摧殘了她原本健康的身體,讓她只能勉強地活著。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下,遭受抽打,還有毒草汁,她怎么受得住,徐羽為了更長久地折磨她,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毒草汁的量,避免她死掉了。
幽暗無光的洞里,白語霜艱難地翻身,躺在地上,現(xiàn)在她被折磨地幾乎不成人樣,就連原本那冠絕天下的容顏,都分布著恐怖的傷痕。忽然,躺在地上的白語霜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是幻聽嗎?她并沒有看到人影,那個將自己抓來這里的女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回來,那個女人才剛剛出去。山洞的入口被遮蓋地嚴嚴實實的,看起來沒有人移動山洞口的遮掩物,剛才應(yīng)該只是幻聽吧。
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最近被囚禁在山洞的這幾天,白語霜沒有聽到這種聲音,聽起來既不是水滴滴落的聲音,也不是寒風(fēng)呼呼作響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卻給了白語霜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語霜心想:“確實有一個奇怪的聲音,是有誰進來了嗎?這個聲音,我似乎在哪里聽到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那個神秘的聲音又斷斷續(xù)續(xù)響了起來,那似乎是……鳥叫。
白語霜說道:“那個,是有誰來了嗎?可否現(xiàn)身?!?p> 是一只白色的小鳥,它全身雪白,姿態(tài)很是優(yōu)雅。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鳥兒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呀。
白語霜艱難睜開自己的眼睛,她現(xiàn)在的臉被虐打得毀了容,就是呼吸的時候,都可能會感覺到臉部的疼痛。毀了一個漂亮女孩子的容顏,這是何等惡毒的事情啊。她艱難的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那只鳥兒,這只鳥頭上還有一個紅點。白語霜認了出來,這是自己曾經(jīng)收養(yǎng)過的那只鳥。那時候,這只鳥也是受了傷,幸運地被白語霜撿到,等到它的傷養(yǎng)好了以后,白語霜就放它自由,讓她離開了。
白語霜虛弱地說道:“小鳥兒,你是來找我的嗎?”
那只鳥點了點頭。
白語霜:“小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那個女人怨恨我的父親,你能不能幫我傳信,告訴我的父親,讓他小心些?!?p> 小鳥點頭,表示同意,并且認真地看著白語霜。
隨后,白語霜從自己的衣服一角撕下了一塊碎布,然后又從地上撿了一塊小小的石子?,F(xiàn)在,她的指甲都被拔掉了,想要寫字很是艱難。她用小石子沾了自己的血液,然后在布上寫著:“父親,我是語霜。有一個女人想要找你復(fù)仇,所以抓了我要威脅你、傷害你。你不要管我,我現(xiàn)在傷很重,已經(jīng)活不下去了,但是你一定不要為了我冒險?!卑渍Z霜艱難地寫下每一個字,然后將自己的信系在那只白色的鳥兒身上。
白語霜:“小鳥兒,求你了,一定要把這封信帶給我的父親。如果找不到他,就帶給小蒼蒼,就是洛蒼殿下……咳咳!求你了,好嗎?”
那只白鳥點頭,然后就飛出了山洞。因為身體虛弱,她在寫信的時候,也顧不上什么格式,只想著把重要的事情告訴給自己的父親。在山洞里,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只能祈禱,盼著命運不會讓自己的父親遭遇危險。
飛出山洞之后,白鳥在縈繞銀雪的樹林上方飛行,它越過小溪的冰面、越過冰湖、越過山谷、在皎潔的月色與清幽的黑色里翱翔,去尋找自己的去處。它成為信使,將一封心意寄給另一方的人。
忽然月光暗淡了一些,層云籠罩,信使找到了那個人,于是它飛了下去。
白牧公爵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鳥,它的腳上還系著什么?!斑@是語霜以前收養(yǎng)過的那只鳥。”白牧輕易地認出了這只鳥。此時他才剛剛出城,準(zhǔn)備去往西邊的懸崖。那只鳥兒下來,抖動自己的腿,像是在說:“把這個拿下來看看?!?p> 白牧將那塊面積較小的布拿了下來,看見了上面用血跡寫成幾個字。雖然布上面的字跡有些不工整,但是白牧依舊認出,這確實是語霜的筆跡。他頓時覺得心中悲痛,語霜究竟受了什么苦啊?
“別怕,語霜,我這就去救你?!卑啄磷匝宰哉Z道。
另一邊,白語霜將信寄出后不久,徐羽就回來了。
徐羽:“我已經(jīng)想辦法將你的父親叫出來了,現(xiàn)在我就帶你一起去見他?!?p> 白語霜的直覺告訴自己,接下來肯定會有壞事發(fā)生,于是說道:“你別想利用我來傷害我的父親,大不了,你還是直接殺了我泄恨吧。”
徐羽說道:“休想!我也要讓她嘗嘗,失去親生女兒的痛苦!”
隨后,徐羽將白語霜帶出山洞,外面的刺骨冷風(fēng)讓白語霜感到如墜冰湖的痛苦。鄭浮牽來一匹馬,對徐羽說道:“這是我偷襲了一個騎兵搶來的。你……一定要復(fù)仇嗎?也許我不該阻止你,但是我還是向勸勸你,你這樣做,無論結(jié)果如何,無論你的復(fù)仇成功還是失敗,對你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p> 徐羽冰冷的語氣比這寒風(fēng)還要冷,說道:“從我的女兒被害死的時候起,我就已經(jīng)沒有幸福的一生了。”說完之后,她就將白語霜綁到馬上,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向西邊出發(fā)。
唯有鄭浮一人留在原地嘆息,隨后他也在冰天雪地中離開,在純白之中,他的影子被徹底隱去。
……
徐羽駕著馬,從一條捷徑去城西的懸崖。先前她流浪的時候,走過附近的道路,對附近的地形也算比較熟悉。她今日去見白牧公爵,并不打算活著,反正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自己也沒有什么牽掛了。白語霜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反正自己會被這個女人拿來威脅自己的父親,要是自己的父親因此遭遇什么危險,那還不如自己直接死了的好。
“駕!駕!”徐羽的心情異常的平靜,似乎沒有大仇得報的歡樂,也沒有悲哀的心情,所剩下的只有無限的空虛。
冷冷的風(fēng)從身邊呼嘯而過,身邊的景色也都在倒退,越來越近了,就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徐羽穿過一片月光鋪滿銀雪的樹林,來到了那座懸崖邊。因為她抄近路而來,所以比白牧公爵快一些到達目的地。
看著萬丈深淵的懸崖,徐羽用悲涼的語調(diào)說道:“真是個適合忍受自己至愛的親人死在自己眼前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