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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大人不會敗

第六十九章 白骨重生,骷髏騎士

劍仙大人不會敗 葉知非 2815 2022-11-02 18:00:00

  “蜀山弟子舒峣,參見巡察使!”

  舒峣得了應(yīng)允,進入房間,關(guān)上房門,快步來到王鯉面前,撲通跪倒,當(dāng)即拜伏。

  趴在地上后,他一動不動。

  王鯉沒有回頭,他只是望著外面熱鬧的景象,體會著紅塵的喧囂。

  他沒有必要給舒峣任何面子,因為對方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先把他自己的面子拋得一干二凈,甚至還順帶著侮辱與踐踏了蜀山的面子!

  要說王鯉對蜀山有多少羈絆,對這個名詞有多少眷顧,此刻倒也談不上多么的深切熱忱。

  但是,他對蜀山之人如李含真、李靈虛卻懷著毋庸置疑的感激,因為他們不僅讓王鯉的親人有所成就、有地棲身,更是直接成為他最大的背景,給予他求道之法、立道之基。

  王鯉不可不以蜀山弟子自居,如此便不可不維護蜀山的顏面與尊嚴(yán)。

  舒峣的汗水滴在地板上,濺開朵朵水花,汗水流入眼睛,他卻不敢眨眼,連呼吸都仿佛驟然停滯。

  這一刻,云雨閣無處不在的嬌媚與勾魂氣息都離他而去,他真切地體會到了濃郁陰氣所帶來的寒意。

  “起來?!?p>  清冷的話語,在舒峣聽來卻如此悅耳。

  “謝巡察使!”

  舒峣起身,垂手而立,全程不敢抬眼相望。

  王鯉輕輕捋著小貓的毛發(fā),看著舒峣,緩聲開口。

  “你可以選擇自己說,也可以等我問,甚至還能編織謊言以作欺瞞。但是,我希望你能先想清楚其中的差別?!?p>  舒峣不曾猶豫半分,當(dāng)即便又跪伏:“弟子愿如實交代,絕不敢有半分欺瞞!”

  一個元神境劍修,竟能如此作態(tài)。一時間,王鯉居然不知是該感慨自己此時的職權(quán)之重,還是對方無視面皮、謹(jǐn)小慎微。

  不論如何,他只有一字回應(yīng)。

  “講!”

  樓下樂聲不斷,臺上舞姬妖嬈。

  舒峣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娓娓道來。

  王鯉偏過頭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眸光平靜無波,好像根本沒有注意舒峣在說什么。小貓趴在他懷里愜意地瞇著眼,旺財躺在他腳邊無聊地睡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云雨閣后方,另一場交談也正在展開。

  “閣主,蜀山鎮(zhèn)守弟子舒峣進去那個房間了,可以確定那個人也是蜀山弟子?!闭f話的是一個衣著清涼的女子,她跪在地面微微俯身,不自覺地便露出令人咋舌的幽暗深淵。

  在她面前,一方紅木案后,坐著一個紅衣披紗的女子。

  長發(fā)高高挽起,鬢邊垂下幾縷發(fā)絲,迎風(fēng)飄動時劃過光滑的面頰,叫人看得莫名心癢。修長的鵝頸曲線柔滑,薄紗掩不住雪白的雙肩和宛若蝶翼的鎖骨。

  她的眉心描畫著一朵三瓣紅花兒,襯得肌膚愈發(fā)瑩白嬌嫩。

  朱唇微啟,聲線柔美。

  “煉氣境而已,應(yīng)該是蜀山新入門的弟子下山歸鄉(xiāng)。安平府有多少這樣的孩子?”

  “閣主,屬下已經(jīng)命人去查了。不過,屬下感覺似乎有異,若是下山歸鄉(xiāng)的弟子,那么舒峣作為元神境的蜀山鎮(zhèn)守弟子,應(yīng)該是他去參見舒峣,何故會是舒峣上樓去見他呢?”

  紅衣女子聞言俏然一笑:“蓉蓉,你抓住了重點。”

  她的眼瞳靈動一轉(zhuǎn),看向銅鏡中的自己,纖纖玉手柔弱無骨地捏起一只金絲鑲嵌的小罐。

  打開后,內(nèi)里是朱赤鮮艷的胭脂。

  “他定然不是普通的弟子,不然又豈能有一只道基境的貓妖做寵物,想來要么拜到了名師,要么另有其他背景,而不論如何,那都是舒峣惹不起甚至要巴結(jié)攀附的存在?!迸域嚨匾恍Γ倘蝗缁?,繼而眼眉微動,哀怨又生:“這般十四五的少年郎,蜀山弟子,未來可期,真?zhèn)€叫人羨慕得緊呢!”

  跪在地上喚作蓉蓉的女子聞言,皺眉稍加思索,便道:“閣主,不如屬下親自去一探虛實?”

