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混亂是階梯
醫(yī)療實驗室。
告別了花枝,大蛇丸回到了辦公室中,之后一直埋頭忙于研究室的事情,幾個項目等批準、有什么研究方向出了問題,反正這眼睛一閉一睜,這日頭已然是落下了。
整個木葉照在清冷的月光中,昏黃的燈光點亮了面前的書桌。
“咚咚!”
這頭,門被敲響了,大蛇丸抬頭道:
“請進?!?p> 推門而入的人,大蛇丸再熟悉不過了。
日向千助,花枝的小弟,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他好像并不是來匯報什么情報的,因為,他手里拿了個包袱,包袱上面還有碗和杯子,看樣子里面都是些生活用品。
大蛇丸遲疑不定,揣摩了片刻,問道:
“你打算離開了”
千助轉身關上了門,確定了周圍沒有人后,似乎放下了諸多戒備。
這里是安全的。
平時,他和大蛇丸之間的談話很少,主要是雙方并沒有什么交集,僅僅是依靠花枝作為紐帶,不過對于當下的事,他想自己還是有必要說一聲的:
“我打算去前線,申請書已經交給宗家了,估計明天審批就會下來?!?p> 去前線?
大蛇丸有些躊躇。
現在,日向家的態(tài)度肉眼可見,為了加深花枝和自己之間的關系,笨比日差估計馬上就會被調走,花枝在康復之后,估計會順理成章的官復原職。
因為后面都是好日子,所以大蛇丸才有些不解,他問:
“是有什么事情嗎?”
千助作為一個出色的諜報人員,長期混在宗家和分家之間當雙面人,他太清楚,作為一個間諜所需要的特質了。
他們這類人不需要出名,反而是需要隱藏,藏得越深,藏得像是蟲子一樣,越是能知道更多消息,并且越是安全。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千助回答:
“暗部那邊,不是吃干飯的,雖然漩渦伊陣的手腳收拾的很干凈,可估計他們還是能追查到什么蛛絲馬跡,所以我必須遠離木葉,以方便在必要的時候,順利地‘死’在戰(zhàn)場上。由我這里切斷,所有事情和花枝姐之間的關系?!?p> 劃空癲火的事情鬧得確實有些大了。
因為這里面涉及的并不是木葉一方,還關系到已經蠢蠢欲動的云忍。
三代追回了玖辛奈,固然是一件好事。
可雷之國使團的忍者,三個被燒死、兩個自殺,使團的忍者全部陣亡,無論木葉打算說什么,一定會惡化火雷兩國之間的關系。
所以,暗部的人很生氣,估計是全力在干這事的……
大蛇丸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所以你是來辭別的?”
千助點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開了口:
“花枝姐布置下來的任務,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也知道,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交易,但是我很好奇,好奇這是為什么?”
無論是殺死團藏,還是通過玖辛奈惡化兩國之間的關系,千助始終想不清楚,這對他們到底有什么益處。
大蛇丸看向周遭。
實驗室是自己的地盤,這里不會有暗部,當下基本上所有人都走光了,千助估計是想了很久,才敢問這個問題的吧。
于是,他手中放下文件,耐心地向對方解釋:
“千助,你釣過魚嗎?你知道,如果一個人想從池子里面釣魚,他需要達到什么條件嗎?”
