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丁大轉(zhuǎn)山第五天之娘西牧場~新果牛場~黑湖埡口~蝴蝶石
夜,靜的出奇。
稀稀拉拉的營地里,散落的十幾頂帳篷,我們是藍(lán)色的,還有別人紅色的,黃色的,五顏六色,顏色都很鮮艷。這里的環(huán)境顏色也是很鮮艷的,山頂白雪皚皚,一片耀眼的白色世界,草原是一片綠色,樹林是金黃色的,有視覺沖擊感。
營地里,除了我還醒著,不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因為高反,雖然特別困乏,卻睡不著覺,一整夜只迷迷糊糊了2個多小時。精神狀態(tài)很差,我心里有個打退堂鼓的想法。當(dāng)年我到XZ旅游,15天的行程,因為高反活動一周就提前回來了。難道這次也要重蹈覆轍嗎?
我的身體在不斷的告訴我要放棄。我的心里始終在給自己打氣,堅持徒步下去,走完剩下的道路。
飯棄還是堅持?
很多時候,只有自己經(jīng)歷過,才能明白當(dāng)中的困難。當(dāng)你在面對這些困難的時候,有人會選擇放棄,有人會選擇堅持。一路上我都和自己說,如果輕易放棄,那一定不是我!全靠自己說服自己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戰(zhàn)自己。
一夜沒怎么睡的我終于迎來了清晨,打開帳篷的那一剎那我腦門都是突突的。
仁央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有牛奶了,餅子,牛肉干。我吃了兩口就有嘔吐的感覺。沒有繼續(xù)吃下去,把我的早餐裝在塑料袋里,準(zhǔn)備在路上吃。
走在央邁勇雪山腳下,一直有云縈繞在雪峰的周圍,看不到雪山的廬山真面目,一路上幾乎都是碎石路,路兩邊偶爾能見到牦牛。
巴??次译y受,放慢了行進(jìn)的速度。
我是我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的難受,有疼的感覺。仁央拿了一條布帶,箍扎在我的頭上。你別說這個土辦法還真靈光,我的頭疼癥輕了許多。
連續(xù)翻過幾個小埡口,到達(dá)夏諾多吉橫向埡口,沿山體橫切平行于洛克線之上,一路可俯瞰溝底的幾大牛場,我們基本在夏諾多吉山腳下行走,由東坡轉(zhuǎn)向南坡,山峰形狀也隨之變化,視野更廣闊,景色壯觀。
老金特別喜歡雪山,走在雪山腳下,近距離的感受雪山的魅力,拿著相機(jī)尋找不同的角度,在研究雪山的框架。
老金照相的時候要停下腳步,這也為我迎來了喘息的機(jī)會。我拿出華為手機(jī),用50倍的變焦將遠(yuǎn)處的山頭拉近觀測,看到
冰巖,貌似還有冰裂縫,山崖角度幾乎垂直,有點可怕和恐怖。
向著雜巴拉埡口方向前行,在抵達(dá)營地之前的山脊上可以看到央邁勇雪峰尖尖的山頂直插云霄。走山路,翻埡口,一埡一世界,緊接著我們要翻越眼前的這一個雜巴拉埡口,一路都是側(cè)切,爬坡側(cè)切,下山側(cè)切,翻埡口側(cè)切,沒完沒了。
看著身后白色的石坡,安慰自己終于又走過一段艱辛的路,回頭看著走過的路,每一步都沒白走??辞懊娼K于到達(dá)萬花池上方營地,這里也是與洛克線匯合地方,就是一會我們即將要走的路線。
山高路險無人識,有緣自來相見。
高山,草甸,湖泊,盛開的鮮花,倒在水中的枯樹,悠閑的牦牛。只是今天陰雨,沒有看到藍(lán)天白云。天又陰了,山上已是烏云密布,鏡頭中的冰川冰瀑被掩應(yīng)在一片烏云密布之中,冰川裂縫古窿像禿鷲啄空了的眼眶,失神地凝望著晦暗的天空。
接著下起了小雨,野花在寒風(fēng)中瑟瑟抖動。沖鋒衣這樣的戶外裝備優(yōu)越性就顯示出來了,帽子我頭上一扣,風(fēng)雨無阻。
巴桑牽著馬走在前邊,仁央在后面斷,我們?nèi)俗咴隈R的一側(cè),馬高大的身軀為我們擋著風(fēng)頂著雨。開始翻越雜巴拉埡口,爬升400多米,坡度較陡,馬馱著所有的行李,行李繩子勒著馬的肚皮,我又抓著行李繩,被拖拽著,感覺輕松了好多。
迎著寒風(fēng)細(xì)雨爬坡,上坡艱難,感覺上身和腿步就是冰火兩重天,腿下被寒風(fēng)吹得冰涼,鼻涕不停的流,上身穿著沖鋒衣,身體又貼著馬背,走的氣喘吁吁上身流汗,一把鼻涕一背汗。
一路向下山橫切幾段流沙后繼續(xù)翻越央邁勇橫切埡口,然后下山抵達(dá)央邁勇南坡下的新果牛場。
雨還在下著,巴桑牽著馬領(lǐng)我們來到一個牛棚避雨。
我是又困又累又乏又難受,我一屁股坐下如釋重負(fù),就不想再起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團(tuán)隊還有其他的兩位隊友,如果不是因為既定的徒步計劃不變。我想我可能今天就在這里扎營了。