  “不必?!?p>  紅衣女子將胭脂點在唇上,轉(zhuǎn)手捏起口紙,對著銅鏡,溫婉地抿著嘴唇。

  不多時,堂中明光照耀下,鮮艷的唇妝令她看起來愈發(fā)妖冶動人。

  柔荑從胸口曼妙起伏的線條上劃過,紅衣頓時轉(zhuǎn)為雪白的素衣,一時間,她的氣質(zhì)再轉(zhuǎn),清冷柔弱,楚楚怯怯。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黛眉微微上挑,蒼白的面色下,神情目光皆委屈而又可憐。

  “明日,我親自去?!?p>  ……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這里的主人是一個曾經(jīng)可憐而后又很幸運的女子,她由白骨化生,聚集了一群同樣苦命的女人,在云雨閣安身立命,順便將每年賺到的銀錢都捐給朝廷補貼民用,是安平府的大善人……哦不,大善骨?”

  依照舒峣所言,這是一個前面悲慘凄苦、中間半苦半甜、最后十分勵志的故事。

  舒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說:“巡察使,弟子絕無虛言。杜姑娘的來歷,白虎山神、安平土地以及府城隍諸位皆知,而云雨閣也從未害人性命?!?p>  王鯉眉眼低垂,看著手中的瓷杯不再言語。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舒峣居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關(guān)于云雨閣閣主的故事,王鯉感覺自己不需要思索,一拍腦袋就能想到幾十個,你這不是跟我講聊齋么?

  思慮中,他問道:“安平土地是蜀山的神位?”

  “是。”

  “那么,白虎山神是天庭正神,府城隍是地府陰官?”

  “是?!?p>  “好。那么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天庭正神、地府陰官、蜀山弟子與神修,居然都同意云雨閣這樣的精怪勢力在凡人大城中存在,是嗎?”

  “是?!笔鎹i仍是沒有猶豫便給予回應(yīng)。

  王鯉頓時朝他看去:“抬頭?!?p>  舒峣依言而行,表情神態(tài)余悸未消。

  “那你告訴我,你剛才害怕什么?”

  舒峣連忙道:“弟子放浪形骸,有失體統(tǒng),損害蜀山顏面,自知有罪?!?p>  “你看得出她們是什么東西?”

  “弟子看得出來。”

  “那你還下得去嘴?”

  “這……弟子斂入元神之力,便無所覺?!?p>  王鯉面色冷淡,話鋒陡轉(zhuǎn):“關(guān)于云雨閣,你還有什么要說?”

  舒峣微微停頓,斟酌一番,又道:“巡察使,弟子知曉,云雨閣中女子皆是白骨成精,但她們與杜姑娘一樣,都曾是苦命之人。

  云雨閣中豪客眾多,但她們只取微薄的元氣賴以為存,并未強行榨取凡人精元以作修行。這也是當(dāng)初白虎山神與府城隍同意留下她們的前提。

  而無論如何不得傷害凡人性命,不可損其壽命,不可亂其家室,便是弟子與她們定下的規(guī)矩,但凡有所違背,必定上稟仙宗,以雷霆之勢將她們徹底誅滅!

  弟子坐鎮(zhèn)安平府城已有十余年,時刻關(guān)注此事,未曾發(fā)現(xiàn)異常,而云雨閣之捐贈,也令昔日窮困潦倒的整個安平府逐漸好轉(zhuǎn),活人無數(shù)。

  此事,還望巡察使明斷!”

  王鯉微微張口,對于舒峣的講述與解釋,他幾乎不需要思索便能點出大堆問題??僧?dāng)他看到舒峣那張帶有堅毅甚至正氣之色的面孔時,忽然又不想在此點破了。

  壓下情緒,他云淡風(fēng)輕地問:“還有么?”

  舒峣斷然道:“弟子所知,已然言盡?!?p>  “呵。”

  不帶情緒的輕笑聲后,王鯉再度沉默。

  舒峣不敢盯著他多看,于是緩緩低頭。

  少頃,王鯉又問:“安平府有多少蜀山弟子?”

  “連同弟子在內(nèi),共有七位,他們都在府城之外?!?p>  “你認(rèn)識白虎觀主嗎?”

  “他是弟子的徒弟?!?p>  王鯉眼簾微抬:“召集他們,還有安平土地,明天亥時在此等候。”

  “弟子領(lǐng)命。”

  “出去?!?p>  “是!”舒峣緩了口氣,起身告辭,退出門后,他立刻直起腰身,臉上也掛起溫和的笑容,叫人絲毫看不出他方才的恭敬與謙卑。

  隨后,他沒有繼續(xù)在云雨閣中留戀,下樓后推拒了方才陪著她的兩個骷髏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無論此時王鯉是否還在注意他,他這般行徑倒也確實又站穩(wěn)了自己的立場,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只是王鯉內(nèi)心沒有絲毫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他見過太多的形式主義,從來都只覺得惡心。

  抱起小貓,貼著柔軟的貓耳交代一番后,王鯉便起身離開。

  出門時,云雨閣迎客的姑娘依舊熱情相送,只是一舉一動、如絲媚眼皆有留客之意。

  王鯉發(fā)自內(nèi)心地沒有半點雜念。

  咱是要做劍仙的男人,不可能轉(zhuǎn)職骷髏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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