千助沒那種釣魚思考的悠閑時光,所以他搖了搖頭。
大蛇丸若有若無地笑了笑:
“首先你要明白,在清水里面,是釣不到魚的。因為魚可以看見誘餌上面的鉤子,甚至是上面的線,他們不傻,他們不會主動咬鉤。所以釣魚的第一步,就是要把水弄渾……”
大蛇丸快速發(fā)展自己的勢力,想要在村中獲得更多的話語權,甚至想要踐行自己的理想。
那么第一步,他就必須把水攪渾。
所以,他才會故意殺死團藏。
不得不說,團藏雖然是村子里面的攪屎棍,但他牢固地維系了三代的統治,解決了很多埋藏的隱患。
之前,在剛剛進入實驗室的時候。
大蛇丸敢明目張膽的和日向家接觸、示好,就是為了激起“根”的不安,讓他們覺得,大蛇丸是不穩(wěn)定因素。
要不然,如果是真正缺錢了,那為何不去找自己的老師?猿飛日斬,或者是找合作過的“根”。
大蛇丸在日向家受到資助之后,再加上他和花枝之間關系的發(fā)展。
這讓“根”感到了不安。
團藏,這種疑心病晚期患者,大蛇丸和他共事了那么多年,早就知道這人的性子。
他是那種,見到特殊能力者都要上去舔兩口的,所以他絕對不允許,一個完全不聽從他,完全忤逆他的“癲火擁有者”。
因此,團藏對大蛇丸出手是早晚的事情,他要利用“根”的能力,成功復刻癲火。
不過,大蛇丸可不是啥全知全能。
他不知道團藏會在什么時候、以什么樣的方式對自己動手,所以,他把自己之前研制的藥劑給了漩渦伊陣。
這種藥劑,數量很少,是雨之國戰(zhàn)爭之前研究得到的產物,它可以極大的強化神經,讓大蛇丸在癲火中,短時間之內保持理智。
不過作為代價,食用后會導致身體各個器官衰竭。
這事情最開始只有伊陣一個人知道,至于目的,主要大蛇丸是擔心,千助被中山家從腦子里查出來什么……
果不其然,團藏這位老朋友,沒有忍耐太久,甚至沒憋過一周,自己按捺不住,動手了。
伊陣按照計劃,將計就計,調換了鎮(zhèn)定劑,大蛇丸在短暫的清醒之后,利用癲火燒死了木葉的二號人物。
整個計劃,確實有些兇險,大蛇丸差點就被朔茂砍了腦袋。
可又有什么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呢?
巨大的風險、同樣也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團藏一死,三代瞬間少了一只手,木葉出現了巨大的權力真空,各個家族都蠢蠢欲動,三代一個人明顯按不下來了,這也是為什么?
他急于把部隊調到前線。
這目的也就是為了削減村里面不安定的因素。
不得不說,這老一輩的直覺真的是準。
三代曾經問過大蛇丸兩次,想確定團藏的死是不是他故意為之,大蛇丸當然是多次否認。
雖然對方沒有任何的證據,可大蛇丸也知道,這種猜想一旦做實,對于那種老頑固,任何狡辯,都只會讓對方更加堅信自己腦中的想法。
現在,水混了。
大家都可以下棋了。
……
在思索了良久之后,千助勉強算是明白了大蛇丸的比喻。
但其實,他最不理解的是這一次,因為,花枝姐差點在這一次的計劃中死了,而且劃空的癲火,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這完全打亂了他們之前的計劃:
“那么這次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蛇丸豎起兩根手指:
“釣魚還需要一個重要的條件,你的餌料足夠肥,你把泥巴掛在鉤上,是沒有魚會去咬的?魚不是傻子,這些從戰(zhàn)國走過來的家族都成了精,沒有任何利益,他們是不可能往前沖的。”
劃空癲火。
既是挑撥了云隱村和木葉之間的關系,又是大蛇丸證明自己實力的一次機會。
這一切,都是通過精密計劃了的。
要是大蛇丸有這能力,真的八百米外一槍一個小朋友,他都已經坐穩(wěn)四代火影,開始統一忍界,誰不服氣就狙誰了。
達成這一切視覺假象的原因,靠的還是漩渦伊陣。
伊陣在和云忍交易的時候,故意給對方賣了破綻,那天,大蛇丸在大街上看到那個使團時,就已經確定好了自己的目標,同時他讓伊陣偷偷在那五人身上種下咒印。
云忍們對這件事情沒有懷疑。
畢竟要自由初入木葉結界,是需要對方的幫助的。
這咒印的存在,相當于是立好了靶子,大蛇丸隨后在自己的雙眼中刻畫了關于癲火的術式,對于劃空癲火,他簡直是太熟悉了,這是他之前在交界地的手段,現在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一切準備就緒。
大蛇丸陷入沉睡,山中家的人可以作證。
同時,伊勢安排好了行動時間,大致估算出了云忍出結界,以及花枝追出去后,身體能承受的極限距離。
時間點一到。
花枝這頭在泥地里嚎了一嗓子。
大蛇丸眼中的術式激發(fā),癲火劃空,朝著自己預定的目標飛了過去,一切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不過,這些落在外人眼中。
他們只知道,這云忍被癲火秒了。
瞬間,各大家族都意識到了這癲火的巨大潛力,三代等保守勢力,也對其內心多了幾分忌憚。
……
問題說完。
此刻,千助也知道,他本不應該問那么多的,可是他心中依然有些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好像從他刻下籠中鳥之后就有了。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他便不再多問了,躬身行了個禮,告了別,然后轉頭離開了實驗室。
看著面前的門扉緊緊關上,大蛇丸沒有任何得意,他也在問自己。
這到底值得嗎?或者來說,癲火真的安全嗎?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大蛇丸改變了自己對于癲火的態(tài)度?
