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白不是人類
“不知道，反正我見過的那些人類意識都會離開，不清楚是回地球肉體了，還是死了?！?p> “那你呢？月白你就算不一定是人類，也總該是某一種生物吧，你到底在這里多久了？”
“羨慕你們這種帶著原本記憶來的，但你這樣真的好煩......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一片茫然啊，什么都弄不懂。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印象中聽到的第一個其他聲音，應(yīng)該是動物，只想著捕食，還越想越餓，弄得我一頭霧水，沒多久就不見了。”
“你能確定地判斷出對方是地球人類的最早記憶是怎樣的？”
“早期我的感知不太穩(wěn)定，胡亂之中能聽到一些，會比較零碎。印象比較深的是出現(xiàn)火種后癡迷于此的那幾個吧。這記憶里是不是我最早遇到的人類，我不確定，但用火是你們?nèi)祟愇拿靼l(fā)展的起點，后來聽好多人這么提過?！?p> 陸子期啞然。
火種？這還只是中間某一次的記憶，難道月白從人類起源之前就在了？
別說當(dāng)時人類還沒形成智慧，生物學(xué)家對于地球生命起源的研究，迄今也不過是在幾種假說之間搖擺。而月白，很可能還接觸過更早期生命體的意識。他是個我陸子期現(xiàn)在可以與之交流的，實際存在著的意識體？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你要是真在做夢，得睡了多久啊，地球那個身體餓都餓死了?，F(xiàn)在你能稍微認(rèn)識到一點自己的淺薄了嗎？我是真不稀得想象自己是人類，脆弱，膚淺，各種通病，其中不少還邪惡得厲害?！?p> 這么長時間里我陸續(xù)聽過不少人類的故事，后來我還能構(gòu)造出自己所理解的事物，地球也就這樣吧。只是我沒親自去過，多少心有不甘罷了。
陸子期現(xiàn)在大受震撼，不太能分辨清楚月白是在發(fā)聲還是在讓他聽到想法。而月白對此的掌控力確實很強，切換起來絲滑順暢無痕跡。
畢竟他在這里呆這么久了，哪怕是意識，都得修煉成超級化石級別了吧！
就陸子期所知的人類對于地球的研究，以及他自身對于生命體的理解，這顆星球上不可能有存活時間這么長的生物。
很顯然，月白在地球上應(yīng)該沒有本體肉身，退一步說，即便原本真有實體，從生理上來說肯定早已消逝。而他一直存在于這個空間，這真的有可能嗎？
“行了，你初來乍到，先把自己顧好吧，我用不著你這么費心費力的。等你真正學(xué)會掌控自己的意識，具備足夠的承受力和無限的想象力，才值得我稍微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你探討探討我在這兒見到的奇聞異事?！?p> 終究還是要繞回來的，陸子期默默哀嘆。其實也不是他不愿意好好摸索感知力，他非常想在這個特別的空間中實現(xiàn)自己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但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里使勁。
當(dāng)年首次意識離體就不太順利，Y計劃那邊沒有明說，但陸子期后來聽說他們沒見過像他這樣連接緩慢的情況。但總算結(jié)果是成功的，當(dāng)時歸結(jié)于他不熟悉晶體芯片以及情緒過于緊張這類原因。后來在現(xiàn)實和青盒之間來去自如，他也沒有把這次窘境放在心上了。
“月白，我感覺自己之前可能也來過這里，你對我有印象嗎？”
“是見過，之前你跟大伙兒差不多，就是匆匆來去。我一般只聽故事，沒內(nèi)容的新訪客我是沒有興趣的。你的那個青盒世界我很喜歡，最近聽到好些人都在想著青盒體驗，不過我聽下來還是沒有我這種能力厲害，我想要怎樣，就能搭建怎樣的事物出來，青盒畢竟還是局限得多?！?p> “是啊，我也覺得青盒局限性還是很強。其實我最早想要做成的一個東西，就是像你說的那樣，腦中想到什么，就能通過意識在一個不受任何限制的空間里自主構(gòu)建，肆意體驗，多自在呀！”
陸子期想起了自己對青盒的初始設(shè)想，那時候他雖覺得向槐之挺有親切感，卻不太敢說自己的想法，直到幾人越發(fā)熟悉一些后，才半開玩笑地提出了自己關(guān)于搭建自由意識世界的暢想。
實際上關(guān)于青盒項目的研究走向，主要還是基于向槐之和佼云天兩位大人物的厚望，很大程度上受到他們的殷切期待所影響?，F(xiàn)在青盒成品的功能和用途，和陸子期最初憧憬的那種樣式相比，還是差距挺大的。
“陸子期，所以你現(xiàn)在還在猶豫什么，你想要的就在你面前了，努把力，我說一句‘唾手可得’是不是完全不過分？”
就在我面前了......這里沒有實際意義的限制，沒有肉體衰敗的拖累，成功案例月白已經(jīng)出現(xiàn)，他也在不斷鼓勵我突破這一點點的不適應(yīng)和小障礙。
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接納這唾手可得的理想世界？
不過，哈哈哈，我這些想法又都被月白聽去了吧，還是得先從意識屏障開始。
陸子期這段想法倒是沒有引起月白的反諷，他沒有出聲打斷，而是耐心地等著聽陸子期繼續(xù)思考。
月白在和我交流的時候，經(jīng)常一會兒正常發(fā)聲，一會兒釋放想法，既然這里根本沒有語言，大家都能用自己熟知的概念輕松理解彼此的表達(dá)，那么這一定不會太難。
月白這兩種表達(dá)方式的不同點是什么？
他總能任意切換，不著痕跡，容易得就好像我在地球上睜眼閉眼，真是隨意。
對于我來說，接收月白通過這兩種不同方式傳遞的信息，又有什么感受上的具體區(qū)別呢？
陸子期開始認(rèn)真思考正事了，月白十分欣慰。實際上他自己從前也是摸索著就會了各種技能，真要教陸子期，也并不知道該從什么入手，說不清楚那些感知層面虛無難解的奇怪經(jīng)歷。
既然陸子期已經(jīng)在努力了，那還是不要打擾他，畢竟激發(fā)能力這種事情，還是得靠他自己才有可能成功。
月白悄然移動，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意識來此地。
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少了，上次那個新出現(xiàn)的女孩想的內(nèi)容倒是有趣得緊，人類終于能和其他動物交流了，這要是真的，可算得上人類文明發(fā)展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地球上的溝通真是太難了，物種這么多，同一個物種之間也不見得能順利交流，光是人類的語言種類就有相當(dāng)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