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陳玄風?”
面對如此劣勢,沙通天很是驚恐,以至于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這一刻他甚至顧不上去想為什么素昧謀面的陳玄風如此確定他就是沙通天。
這當口他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如何在陳梅二人以及四百飛虎軍的包圍中幸存。
他曾經聽彭連虎描述過陳梅二人的武功,彭連虎曾經一再強調,說陳梅二人中的任何一個、武功都在他之上!
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他才會讓侯通海率領兩千嘍啰偷襲飛虎軍。
他覺得在絕對優(yōu)勢的人數(shù)偷襲之下,哪怕陳玄風和梅超風再強,也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卻是侯通海根本就沒能發(fā)動偷襲,人家飛虎軍毫發(fā)未損,而且好整以暇。
鬼打墻?侯通海怎么會遭遇鬼打墻?真是見了鬼了。
只聽陳玄風淡淡回道:“沒錯,我就是陳玄風,不知沙幫主還有什么話說?”
沙通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強作鎮(zhèn)定道:“沙某曾經聽聞,陳少俠武藝高強,此刻擺下這重重軍陣,莫不是打算以多欺少么?”
即便形勢極度不利,沙通天也不會束手就屠,打算拿話擠兌陳玄風,爭取一個單挑的機會。
不料陳玄風卻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笑聲回蕩在群山之間,竟似內力深厚。聞者無不驚懼,尤其那些研究過陳玄風的人更是驚恐,不是說他練得是外家功夫么?怎么還有內功呢?
陳玄風笑罷說道:“如果我真打算以多欺少,現(xiàn)在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說到此處,他抬手一指西南兩個方向的丘陵,又道:“我讓人把這里照得如此明亮,就是要讓三頭蛟和黃河四鬼親眼見證,看看我是怎樣打死你的!”
沙通天冷笑道:“這么說,陳少俠是打算跟沙某單挑咯?只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出爾反爾!”
陳玄風卻不再看向沙通天,只轉身看向西南朗聲說道:“南邊西邊的人都看好了,看看鬼門龍王是怎么變成鬼的……”
沙通天見狀便一咬牙,也不等陳玄風說完話再次轉身,右手突然掄起鐵槳,砸向陳玄風的后腦。
同時他唯恐這一招不能奏效,左手又從腰間抽出一柄分水刺,直刺陳玄風的后心。
這兩記殺招擺明了就是無恥偷襲,頓時驚得飛虎軍眾人喝罵連聲。
“不要臉!”
“統(tǒng)領小心!”
“小心身后!”
“無恥!”
“小心??!”
這一瞬間,即便是距離沙通天和陳玄風最近的梅超風都來不及出手阻止。
在出聲示警的同時,梅超風不禁生出埋怨,你說你站得那么近干什么?站近了就別轉身??!你不怕偷襲么?
陳玄風還真不怕偷襲。
或者說,他至少不怕沙通天的偷襲。
甚至也可以說,他故意轉身留給沙通天一個后背,就是誘使對方發(fā)動偷襲。
“就憑你?”
在眾人驚聲示警以及喝罵的同時,陳玄風不屑地吐出三個字,他甚至根本沒有轉回身來,只變幻了幾個腳步,就避開了沙通天的一砸一刺!
所謂如鬼似魅!進退如電!這其中一個“退”字,自然是無需轉身的。
如果說世上最神速的倒退步法是倚天世界里韋一笑的“急流勇退”,那么最詭異的倒退身法當屬九陰白骨爪的“若即若離”!
此刻陳玄風用的倒退身法就是若即若離。雖然在繁復倜儻上仍然比不過凌波微步,在絕對速度上比不過葵花寶典,卻也真正做到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所以當沙通天這一槳一刺招式用老之際,他的視野里已經失去了陳玄風的影子。
沙通天的實戰(zhàn)經驗何其老到!雖然想不出陳玄風是如何從視野中消失的,但只在第一時間就能判斷出陳玄風必然到了自己身后!
于是他立即回收兵器,同時轉身迎敵。
這一應對不可謂不對,只是屬于他的時間卻不夠了。
陳玄風去他身后都沒有經過轉身這一步驟環(huán)節(jié),他又如何有時間從容轉身?
火把照耀之下,眾目睽睽之中,沙通天的身體只來得及向右一側,便即僵直不動了。
不止是飛虎軍一眾官兵,即便是西南兩邊山坡上的黃河幫眾也能看得清楚,陳玄風的一只右手已經插在了沙通天的頭頂天靈!
五根手指齊根沒入!
在最后的彌留時刻,隨著最后一口濁氣呼出,沙通天無比艱難地說出了兩個字:“太……強!”
這一刻,整個萬山區(qū)域靜的落針可聞。
即使沒有沙通天留下的兩字遺言,人們也能判斷出陳玄風的強大!
那可是叱咤黃河的鬼門龍王!在拼著顏面掃地的基礎上發(fā)動偷襲,非但沒能占得半點先機,反而被人家陳玄風一招秒了!
這得是多大的差距?
過了好一會兒,梅超風才喃喃說道:“五指發(fā)勁,無堅不破!摧敵首腦,如穿腐土!老公,你竟然……已經練成了?”
陳玄風也一直在體會這種蘊含了九陰內力的摧堅神爪,聞言這才抽回右手察看,只見五根手指上并未沾染腦漿污血,顯是內力外放時排斥之功。
隨后看向梅超風道:“算是小成吧。距離爐火純青還差了許多火候?!?p> 梅超風不禁驚羨,又問:“你怎么做到的?”
陳玄風卻是笑而不語,你當我這半個月的菩斯曲蛇蛇膽都是白吃的嗎?
只不過這話卻是不能當眾說出。
隨著陳玄風抽出右手,沙通天的尸體便即開始緩緩癱倒,此刻終于撲地。
陳玄風揮手示意手下軍士拖下去埋了,然后朗聲道:“各都將士照常作息,西南兩處敵人留待明日處決!”
梅超風,秦剛兩人隨即領命執(zhí)行,除了當值崗哨巡邏哨外,各都將士回歸軍帳休息,暫且不提。
夜更深了,困在西南兩個方向上的四千黃河幫眾卻是再也不敢咒罵。
不僅不敢咒罵,就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觸怒了陳玄風,連夜下令斬殺。
這些人不知道陳玄風為什么還要留他們一夜,絕大多數(shù)抱了僥幸之心,認為陳玄風會招降他們。
只有身處南面更遠處一座山巔的陸乘風不這么認為,“哼,你以為陳玄風心慈手軟?他這是為了訓練手下殺人才留了這四千人一夜,黃河幫這群蠢貨還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