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促銷

　　郝無情和始雨辰說了自己今天要辦的事，三人便一起前往上林街。

　　到了街道入口處，郝無情卻叫住了三人。

　　上臨街本就臨湖，在街道入口處，恰好有一處臺階，延伸到湖水中。

　　始雨辰剛從泥地中出來，臟兮兮的；郝無情和爆頭溫蹚了泥水，身上也不干凈。

　　郝無情拉著他和爆頭溫，三人在湖邊清理了一番。

　　郝無情想著，反正三人都是大老爺們，于是便自告奮勇，脫下了長褲，一邊洗褲子一邊洗腳；爆頭溫之前直接蹚入泥坑，身上更臟一些，他光著膀子穿著短褲就跳到湖里。

　　唯有始雨辰，扭扭捏捏，穿得整整齊齊，用湖水從外面清洗。

　　看他扭捏，爆頭溫好了傷疤忘了疼，沖上來哈哈大笑著就想拉始雨辰下湖。卻被始雨辰一掌劈出去十來米，噗咚一聲砸到湖里，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

　　好在爆頭溫水性不錯，從湖中鉆出后，訕訕地自個兒游到了湖邊，獨自清洗，卻是不敢再去拉始雨辰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三人都清洗完畢了。

　　郝無情本還擔心衣服濕了穿著不舒服，卻沒想到他們只是加速了內(nèi)息的運轉(zhuǎn)，水汽騰騰，不一會兒就干了。于是郝無情也有樣學樣，好在空杯之心沒有拖后腿，身上倒也很快就干了。

　　這時，郝無情才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始雨辰的長相。

　　若是男人，他雖英氣，但又稍顯柔和、美艷了一些；若是女人，她必然是絕世妖姬。

　　但看著始雨辰平坦得如同照著直尺建造出來的胸腹，郝無情忍不住嘆了口氣，暗道造物弄人。

　　清洗完畢，本應直接去辦事了。

　　郝無情卻突然叫道：“唉！肚子餓了?！?p>　　不由分說，便拉著三人走到了一家名為“小名湖”的糕點店中。

　　在郝無情的記憶里，這家店和旁邊的湖水同名。他們家出產(chǎn)的糕點，如果說是逍遙城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

　　精致、花樣多、口味豐富、用料講究，唯一的缺點便是價格較貴。

　　聽到郝無情說肚子餓，爆頭溫本來心中還很期待。畢竟都是修行之人，至少也要吃點大肉喝點大酒之類的。

　　見郝無情將他們拉到“小名湖”里，爆頭溫非常失望，他悶悶地說了一聲我不餓，便獨自一個人站在門口抽悶煙去了。

　　看爆頭溫沒進店，始雨辰也扭扭捏捏，小聲說我也不餓。但他吞咽的喉頭，和盯著糕點快要松不開的眼神出賣了他。

　　郝無情笑著說我餓，你陪我挑挑吧。

　　便硬拉著始雨辰進店，開始挑挑選選。

　　他逛得很仔細，一邊逛一邊看始雨辰的反應。如果他注目的時間較長，郝無情便讓店員將那個糕點包起來；若是他只瞥了一眼，郝無情便快速略過，去下一個柜臺。

　　不過片刻，包裹越來越多，十余個大包小包的放在柜臺上面。

　　郝無情結了賬，拎著包裹帶著始雨辰出了門。

　　然后他又叫上爆頭溫，三人一起走到一家名為“豬頭肉”的攤位鋪子上。

　　這家鋪子雖然檔次不高，但屬于典型的民間美食。他們家的鹵肉和涼菜堪稱一絕。

　　聞著味兒，爆頭溫的口水就快流下來了。

　　三人在老板的攤子前坐定。

　　郝無情叫了五斤牛肉、五斤豬頭肉、五斤鹵豬腸豬蹄，然后又叫了三斤上好的女兒紅。

　　然后又將在“小名湖”購買的糕點，一一拆開，細細鋪在桌子上靠近始雨辰的一側。

　　等菜全上齊了，三人開吃。

　　郝無情一邊慢慢吃著，一邊看著爆頭溫和始雨辰兩人。

　　爆頭溫大快朵頤，夾住豬肉便往嘴里塞，沒嚼上幾口就往肚子里吞。不僅吃肉，還要喝酒。三口肉，一碗酒。吃喝還不夠，吃上個一兩斤，肚子里有點充實了，便從懷里掏出一根煙來，美美地點上。等抽完后，再繼續(xù)吃喝。

　　另一邊，始雨辰吃得卻很精細。他用兩只捻起一塊糕點，細細地從四個角上，慢慢撕開包裹。但他的手卻不會直接觸碰糕點，而是用打開的包裝紙托著，將糕點送到嘴里，小咬一口，緩慢咀嚼。

　　看著他們截然不同的樣子，但表情都充滿了幸福和滿足感。郝無情覺得有意思極了。

　　有時候他會很愛這世界，就因為這世界里有這樣多的豐富多彩的人。

　　所以他喜歡滿足別人的欲望，讓別人開心。

　　這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利益的考量；但他會樂此不疲，也的確是因為，滿足別人，會讓他的內(nèi)心也充滿了滿足。

