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就任
當(dāng)賽倫.卡西利亞斯的出行車輛從首相府開出來時，路上已經(jīng)擠滿了各家媒體和記者的身影，街角熙熙攘攘看似路過的人群，大多聚集在不同商場或咖啡館里。車輛緩緩駛來，整條街人頭濟(jì)濟(jì)竟安靜得只能聽見風(fēng)聲，沒有人敢上前湊近看看，來訪的記者也只是站在攝像機前獨自演播。賽倫透過雙面鏡窗勘察著周圍的景象，雙眸微沉。
早前就知道，父親是以鐵腕著稱。在軍中，他是絕對的權(quán)威，在政壇，他更是叱咤風(fēng)云的存在。賽倫將幕布拉起，獨自坐在后座閉眼休憩。雖說他半生的時光都在牢營和房間中度過，本也沒什么不習(xí)慣。
但書中有說到，與人見面需要面帶微笑。在上禮儀課程時，任憑授課老師怎么努力做示范到面部抽筋，還講了多個笑話挑逗自己，但他始終無法共情。車輛繞過長街出現(xiàn)在軍事管理處的大門，一排排身著軍裝的士兵列隊站在門口的兩側(cè)。車輛進(jìn)門開往中廳，停在一個巨型的白色建筑前。
“賽倫大人，請您下車?！甭牭接腥寺晱纳砼詡鱽?，賽倫睜開眼，車門被人拉開。一名披著斗篷的黑發(fā)男生出現(xiàn)在面前，朝他低下頭。
“方才是你在開車？”雖然兩截車廂是封閉的，但從后面的雙面鏡也能看見前座上的情景，整個行駛途中，他不止沒有說過話，甚至姿勢都沒有絲毫變化?？粗猩侨缤兰诺难凵?，賽倫血色的眼眸一片冷凝?！澳憬惺裁疵?”
“戈丁?！蹦猩鷻C械的回答，他的長相很奇怪，明明身型高大像是個成年人，面容卻顯得稚嫩。不等賽倫再仔細(xì)打量自己，戈丁就轉(zhuǎn)臉背過身去。一名軍官從樓梯處走過來。
“報告大人。各部門已在三樓的會議廳集合恭候了?！睕]有父親在身邊，連接待都如此敷衍。賽倫點點頭，跟著他往樓上走去。這座白色建筑的大堂寬敞明亮，方型的布局在各個方位都有遮蔽處，陽光投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像是一面拋光的鏡子。待從電梯出來，整個空間卻顯得壓抑，各類分析室和研究室一字排開，走廊盡頭的會議廳中，依稀能看見幾個人坐在長桌上激烈討論著什么。
“簡直笑話?！币坏榔埔舻穆暰€從前方傳來，賽倫看見一個男人從位置上站起，停下腳步示意旁人離開。那人身形健碩，身高目視在一米九七，模樣約莫三十歲上下。
“之前一個十六歲的貴族小子就已經(jīng)夠荒唐了，現(xiàn)在居然讓個十歲的孩子來做我們的領(lǐng)導(dǎo)?！蹦腥苏Z氣滿是憤怒的叱喝，議桌上的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斯涂上將坐在主議席位，目光不時往門口看去。賽倫認(rèn)得他，他是父親的門徒，同時也是父親戰(zhàn)友的兒子，因其父在戰(zhàn)場犧牲，被賽卡安排在軍中就職，今年也不過二十五歲。
“真當(dāng)這是托兒所了嗎？”
“阿斯曼少校?！彪m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他，但看那站在不遠(yuǎn)處的白發(fā)男孩。斯涂拍擊手掌厲聲道?！澳憧傆羞@么多異議。”
“但沒有一次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倍贾腊⑺孤莻€挑事精，斯涂的話讓眾將不禁沉默下來，老搭檔亨萊想要借機開口，門前出現(xiàn)了一個男孩的身影，一雙血眸冷漠寒涼，仿佛沒有生氣。斯涂抬手面露微笑。
“歡迎您，賽倫中將?！?p> “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事情？”目視那小小的身形走入，眾將略有些哭笑不得。賽倫面色不改，坐到上將指示的座位處。“無事?！?p> “只是我剛剛在外聽了很久，卻始終不清楚今天的議題。”賽倫眼神死死盯著剛剛發(fā)言的阿斯曼。“是我來錯地方了嗎？”
“我雖年紀(jì)不及各位，也知道議場是談?wù)碌牡胤??！彼穆曇敉钢鴱毓堑年庫?。眾人一時沒了情緒，曾有了解過他在軍營表現(xiàn)的人，更是連頭都忍不住低了下來。偵查員亨萊見此接口道?！澳且滥?。”
“什么才是正事呢？”
“與軍務(wù)相關(guān)的才是正事。至于出現(xiàn)異議和誰是誰非的討論，另一個場所可能更適合你們。”賽倫冷冷道，唇角顯現(xiàn)弧度。
“軍事法庭?！?p> “荒唐。法庭是處理犯人的地方，怎能跟我等相提并論?！本驮谶@時，阿斯曼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面站起身來?！爸袑⒋笕俗詈眠€是注意下言辭?！?p> “我就是在告訴你。”賽倫站起身冷聲道?！澳憔褪欠溉??！?p> “以我剛才所見，可立你三條罪。以下犯上是一罪，蓄意挑撥第二罪，延誤軍情第三罪?！卑⑺孤荒樥痼@地看著面前的男孩，白發(fā)下的血眸滿是殺氣與凌厲?！皵?shù)罪并罰?！?p> “既是我要罰你，就看誰強誰弱?！庇腥税岢雎煞▍柭暦瘩g時，賽倫充耳不聞，視線看向阿斯曼腰間的手槍?！拔铱晒┠氵x擇?！?p> “你我各自開槍，若同時中槍或不中，此事可不了了之。但若只有一人中槍，就必須接受對方所有的要求?！痹捯魟偮?，只聽一道風(fēng)聲劃過，賽倫掏槍朝著前方扣下扳機，阿斯曼慌忙舉槍，手上猛地一陣脫力，左肩處開始有鮮血浸出，疼得他瞬即跪了下來。“即刻執(zhí)行?！?p> “你已中槍。”事情發(fā)生得簡直太快，眾將瞠目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喘氣的聲音也盡量壓低。“現(xiàn)在，你可以到軍事法庭報道了。”
“你這蠻橫無理的小子！”阿斯曼怒吼著就要朝他開槍，賽倫眼中殺氣驟現(xiàn)，連扣扳機對準(zhǔn)他腳踝和腰間各射一槍，直到他再動彈不得，抬頭環(huán)視周圍?！坝腥嗽敢馀闼怀虇?？”
“還不快拉他下去?！彼雇垦凵駫哌^正呆若木雞的亨萊，像是找到了逃跑的理由，亨萊趕忙起身托著阿斯曼血淋淋的身軀就匆匆消失在了門口。賽倫重新坐下，輕輕擦拭著槍口略微沾上的灰塵?！皢栴}已經(jīng)解決?！?p> “現(xiàn)在可以談?wù)铝藛幔俊?p> “當(dāng)然。”斯涂努力的笑笑，盡量忽視地上那攤濃厚的血跡，看來今天的保潔有得忙了?！叭菸艺叫?。賽倫.卡西利亞斯中將?！?p> “歡迎您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