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身形修長的高大男子,雖然臉上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依然掩蓋不住男子英俊的面容。
男子瘦削的臉部線條就像是被刀砍出來的一般,無形之中顯露出了些許的冰冷和凌厲;在一身純黑長袍的遮掩下,別人再難從男子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那件長袍就像是一團黑霧一般包裹著男子的身體,讓人控制不住地感覺到了莫名的詭異。
男子的眼神在平靜之下深藏著懾人的冷光,如同沉睡在劍鞘之中的絕世好劍,出鞘之日便是敵人濺血之時!
看著面色平靜的男子,許云州的心中猛地涌上了一陣恐懼:自己就算不是絕頂?shù)母呤值菜闶且粋€強者了,可這個男子竟能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而不被自己發(fā)現(xiàn),那么取自己的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在下許云州,滄陽學院導師。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面對陌生的黑袍男子,許云州強壓心中的不安與戒備,故作鎮(zhèn)定地向?qū)Ψ诫p手抱拳發(fā)問道。
“許先生還是省省這些無聊的禮數(shù)吧,我不是來和你交朋友的!”面對許云州的問題,男子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隨后開始不慌不忙地朝著云逍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面對逼近的黑袍男子,許云州快速地調(diào)動起全身的源氣,如同迎戰(zhàn)的狼一般微微弓起了身體。
然而就在許云州對黑袍男子劍拔弩張的時候,云英忽然一臉怒容地朝著黑袍男子大聲開口質(zhì)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么會認識我弟弟的?”
黑袍男子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后以冰冷的目光鎖定在了云英的身上。
短暫的沉默之后,黑袍男子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斑€是個孩子啊……”黑袍男子一邊說一邊扭過頭去看向許云州,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看著男子的笑容,巨大的恐懼感瞬間席卷了許云州的全身,同時后背也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你走吧……帶上那個男孩!”許云州忽然用低沉的語氣對黑袍男子說道。
“那就多謝了?!焙谂勰凶酉蛟S云州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后來到云逍的身邊將其攔腰抱起,轉(zhuǎn)身離去了。
“你干嘛!”見黑袍男子要將云逍帶走,云英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卻被許云州以近乎粗暴的方式死死地拉住了。
最后,黑袍男子縱身躍起十余米高,在幾個起落之后帶著云逍離開了許云州與云英的視線。
“你為什么要讓他走,他把云逍也一起帶走了!”眼看著男子帶著云逍離開,云英憤怒地甩開許云州的手,一臉暴怒地朝許云州咆哮道。
“你沒有聽見那個男人剛才說的那句話嗎,說你‘還是個孩子’的那句?”許云州輕輕嘆了一口氣反問云英道。
云英一愣,隨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的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以我的經(jīng)驗來判斷,那個男人的實力應該不在我之下,如果我不讓他帶走那個少年的話,你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死在他的手上了!”許云州苦笑著說道。
聽了許云州的話,云英先是一驚,隨后無力地扭頭看向了云逍離去的方向,一臉痛苦地陷入了沉默。
“先別愣著了,事情還沒結(jié)束呢,”許云州抬手拍了拍云英的后背,“趕快幫我把你那兩個朋友送到醫(yī)務室里去!”
經(jīng)許云州這么一提醒,云英立刻回過神來,與他一同將龍牧野和陳浩然背了起來,朝醫(yī)務室走去……
另一方面,云逍在黑袍男子的帶領下離開了滄陽學院,兩人最終在凌霄城一處隱蔽的角落里停了下來。
在被攙扶著背靠墻壁坐下之后,云逍一臉不悅地粗暴甩開黑袍男子的手,不滿地向他質(zhì)問道:“你怎么來了?”
“別誤會,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才來的,我只關(guān)心我們之間的交易能否完成!”黑袍男子低頭看著云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云逍冷笑一聲:“我想也是,你從來都不是會在乎別人生死的人!”
“不,我只在乎部分人的生死,其他人的生命不在我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p> 言罷,黑袍男子朝云逍伸出了手:“凌夜的效果你已經(jīng)親身嘗試過了,雖然還不足以對付滄陽學院中那些導師級別的對手,但是殺死你的哥哥是足夠了!至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完成,把剩下的報酬交給我吧!”
看著黑袍男子伸出來的手,云逍沒有多說什么,在吐掉嘴中的一口血沫之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卷陳舊的皮質(zhì)卷軸交給了黑袍男子。
男子接過卷軸后打開來仔細地看了看,隨后滿意地將其重新卷起放進了懷中,向云逍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加上之前的《青巫醫(yī)典》抄本,你我之間的交易算是正式完成了?!?p> 隨后,黑袍男子不再多說什么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走幾步,男子忽然扭頭看向云逍,語氣平靜地開口道:“臨走之前勸你一句,憑你現(xiàn)在的實力是無法在這座城市中完成你的目標的。畢竟先不說滄陽學院的三位校長,單是那個叫許云州的導師就可以輕松地擊敗你。
“有時候想要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就必須要學會忍耐,惡狼想要撕碎猛虎就要懂得選擇時機!如果你不想被凌霄城的執(zhí)法者或者是滄陽學院的導師們抓住而前功盡棄的話,就趁現(xiàn)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盡快離開這座城市吧!”