　　半個時辰后，見大家都吃飽了，郝無情起身買單。

　　“走，干活去?！?p>　　三人浩浩蕩蕩，在郝無情的帶領下，殺向轉(zhuǎn)運珠寶店。

　　“李正呢？給老子滾出來！”

　　剛到門口，爆頭溫就嚷嚷上了。

　　見債主上門，這次伙計們的反應熟練許多。他們馬上將顧客請了出去，關上店門，然后到后房中，將李老板架了出來。

　　待老板出來時，郝無情三人已在店中坐定。

　　郝無情如昨日下午般，先泡了一壺茶。待四人飲過幾輪后，他才開口說道：“昨日我要求你盤點庫存，結果如何？”

　　李老板這次學乖了。

　　他取出本子，帶上西洋眼鏡，念到：“玉石及各類寶石，庫存約500件；金銀等各類金屬飾品，庫存約800件；原石……”

　　他抬起頭，看了郝無情一眼，說道：“就是上次我從礦場老板那里收的材料，各種大小料加在一起，大概可做數(shù)……數(shù)千件的樣子……”

　　看老板有點語焉不詳，郝無情阻止了他繼續(xù)念下去。

　　伸手接過本子，細細看來。

　　越看，他的眉頭越是緊皺。

　　“這貪婪的老板”，郝無情在心中暗罵道，“在人流正常時，一個店每月最多出貨一千件出頭，這老板竟然吞下了可以做八千多件貨物的材料?！?。

　　“也就是說，即便正常經(jīng)營。至少也要八個月時間，才能把這些庫存變成錢。難怪現(xiàn)金流斷裂了吧！”

　　但罵歸罵，他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畢竟，有足夠多的庫存，這就意味著，他只要幫老板把貨物清出去，這錢就能還上了。

　　目前最大的挑戰(zhàn)，還是在現(xiàn)金流上。

　　已經(jīng)做好的成品，即便全賣出去，離100萬也還有一定距離。所以必須將原料全部加工成飾品，才有可能達到目標。

　　而加工，本身就是要錢的。

　　郝無情將本子遞還給老板。

　　問道：“加工一件飾品多少錢？賬上還有多少錢？”

　　李老板為難道：“其實小店也有一些加工能力，如果能寬限幾天……”

　　郝無情還沒說話，爆頭溫眼睛一瞪，罵道：“寬限什么！”

　　老板無奈地閉上了嘴。

　　郝無情為老板倒了杯茶，輕聲道：“不是我不給你時間。而是我的老板，沒有給我時間。”

　　“你實話實說，加工成本多少，賬上還有多少錢？”

　　老板猶豫了一下，說道：“賬上還有5萬元，加工一件的成本是50-100元，如果要加急的話，成本可能更貴?！?p>　　郝無情暗罵一聲，按平均價算，一件75元，那8000件全加工完都得60萬了。

　　“看來，得分階段完成了?！?p>　　郝無情沉吟片刻，對著老板朗聲說道：“現(xiàn)在要在10天內(nèi)，搞到100萬，必須分成兩個階段?！?p>　　“第一階段，前三天，目標是將成品飾品全部賣出去?！?p>　　“第二階段，后七天，目標是用前三天搞到的錢，將至少一半原料加工成成品，并且賣出去。”

　　聽到郝無情的計劃，店里除了爆頭溫和始雨辰外，其他人全部都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有人質(zhì)疑前三天的出貨速度。

　　“怎么可能！那可是一個月的存貨，3天內(nèi)怎么賣得完？”

　　“這行業(yè)里也從來沒聽過有哪一家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賣這么多貨的？”

　　有人質(zhì)疑后面七天的計劃。

　　“正常加工也得三天啊，加工完了，再拿去賣，也就四天時間了?！?p>　　“而且本地有能量加工的老板，一次性也接不了這么多的活?。俊?p>　　“這可不是幾百件啊，是幾千件啊！天哪！”

　　也有人猜測，郝無情是不是有特殊渠道。

　　“難道郝哥你有別的出貨的路子？”

　　“肯定有的。郝哥肯定自己聯(lián)系了加工老板，或者是有出貨的渠道?！?p>　　郝無情卻搖搖頭，直白道：“沒有?！?p>　　“那怎么可能……”

　　“完不成嘛！”

　　“除非仙人下凡……”

　　“不會是郝哥故意搞一個完不成的目標吧？”

　　見店里吵得沸沸揚揚，爆頭溫剛想拍桌子，一旁的始雨辰卻先發(fā)力。

　　他皺了皺眉頭，突然之間，一股寒氣在店內(nèi)擴散開來。

　　本來還在嚷嚷的伙計們，瞬間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安靜下來。

　　郝無情卻不想浪費時間。

　　因為十天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他站起身來，敲了敲桌子，正聲道：“聽好了！”

　　“在短時間之內(nèi)，要想把這些貨物全拋出去，只有一個辦法?！?p>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里，郝無情輕聲道：“促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