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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宋:從被迫黃袍加身開始

2:趕鴨子上轎

  2:趕鴨子上轎

  潘壬皺起眉頭,繼續(xù)耐著性子勸道:“殿下莫要怕!我等已號集太湖數(shù)千漁民,控制住整個湖州城;我大哥日前已親赴楚州,見過淮東忠義軍首領(lǐng)李全將軍。

  李將軍允諾會全力支持殿下復(fù)位,此時正率雄兵二十萬,水陸并進(jìn),頂風(fēng)冒雪趕來。

  預(yù)計天明即可到達(dá)湖州城外!忠義軍一到,加上人心所向,何愁大事不成!”

  老子信你個邪!

  趙竑暗罵。

  你若有數(shù)千漁民怕根本就入不了這湖州城!

  李全又是什么人物,有沒有二十萬人馬且不說,這廝乃大名鼎鼎的三姓家奴,靠紅襖軍起家,一生周旋于宋,金,蒙三國之間,朝秦暮楚,這樣的人你也敢信。

  目前他名義上是歸附了宋廷,不過是圖一時錢糧之需,指不定哪天金蒙給的籌碼更高,他就會率眾叛離而去。

  況且楚州距離湖州七百余里,屬于朝廷重兵把守區(qū)域,如此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沿途官兵豈能都是瞎子?

  最重要的一點,臨安城已經(jīng)有了一位現(xiàn)成的皇帝,人家憑什么冒著天大風(fēng)險來擁護(hù)你濟(jì)王登基!

  畢竟這世上像你潘壬這般吃飽了飯,腦子就抽瘋的人屬于極其稀罕的物種。

  歷史上的趙竑大概是被迫相信了的,可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不知是李全爽了約,還是潘氏兄弟原本就是忽悠他來著。原本士氣高漲的擁護(hù)者立刻一哄而散,最后護(hù)駕的漁民兼巡卒不足百余人。

  趙竑見大勢已去,一邊秘密派人向臨安朝廷匯報,一親率州兵攻打叛賊,很快就平息了叛亂。

  潘丙,潘甫當(dāng)場被殺;潘壬逃脫至楚州,后被捕,斬于臨安。

  但朝廷并沒有打算放過他趙竑,數(shù)日之后,史彌遠(yuǎn)召太醫(yī)以治病為由來湖州,逼其自縊。

  按理說,自己被剝奪皇位在前,被人武力逼迫登基在后,事后又主動率兵攻打叛軍,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但仍舊難逃一死的命運(yùn)。

  可見自古以來對于皇權(quán)的斗爭都是殘酷無情的,縱使是號稱以文法治國,溫和開明的趙宋王朝!

  你說趙竑為何對這段并不出名的歷史如此了解,那還得歸結(jié)于多年前看過的一部古裝電視劇《大宋提刑官2》,里面有一個關(guān)于濟(jì)王的冤案;作為歷史愛好者的他就感到很好奇,便通過度娘了解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當(dāng)時還對濟(jì)王不公正的遭遇唏噓不已呢。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歷史上湖州事變的悲摧主角。

  這難道就是同名同姓惹的禍!

  好像也沒道理的。

  “莫害我,你們莫要害我??!”

  推推搡搡間,趙竑已經(jīng)身不由己的被推到了大堂門檻前。

  他趕緊使出吃奶的力氣緊緊抓住門框,雙腳死死抵著門檻,身子都扭曲成了夸張的麻花狀,死活就是不肯進(jìn)去。

  他知道只要邁出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見怎么都勸不動,潘壬明顯有些焦躁起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幾名身強(qiáng)力壯的漁民立刻擁上前,用力掰他的手指。

  趙竑大急,也顧不了什么體面了,如一條被逼急了的狗一般張開牙口就是一通猛咬。

  但一口難敵眾手,很快他又被重新架了起來。

  “莫害我,你們莫要害我??!”

  “求求你們,莫要害本王??!”

  趙竑手舞足蹬的拼命掙扎狂呼,聲調(diào)中都帶著滿滿的哀求意味,這情形哪里像是在擁立新皇登基,分明就是在搞綁架嘛。

  ………

  …………

  大堂里火光搖曳,同樣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一名書生手捧一件臨時繪了龍紋的黃色袍子,正是同為太學(xué)生的潘壬之弟潘丙。

  趙竑被架到知州老爺辦案的案臺后,放在闊大的椅子上,再被死死按住。

  一瞅見那件黃袍,他心頭猛的一震。

  因為眾所周知的緣故,大宋除了天子,所有人都對黃色的袍子有一種天生的忌憚。

  “潘壬,此事絕無成功可能!你潘家數(shù)代經(jīng)營,始有今日這份家業(yè);需知就要毀于你等之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此時收手,本王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你等速速出城逃命去吧,運(yùn)氣好,或許還能謀得一條生路!”

  “都別鬧了,散了吧,趕緊都散了吧!”他昂起脖子大叫道,欲作最后一搏。

  已經(jīng)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潘壬踏上一步,大義凜然的道:“殿下!為了朝廷公理,為了天下正義,也為了殿下,潘某甘愿冒這毀家滅業(yè)之風(fēng)險,只圖還我大宋一片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趙竑氣罵道:“趙家何人當(dāng)皇帝,與汝何干!本王不想當(dāng)這個狗屁皇帝,爾等又何必強(qiáng)人所難!”

  “殿下……”

  “殿下!你怎能口出此言,實在是令我等忠義之輩寒心啦!”

  潘壬聞言愕然半響,隨即滿臉悲憤的大聲道:“殿下乃先皇嫡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是大宋的官家,此乃天理倫常!我輩讀書人頭可斷,血可流,但這天理倫常斷不可違!

  殿下不思撥亂反正,重塑朝綱,反倒茍且偷生,得過且過,忍見那偽帝奸臣當(dāng)?shù)?,乾坤倒懸,天道崩壞?p>  敢問殿下,你如何對得住先皇在天之靈,如何對得起天下忠義之士,如何對得起翹首以盼的黎民百姓!”

  好一個被朱熹那老混蛋的學(xué)說迷昏了頭腦的書呆子,蠢貨,榆木腦袋,害人又害己的莽夫!

  趙竑簡直氣得無語了。

  “二弟,你還愣著干什么!”潘壬見一旁的潘丙尤呆立不動,厲聲出言呵斥。

  “是,是!”潘丙回過神,連忙捧著黃袍上前。

  “等一等,本王現(xiàn)在渾身濕透,形狀狼狽,如何行得了這登基儀式,總得容我換身干爽衣服再說吧…….”

  趙竑還想再拖延時間,潘丙已經(jīng)不由分說的把黃袍給他披上了。

  緊接著,以潘壬為首的一干人齊齊跪下,三磕九叩,口中高呼:“恭賀濟(jì)王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情亢奮,聲震屋甌。

  “你們這幫人……這是要害死我啊……”趙竑絕望的一聲哀嚎,無力的癱坐在了大椅上。

  尼瑪?shù)?,老子這只旱鴨子算是被徹底趕上轎了。

  此時此刻,他渾身冰涼徹骨,一顆心更是拔涼拔涼的。

  從這一刻起,自己算是黃泥巴落了褲襠,百口莫辯了。

  火光輝映下,所有人都顯得興奮異常;唯有他趙竑面如死灰的癱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看一場荒誕滑稽的歷史鬧劇,又像是在做一場離奇怪誕的夢。

  遙想兩百六十四年前,太祖爺趙匡胤在陳橋驛黃袍加身,從而開創(chuàng)了兩宋三百二十年的江山基業(yè)。

  而自己這回,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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