云逍輕笑了一聲:“居然屈尊開金口勸我,難道是在可憐我嗎?”
“不,我只是對強烈想要實現(xiàn)夢想的人心存尊敬而已?!毖粤T,黑袍男子步伐平穩(wěn)地轉(zhuǎn)過身去慢慢離開了云逍的視線。
“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從我這里得到帝賢經(jīng),看來你眼中的目標比我還要大啊……”看著遠去的黑袍男子,云逍忍不住一臉凝重地自言自語道。
在經(jīng)歷了滄陽學院中的戰(zhàn)斗之后,龍牧野和陳浩然被安置到了滄陽學院的醫(yī)務室里;而在聽說了龍牧野和陳浩然的傷情之后,鐘晨等碧山派的成員以及葉婉蓉也趕到了醫(yī)務室中,并從云英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的弟弟怎么會變成一個怪物還把別人打成這樣,也太過分了吧!”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龍牧野和陳浩然,安顏的語氣中滿是惱火地對云英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經(jīng)整整四年沒有他的消息了!”見龍牧野和陳浩然傷成這樣,云英的臉上也露出了愧色,語氣低沉地說道。
鐘晨一言不發(fā)看著云英,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消除了:難怪之前他覺得云逍的臉眼熟,原來他是云英的親生弟弟!
“所以簡單來說,就是你的弟弟嫉妒你得到了你們父親的寵愛和重視,因此心中對你產(chǎn)生了怨恨,對嗎?”楓凝雪思索片刻之后向云英問道。
云英輕輕嘆了一口氣:“是啊,我和云逍是青巫一族族長的兒子,因此從我們很小的時候開始,父親就對我們兩個的修行與課業(yè)非常嚴格,不僅要求我們刻苦修煉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也要求我們精通煉藥師的技藝,以便將來成為優(yōu)秀的煉藥師。畢竟青巫一族是龍州之上最優(yōu)秀的煉藥師部族,身為族長之子要是練不出高級丹藥的話會讓家族蒙羞的!”
“也就是說你弟弟煉藥的技術(shù)沒有你強?”之前靜靜地坐在龍牧野病床邊的凌若詩忽然開口問道。
“是啊,他似乎從小就在煉藥領域沒有什么天賦,所以一直練不出能讓父親滿意的丹藥來,也因此一直都得不到父親的贊賞。由于無法讓父親滿意,所以云逍在族中也沒有什么地位,連許多下人都看不起他!”
“所以他在這種情況下走了極端,離開了青巫一族嗎?”坐在陳浩然病床邊的葉婉蓉問道。
“是啊,他是在四年前離開青巫一族的。”
“那么之前你弟弟所說的你父親在乎的‘兩件東西’究竟是什么?”楓凝雪問道。
面對鐘晨等人的目光,云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當年云逍和父親大吵一架之后兩人鬧翻了,云逍從父親那里偷走了兩件青巫一族的至寶之后潛逃。其中一件是青巫一族的先祖?zhèn)兇鄠鞯氖肚辔揍t(yī)典》,其中記載著青巫一族強大的煉藥師技藝;另一件是當年青巫一族的祖師‘草嬰真人’在創(chuàng)立青巫一族時就已經(jīng)持有的一份卷軸,是二十八份《帝賢經(jīng)》的其中一份。
“父親在得知云逍偷走了這兩件寶物之后大發(fā)雷霆,派出了族中大量的人手四處搜尋云逍的下落,可惜最后一無所獲而且還損失了族中的四名御氣師成員。最后父親只能選擇相信云逍已經(jīng)死亡,而那兩件寶物只能無奈做遺失處理了……”
“我很好奇,”鐘晨忽然開口道,“你剛才說的‘帝賢經(jīng)’究竟是什么東西?我記得我以前也聽師父和別人閑聊的時候提到過這個名字,當時我還小,所以就沒有在意。”
“這要從距今約一萬一千年前天闔帝國覆滅與三皇之血的崛起開始說起,”云英說道,“其實青巫一族的創(chuàng)始者草嬰真人是曾經(jīng)三皇之血之一‘神農(nóng)之血’的血脈,青巫一族也是多虧了神農(nóng)之血的饋贈與遺產(chǎn)才能夠成為龍州首屈一指的煉藥師部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