仔細想想,他便有了些許印象。
或許是,在那次,重傷了山椒魚半藏之后,他原本對于這火焰的畏懼,沒有那么強烈了;
也或許是,通過血繼限界的能力作畫,鞍馬三棲意外獲得這股力量之后;
反正,大蛇丸對此偷偷做過實驗。
這實驗的結果似乎還不錯。
忍者世界不是交界地,癲火的傳播遭到了某種程度的抑制,不如在交界地那么可怕,它會因為距離過于遙遠而自我消散。
總之,在不知不覺之間,大蛇丸對它失去了畏懼之心。
當人們在直面曾經所害怕的事物時,似乎心中的恐懼,也不再如同往昔一般強烈了,比如當下。
因為比起癲火,大蛇丸還有更加緊急的事情。
他需要進行一場變革。
他是什么時候堅定這樣的決心的?
或許是在之前漫長的忍者生涯中,但真正讓他邁出那一步的,是那次和栗子的孤兒院之行。
以前,大蛇丸覺得,這個世界沒那么糟,可在那一場行程后。
他見證了這世界上被遺忘的大多數,想到了自己到底遺忘了什么,所以當一切回過神來的時,他發(fā)現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
忍界,急需一場變革。
如何進行一場改變?這是大蛇丸面對的頭號問題。
而面對這個龐大的命題,首先需要解決的一個方面就是——支持者的不足。
是的,大蛇丸可以說是沒啥支持者的。
目前,他和日向花枝理論上僅是存在交易而已,對方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掙脫籠中鳥,他無法理解自己的理念,頂多能當半個信徒;
旗木栗子,兩人的關系更是平常,他們頂多是,理想出現了重合的朋友;
至于其他人,伊陣、千助、三棲……;
他們要么是為了復仇;要么是贊美這無盡的癲火。
他們并不認可自己的理想。
所以在當下,大蛇丸非常需要一批,能夠理解他理想的人,他需要一個組織、一個團體,一個放在臺面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的群體。
因為這樣才能推動一場變革;
不然,即便他個體再強,但沒有人和他有共同的想法,他也注定只是“初代火影”,等他死后,這個世界該是啥樣、還是啥樣,甚至有可能變得更糟。
想要搞組織,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首先,他需要破壞既定的秩序。
只有燒毀頭頂的大樹,土中的幼苗才可能萌芽。
如何燒毀大樹?
對于癲火來說,這種事情簡直是老本行了。
當然,大蛇丸一直都清楚,癲火代表了什么……
危險、混沌,甚至令人陷入瘋狂的可怕。
想到這里,大蛇丸起身,身后的窗子大開,夜風從里面呼呼灌進來,遠處的燈火似乎明亮了些。
團藏死后,這個村子出現了它該有的生機。
大蛇丸自我嘲笑:
“我難道還有選擇嗎?”
是的,他沒有選擇,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什么都不做;一條是做得更好。
所以他選擇了后面的那一條。
因為,混亂才是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