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惡女之老爺娶妾嗎?要命的那種

第二章 離開

  錢啟是金沙縣公署的獄卒,可他當(dāng)差這十幾年都沒見過像柳南盛這樣的犯人,正直、體面,做人有禮有節(jié)。

  他不禁好奇地問道:“您是哪兒人?怎么被帶到這來了。”

  柳南盛筆挺地站在大牢中,說:“我是柳元鎮(zhèn)的鎮(zhèn)長,一直聽說金沙縣阮知事學(xué)識淵博、秉行公正,誰知今日一見竟是如此做派。他竟要強迫我將夫人的好友獻給觀察使,豈不是荒謬?!?p>  錢啟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嘆了一口氣,說:“鎮(zhèn)長大人,雖說我敬佩您的品行,可這事要不然您還是允了吧,依照阮知事的脾性,你如果不答應(yīng),真的很有可能回不去的?!?p>  “他敢。強搶民女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哎,你不明白,這里可是金沙縣啊?!卞X啟搖搖頭,走了。

  柳南盛一家三代鎮(zhèn)長,代代都是勤奮勉勵、公正不阿之人,從未曾想過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父母官,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對自己能否脫困也沒了把握。

  柳南盛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聽見大牢門口方向傳來了數(shù)聲慘叫,不大一會又聞見了一股子江河水的泥腥味。隨著泥腥味漸漸飄近,慘叫聲也近了許多,就像有人從牢門口一直殺了進來。

  柳南盛扒在牢門柵欄上向外張望,果然看見一個身穿明制衣裙的姑娘緩緩走近。柳南盛向后退了幾步,才看清來人面貌。

  “叢姑娘?”柳南盛驚道,“你怎么來了?”

  緊接著,柳南盛沖向前,扒在柵欄上,說:“你快走,阮知事想將你作為升官的敲門磚獻給觀察使,你不能待在這?!?p>  叢媛忽然就笑了,說:“柳相公,你退開些,我這就放你出來?!贝鲜⑼撕髱撞?,叢媛一揮袍袖,門鎖自動脫落。

  柳南盛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說:“叢姑娘,原來你武功這么高強。”

  叢媛愣了一下,轉(zhuǎn)眼又笑得花枝亂顫,說:“柳相公,你快出來吧。我給你備了馬,你快回家吧,柳姐姐要等急了。”

  柳南盛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快步走出牢房,說:“叢姑娘,你和我一起走吧,任你武功再高強,也抵不過一縣知事的?!?p>  叢媛笑著搖搖頭,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遞給柳南盛,說:“柳相公,蒙你夫婦二人厚待,小女子無以為報。此乃我隨身玉佩,雖不值錢,但勝在有我?guī)追帜盍?,你拿回去找一塊干凈紅布包好,埋于正堂大梁中心處地下三尺,可護佑你一家今世之平安。”

  柳南盛并不接玉佩,只是問道:“那你呢?若玉瀅看見我一人獨自回去,怕是今生都睡不好覺了?!?p>  叢媛將玉佩放在柳南盛手中,說:“煩請您給柳姐姐帶句話,叢媛路遇貴人,已隨貴人去了南方,請她無需掛懷。今生若有緣,我與她自會相見。”

  此時,柳南盛才反應(yīng)過來叢媛可能并非常人,否則怎會穿著一襲明制衣裙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

  柳南盛向門外望去,卻見一路上都是驚恐萬分、死狀可怖的尸體,而叢媛周身干凈,滴血未沾。

  柳南盛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叢媛,過了好半晌才點點頭,轉(zhuǎn)身跑出大牢,頭也不回。而他身后,叢媛笑意全失,身上淺綠色的衣裙自下而上逐漸翻紅,獨屬于厲鬼的陰冷噴涌而出,直指大牢內(nèi)僅剩的幾個活人。數(shù)聲慘叫后,大牢里就只剩下錢啟一人。

  “看在你對柳相公尚存有一絲善念,我姑且留你一命,日后你若還是為虎作倀,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叢媛身影如煙,漸漸消散在空中。

  錢啟也不知聽沒聽見,只是抖抖索索地攤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嘴里念叨著:“鬼……有鬼……有鬼……”

  當(dāng)晚,阮疍宇躺在床上,盤算著將柳家那嬌滴滴的小娘子獻給田觀察使后,自己能高升到什么位置,仿佛高官厚祿已是唾手可得。

  可突然,門口傳來“篤、篤、篤”三聲,臥房的門被敲響了。

  “誰???”

