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彌漫在白瑞后腦,這個世界確實是有靈異鬼怪之類的存在的。
但,都變靈體了,還能像正常女人那樣有反應嗎?
白瑞回想那天那股淡淡的咸濕味,總覺得不對勁,便問道,
“大師,這陰影附著到人身上后會怎么樣?”
苦說正運轉(zhuǎn)著白色的魔力,苦惱于從哪動手才不會傷到這孩子,聽到白瑞的話便下意識回道,
“讓善者變惡,惡者更惡,它能向宿主灌輸以殘忍及對弱小的蔑視。”
“最麻煩的是,陰影的宿主每殺一人,那人化作靈體離去后留下的怨靈會被吸收,讓宿主更強以及更殘暴?!?p> 白瑞恍然,隨口說道,
“那大師最好現(xiàn)在去把戒師兄找回來,他吞噬的陰影可比我多多了?!?p> “慎已經(jīng)去了。”
苦說一邊說著,一邊那團白色熒光按入白瑞背脊。
嗯?慎什么時候走的?剛剛才在這里說的話。
而且只讓慎一個人去嗎?,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能不能打過還是另一回事,但白瑞估計苦說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便沒有提醒。
繼續(xù)思考著那個西亞到底是人還是鬼,白瑞還是比較偏向她是人的。
甚至,白瑞覺得西亞就是蘭芙,畢竟西亞指引他去墓穴造成的后果和蘭芙的教學目的都有很大的共同點。
蘭芙不斷地讓自己殺人,不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殘忍無情嗎?
“滋滋滋…”
突然,一道像是熱鍋倒入冰水的蒸騰聲從自己背上傳來,可自己卻仍然沒有任何感覺。
“你之前是怎么受的傷?”
苦說看著那團陰影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凈化之術瞬間吞噬,陰郁的黑里還翻滾著血腥的紅,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陰影里滿含著極端的痛苦,而且痛苦的強度是白瑞現(xiàn)在完全不能承受的。
所幸,這孩子堪稱變態(tài)的身體素質(zhì)自動阻斷了他的神經(jīng),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痛苦和知覺一起被隔絕了,整個人就是一個癱瘓的狀態(tài)。
“嗯…被諾克薩斯的人給砍到腰了?!?p> 白瑞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提純的事說出來,畢竟信任度還是不夠。
苦說皺眉,覺得不止如此,但又想到他只是一個孩子,承受能力差了點也是正常,更不必說被陰影封住的痛苦還會加倍。
“怎么了嗎?大師,這和我怎么受的傷有關系嗎?”
白瑞有些疑惑,問道。
“你受傷所承受的疼痛都被封印在這里了,只有完全釋放了你才能恢復正常。”
向來不罵人的白瑞此刻都想罵娘了,以為自己能逃過反噬,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
三次提純加上攔腰切開的重傷,要是一起襲來,肯定會死人的吧!
白瑞臉色煞白,聲音帶上了一點哆嗦,
“大師,能不能先釋放一點,慢慢釋放完?”
“能,但至少也要是四分之一,否則就沒用了?!?p> “那行吧,麻煩你了大師。”
四分之一?那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才四分……
“?。。?!”
話剛說完,一股暖流沿著背脊漫至后腦,緊接著就是決堤的痛楚,如洪水般沖垮了白瑞的意志。
白瑞說不出這是什么級別的痛,他現(xiàn)在才明白,當痛苦到達了一定的級別,連哀嚎都是一種奢望。
苦說看著白瑞兩眼上翻,哽咽抽搐,嘆道,終究不過是個孩子啊,一點點的刀傷都這么難以承受。
他一只手把控著陰影,控制痛苦的流出,一只手將白色光團附著在連往白瑞大腦的脊椎神經(jīng)。
少頃,疼痛如海水退潮,慢慢退去。
緩了半天,白瑞才拭去淌滿嘴角的口水和鼻涕。
苦說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休息一下吧?!?p> 點了點頭,白瑞撐起身子,這才恍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居然可以動了!
他癡癡地笑著看向苦說,揮了揮手,
“大師,你看,能動了?!?p> 當痛苦達到人腦的極限,就會造成這樣的后遺癥,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這孩子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
苦說和藹地笑了笑,將其抱起放至輪椅上,緩緩推著白瑞出了門。
剛想叫人將白瑞送回住處,就看見阿卡麗剛好在門前的臺階上坐著。
苦說就喊道,
“阿卡麗,過來送白瑞回去休息?!?p> 自己還要安排關于戒的事務,著實沒時間照顧這孩子。
阿卡麗顯然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她雀躍地跑過來,停至苦說面前,恭敬禮拜道,
“好的,大師?!?p> “麻煩你了?!?p> 苦說點頭應道。
白瑞也跟著笑呵呵的,
“麻煩你了~”
阿卡麗愣住了,她從未見過白瑞露出如此燦爛且天真的笑容,如陽光暖化春雪,原來心跳是真的能漏一拍的。
紅著臉低頭走到白瑞身后,從苦說手里接過輪椅,緩緩推向男生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