這里有當(dāng)?shù)厝朔拍?,巴桑與這里的牧民熟悉,打招呼聊了起來。牧民說:每年的5月到11在這里放牧,冬天太冷,雪太厚,就會下山。好多登山的人都在這里歇腳。
讓我堅持到營地巴桑又架起他的火架子,煨上牛糞,熬制酥油茶。我非常感激他,他可能是專門在為我熬酥油茶。我早晨惡心,沒有吃幾口飯。帶的剩余的早餐也沒有吃,我靠近火架子取暖,嗅到酥油茶的特別味道,肚子開始餓的咕咕叫。
茶熬好了,巴桑先遞給我一碗,我也顧不上燙,一邊用嘴吹著冒著熱氣的湯,一邊啜飲著,一口氣連干了三碗。身上立馬暖和了,又拿出早餐的牛肉干嚼著,吃牛肉好像對體力恢復(fù)特別有效,這幾天我們天天吃牛肉,感覺吃了有勁。
大約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期間雨停了,央邁勇此刻也露出了頂峰。這里的天氣就像是折子戲,高原是舞臺,三個神山是演員,云和霧是幕布,陽光和陰天是光影,下雨是道具,這幕布頻繁的拉,頻繁的關(guān),頻繁的開,這陽光和陰天不斷交替,制造著明和暗的光線,時不時的下點雨制造的悲情氛圍。
我們準(zhǔn)備接著出發(fā),目標(biāo)是營地蝴蝶石。
剩下的路一直在4000多米海拔高原徒步,路程雖不長,風(fēng)景也很漂亮,但總是氣喘吁吁的,氧氣稀薄,讓人無力。
身重腳輕腿無力,走在雪山下的碎石灘路上,山路窄,碎石滑,腿軟無力,很有挑戰(zhàn)性,幾個地方一面為懸崖,稍有不慎掉下去真是無法想象。
爬到山上才發(fā)覺新果牛場和央邁勇之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海子,應(yīng)該是央邁勇雪山融化以后匯集而成的小湖??吹剿拖氲搅讼丛?。因為這幾天沒有洗澡,身上癢嗖嗖的,自己都能聞到身上發(fā)出的酸臭味,真想到那個地方去洗個澡。
翻越多個無名埡口,經(jīng)過大流沙的路段,大約半個小時上到了黑湖埡口,看到水像墨汁一樣黑的湖,黑湖~顧名思義,湖水為黑色,大部分的高山海子因為礦物質(zhì)的原因,都成綠色、藍(lán)色等鮮艷的顏色,這個湖水卻是黑色,第一次見到,很神奇。
過央邁勇西南坡的呷獨牛場就可以看到著名的蝴蝶石了,又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于到了我們今天的營地蝴蝶石。
這個地方是很出名的,100多年前洛克在這里留影,并且寫在書里。亞丁大轉(zhuǎn)山的徒步愛好者都會到這里留影。
我們幾個人也在這里合影留念。
巴桑在搭帳篷,仁央在做晚飯,老金在攝影,老范在四周溜達(dá)。
我坐在蝴蝶石旁,看著這石頭,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在思考:100多年前,在這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原上,還沒有進(jìn)行旅游開發(fā),沒有道路,沒有觀光車,沒有扎營的點,在那樣原始的環(huán)境,走在荒蕪的碎石路上,跋涉在泥濘的草原上,翻越陡峭的山埡口,要克服多少艱難險阻。洛克能走到這里來,真是了不起。對他們而言,這不是戶外徒步,更不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旅行,而是真正的探險。我對他肅然起敬。
我看老范把睡袋拿出來晾曬,覺得他的戶外經(jīng)驗也是很豐富的。因為這一路走來,又是陰天,又是下雨,又是寒,睡袋上有一層薄薄的水汽,都有些潮了,晾曬一下驅(qū)潮很有必要,我也如法炮制。
因為下過雨的天氣,高運(yùn)場比平時更冷,更陰更潮濕,巴桑是個善良和勤快的人,他又燃起了牛糞,吊起了三角架燒水煮茶,坐在火邊馬上暖和起來了。
央仁把帳篷是的氣墊床拖出了來透氣涼曬,又在火爐的四周支上木架,讓我們把毛巾和隨身衣物搭在上面烤干。
我坐在火邊烤干了衣服,喝著熱茶,身上微微出了點汗,已經(jīng)沒知覺的腿恢復(fù)如初了,我終于能佝僂著腰站起來了。
仁央又起鍋做飯,牦牛肉燉土豆,燉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一直到太陽下山,天黑了,在幾米遠(yuǎn)的地方都能聞到濃濃的香味。
這頓飯我吃的很香,也是這幾天唯一吃飽的一次。也許與烤火身子暖了有關(guān)系,也許是即將到達(dá)目的地結(jié)束行程,與如釋重負(fù)的心情有關(guān)系。
這一晚老金和老范干些啥?我也沒有興趣注意。我是早早躺進(jìn)帳篷就睡了。盡管剛開始睡不著,中間迷迷糊糊的,但對于我來說,躺著就是休息,躺著休息就是治療高反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