  門外傳來一女子清幽的聲音:“老爺,您不是找我嘛,我這不就來了?!?p>  阮疍宇這才想起,前日自己在茶坊看上了一個姑娘,覺得許是手下貼心,已經(jīng)將人接進了府,于是高聲讓女子進來。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了開來,一名身材纖細、修長,身穿淺綠色明制衣裙的女子向阮疍宇款款走來。正是叢媛。

  阮疍宇看清了叢媛穿的衣飾,不禁皺眉道:“晦氣,你這是穿了哪朝哪代的衣服?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民國了嗎,趕緊去換了。”

  卻見叢媛不僅沒出去,反而邁著小步、擰著小腰朝自己走來,頭上戴著的五鳳掛珠金釵金光燦燦,晃得他眼睛恍惚。直到叢媛巧笑倩兮地走到床榻近前,阮疍宇才發(fā)現(xiàn)這哪是什么茶館的小姑娘,分明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大美人。

  阮疍宇色從心起,坐起身笑瞇瞇地拉起叢媛的手,說:“美人這是從哪來???怎么這身打扮?”

  叢媛輕笑道:“不是老爺您請了柳家相公,邀我前來嗎?”

  阮疍宇色令智昏,著實反應(yīng)了好一陣,才想起柳家相公是何人。阮疍宇本想夸她識時務(wù),可轉(zhuǎn)念一想,不對,他們坐了馬車才能在天色昏暗之時趕到金沙,這美嬌娘一介弱女子,只身一人是如何前來的,又是如何找到知事府,還直接走到了自己臥房門前的呢?

  阮疍宇越想越不對,借口給叢媛倒茶起了身,就想喊個下人來??伤驹谂P房門口才覺察到事情有變,往日里總有人候著的耳房此時一片漆黑,連呼吸聲都聽不見。院中也是一片平和,平和得連一丁點風(fēng)都沒有,樹葉就像焊在樹上的假葉子,動也不動。雖然暫時看不到特別大的異樣,可阮疍宇仍然覺得渾身發(fā)麻,冷汗直流,腳上也失了踏出去的力氣。

  偏巧就在這時,阮疍宇還感覺到背后像是有什么東西緩緩爬了上來,冰涼、絲滑,貼著脖子繞了一圈。阮疍宇嚇得一激靈,哆哆嗦嗦地轉(zhuǎn)過身,卻看見妖媚的叢媛站在身后,離他還不到一掌的距離。

  阮疍宇立刻退后兩步,卻被門檻絆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向后挪。

  叢媛手指卷著頭發(fā),嬌俏的笑著,卻步步緊逼,說:“知事老爺,您大老遠請了柳相公來,不就是為了我嗎?現(xiàn)如今我就在這,您躲什么呀?!?p>  阮疍宇也想不明白自己躲什么,可是本能告訴他不躲會沒命。他不僅躲,還邊喊救命邊躲,連滾帶爬的躲,躲得臟污至極,狼狽不堪。

  叢媛看著眼前鼻涕眼淚抹一臉的男人,笑容漸漸變得譏諷,衣裙?jié)u漸泛紅,走過的路也開始生出了水漬。

  叢媛幽幽地說:“既然膽子這么小,又怎么敢受了他人挑唆就來招惹我?500年前我飽受折磨而死,如今難得遇上好心人善待于我,你怎么敢來動我身邊的人?”

  隨著叢媛的聲音逐漸飄忽,阮疍宇的脖子上開始出現(xiàn)一根根頭發(fā)一樣的黑色絲線,越來越多、越來越緊,勒得他臉色通紅、眼睛外突。阮疍宇倒在地上大口呼吸,雙手在脖頸處使勁撕扯,但是都無濟于事,黑線已深深陷入皮膚之中,慢慢切開喉嚨、切斷血管,直至切掉整個頭顱。

  此時的叢媛就像剛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臉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血紅,頭發(fā)上和衣裙上的血水流淌在地上,四處蔓延,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濃郁的血腥味。

  她看著阮疍宇猙獰的臉,笑著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上路的,該去陪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p>  次日一早,有百姓前往縣公署鳴冤,公署中人前往知事府尋阮疍宇,推門發(fā)現(xiàn)府中像被血水清洗一般。公署中人遍尋府中,才發(fā)現(xiàn)除知事兩名稚子及其奶媽尚在睡夢中,其余人等均已喪命,其中就屬阮疍宇死狀最為凄慘。

  公署中人趕忙將奶媽及兩名稚子帶回公署,可還未進門,就見公署中其余人等紛紛外逃,方知公署大牢亦被血洗,僅剩錢啟一人,瘋瘋癲癲。無奈,只得連夜派人將奶媽及兩名稚子送至知事堂兄,觀察使田忠勇府中管家,阮經(jīng)年手中。經(jīng)報請?zhí)镏矣?,阮?jīng)年將奶媽及兩名稚子收入府中,代為教養(yǎng)。至于兇手,田忠勇只說盡力而為,卻不作任何保證。阮經(jīng)年知道,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身在暗處的叢媛,眼見阮家僅剩的三名無辜之人得到妥善安置,也就遁了身形,出了金沙縣,向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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