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過去,劉寬平得益于先前所存儲的東西,和家人過得還行。但是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jīng)不是公告上一兩句會保證物資供應能保證的了。
他依然每日忙于儲存大量的食物,衣物,藥物。隨著人們大量囤積,生活物資價格飛漲,而醫(yī)院也在不斷接受被傳染的民眾。
而在醫(yī)院外,為生存垂死掙扎的人,已經(jīng)開始放棄一切。他們劫持物資車,搶奪藥物。
“我就知道”,劉寬平差點把手機砸在地上。
一如上個時代,聯(lián)合政府總是在關鍵時刻不靠譜。面對物資大量囤積,人們居家不出,它選擇征收高購置稅,限制囤積,計劃購買。
結果可想而知。
劉寬平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了。他早早和妻兒搬回了郊區(qū)。這里群山環(huán)繞,只有一條入口,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過著最原始的生活。
她也沒有最早的種子了。她現(xiàn)在的種子,是從沒吃完的胡蘿卜,蘿卜,生姜一點點種出來的。而那些青菜,則是用野生的蔬菜,培育種子的。
她不接受那些被改造的東西。
劉寬平和奶奶走在地里,看著那小片普普通通的黃色,奶奶用塑料袋套著他那片油菜花。
“沒有下雨,塑料袋套著,不是更容易死嗎”
“附近有基因改造的植物,飄過來的花粉,會把改造的東西帶過來”,“自從陶什么的推行改造之后,人們的改造就毫無章法了?!?p> 劉寬平想到了那個二十多年里,時長會碰到的小姑娘,還記得自己轉過去的錢她沒有收。
她記得她哭的撕心裂肺,記得她在發(fā)言席是侃侃而談。只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又怎么會做出如此危害人類的事情出來。
他望著三歲的小兒子在門口的水泥地上,跟著老婆玩耍。他望著山那邊的廢墟。
“也許歷史是個輪回呢”
他想拔一個狗尾巴草玩,但又放下了,“誰知道又有什么危險呢”。
傳染的趨勢一天天加大,致死率一路飆升。到了第六個月的時候,最近的密集區(qū)距離這里也就只有十幾公里的路程了。
好在大雪紛飛,封了進山的路,也讓病毒難以進來。
劉寬平在地里照看他的蘿卜和卷心菜。
他聽著路人的交流,有點慌了神。
“山里頭,不知怎么的出了一只瘋狗,到處亂竄,不吃不喝一整天,還是在咬人”
“不會有人被咬到了吧”,其中一個扛著鋤頭的問。
“有,還不少,現(xiàn)在這正商量怎么處理呢”。
顯然劉寬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放下手上的事情,沖上去問:“哪座山,咬著誰了”。
劉寬平瞬間想到老婆和兒子。女兒去世還不到一年,她不能允許自己再失去家人。
“是哪座山,快告訴我!“劉寬平焦急的說道。
“就......那邊,那座山,就那邊山頂!“那個漢子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
劉寬平一把拉住那人,就朝另一個方向奔跑過去。
山頂,風雪交加。
劉寬平一邊狂奔,一邊喊:阮阮!阮阮你在哪里?
劉寬平的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一個人,他想到了她,也想到了她們曾經(jīng)共同承擔的風風雨雨。
那些記憶,在腦海中翻涌。
那些記憶,像潮水,將他淹沒。
不行!絕對不可以!
“阮阮,你等我,我馬上就要到了,老婆你不能丟下我啊?!?p> 劉寬平一直狂奔著,不知跑了多久,終于到達山頂了。
他喘著粗氣,望著眼前一片白茫茫。
那里是他的家。家門口是一片血跡,顯然已經(jīng)有人受傷了,不論是奶奶,兒子,還是老婆,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不能外出就醫(yī),都是必死無疑。
劉寬平看著這片血跡,腦袋嗡的一聲,就像有千斤巨石砸下來。
“阮阮,你在哪里,別嚇唬我!“劉寬平喃喃的說道。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那片血跡旁,蹲了下來。
那些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就像血的海洋一般,中間是狗的尸體。
終于他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兒子懷里抱著他的大卡車,不停的嚎,身上全都是血。
劉寬平匆匆忙忙的檢查兒子的手,腳,好在兒子身上都只是擦傷。
而老婆拿著洗完的鏟子,從屋里緩緩走出來,頭發(fā)散落在肩膀上。
“放心吧,我們倆都沒事“。
老婆笑著說。她的臉上全是泥漿,手上也臟兮兮的。
這是一家三口。
劉寬平的心沉了下去,他想到了自己的過去,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拼,不過也只是為了妻兒過得好些。
“你們都沒事就好?!?p>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那邊,奶奶也走了出來,她穿著棉襖,手里提著一桶熱水,還有一些干糧,她看了一眼劉寬平,說:“別在這里呆著了,去洗澡換身衣服吧,這么冷的天?!?p> 老太太把熱水給了劉寬平?!暗孛魈煸倥?,不差這一會“。
“好“
夕陽西下,一家人在客廳里泡著腳,圍著火爐,烤著燒餅。甜甜的香氣順著窗戶縫溜出去,順著山脈一點點升起,直到天邊,和月亮悄悄的打了個招呼。
一切的一切來之不易,守好家人,就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