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桃子熟了。
云問在樹下,看著舒云摘得興致勃勃,興許是感染力過于多了,看得她也有幾分愉快。
“你慢點,都是咱們自己種的,分出去了也有很多?!?p> 云問笑言道,抿了口茶。
轉眼,便到了云潤出嫁之日。
那張本就明艷的臉此時更為精致,仿佛是粉雕玉器,重重的簾飾下,是她那雙瀲著柔水的眸子。
“姐姐可還覺得那話本子有意思?”云問笑問,邊說邊給云潤嘴里塞了塊糕點,“放心,發(fā)現(xiàn)不了的,偷吃一塊無妨。”
“有意思啊,”云潤聞言愣道,“但是呢,肯定沒有我這一路走來有意思。
我的一生也許跌宕起伏,但絕不會就此平淡。
那話本子也不過是消遣時間的東西,何必看得和生活一樣重呢?!?p> 云問又給云潤擦了擦嘴:“那我可記得,之前要嫁給四公子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p> “……”云潤干脆別過頭。
云問看著那滿頭鳳釵的二姐姐,脫口而出:“我們骨子里的向往是不會變的,你能這么說,只能表現(xiàn)林禰對你很好,你很愛他。
因為你不是囚鳳,是彩凰,所以自然不愿屈服那些毫無道理的規(guī)矩?!?p> 她說罷,看著眼前如同群星閃爍的掛飾與華服,恍惚了好一會。
她的腦袋里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少年在夢中說過的話——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p> “血溶骨,不分離?!?p> “我心悅你?!?p> ……
那天,風和日麗,像是拉響了夏日的鈴聲,震得此時不能平靜。
就連到了夜晚,自己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靜。
云問這幾日沒再做過關于他的夢了。
她也沒有深究,畢竟不能醉夢里,勿芳華。
可每當她打起精神打算選郎婿時,內心總是抗拒得不行。
桃子熟了,過不了幾天,就是霜降。
就在這個過渡期,廬南山山北的村子發(fā)生了水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