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由起床后,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把紙條交給楊生素。
雖然落花有意,但是流水無情。
楊生素剛起床,吃過早飯,祝由就遞來了紙條。
楊生素一看,紙條上娟秀的小楷寫道:“楊大哥,請有空單獨到孫家花園一敘。祖少英?!?p> 楊生素看了紙條,心中一陣激動,把紙條揣在了懷里。
但是隨后,心情卻低落了下來。紙條上并未寫明時間。
隨后又把紙條反復看了幾遍,卻找不出頭緒。于是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手中的紙條落在了地上。此時,甄九靈走了出來,看到了紙條,伸手撿了起來。
甄九靈看著紙條上的字,又是歡喜,又是痛心。
歡喜的是,祖少英的字如此美麗,字如其人。痛心的是,這紙條是寫給楊生素的,而不是給他甄九靈的。
甄九靈找到了祝由,問道:“這紙條是不是你交給大哥的?”
祝由道:“是啊,怎么啦?”
甄九靈嘆道:“為何她喜歡的是大哥,而不是你我?”
祝由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二哥,這可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p> 甄九靈道:“老三,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p> 祝由道:“二哥,你要想開點,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傷了我們兄弟間的感情?!?p> 甄九靈道:“可是,我的心已經受傷了。你也知道,我一直沒有喜歡過誰。這次見了祖少英,我真的動了心?!?p> 祝由道:“可以理解,好女人大家都喜歡呢。二哥,你出去散散心吧?!?p> 甄九靈離開了家,四處亂轉,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順著長安城的街道,越走越遠,心也越來越涼。
走了兩個時辰,甄九靈來到了護城河邊。望著河水,覺得人生無望,特別是男女之間的情愛,甚是傷人。甄九靈突然想跳下去。剛邁開步,就感覺有人從后面抱住了自己。
甄九靈回頭一看,原來是祝由。于是說道:“你跟著我干嘛?我是一個沒人喜歡的孤魂野鬼,還是讓我走了吧!”
祝由說道:“二哥,你不能想不開。你知道嗎?你是我的貴人,你是神仙。你死了,我怎么辦?”
甄九靈道:“你又胡說八道了。有神仙想死的嗎?連夢里的事情你也相信?”
祝由道:“我就相信了。二哥,大哥走了,回到華山的山谷去了。他知道你也喜歡祖少英,就離開了你的家?!?p> 甄九靈道:“他走了也好,說實話,他在我家里,我也無法面對他。”
祝由道:“二哥,我們回去吧。天下好女子那么多,你必定能找到讓你滿意的伴侶。”
甄九靈點了點頭,想到既然要活著,那就要忍受著痛苦。于是兩人回到了甄九靈的住所。
第二天,祝由醒來,喊著甄九靈做飯,卻無人答應。起來一看,甄九靈并不在家中。
祝由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甄九靈會不會去找了祖少英?當時孫小姐送的紙條,說是在孫府見面!
祝由來不及吃飯,趕緊騎馬來到了孫府。
在孫府門外的空地上,有兩個人正在廝殺!
祝由走近一看,正是甄九靈和楊生素!
祝由喊道:“大哥、二哥,你們是在練劍嗎?”
可是楊生素和甄九靈越打越兇,竟然以性命相搏,兩人身上竟然濺起了鮮血!
祝由想去勸架,但是兩人的武功都在祝由之上,祝由差一點受傷了!
祝由沒有辦法,只能跑到孫府敲門求救。
孫小姐聽仆人說是祝郎中敲門,立刻就出來了。見了祝由就問道:“祝郎中,你怎么來了?”
祝由趕緊說道:“孫小姐,你送的那張紙條出事了。我大哥二哥都看到了,由于他們都喜歡祖小姐,所以兩人在那邊打起來,好像在玩命,我也阻止不了!”
孫小姐道:“那我趕緊去找祖少英,也許只有她才能勸架?!闭f完,坐上馬車,叫馬夫趕緊去祖少英家。
祝由又來到兩人打架的地方,喊道:“大哥、二哥,別打了,讓別人知道了看笑話!”
兩人都沒有理睬他。只見楊生素一招混元玄天劍中的“通天徹地”,猛然躍起,從上到下劈向了甄九靈,喝道:“二弟,祖小姐喜歡的是我!”
甄九靈也運起了氣血藏經的功夫,一招“光彩奪目”朝楊生素刺去!說道:“我也喜歡祖小姐!祖小姐還沒結婚,我也可以試一試!”
楊生素避開對方的寶劍,又以一招“斷脈刺脖”接著“一劍傷心”回刺甄九靈,說道:“對不起,這種事情我不能讓!”
甄九靈接連使出了“穿腸破肚、催肝裂膽、刺腰傷腎”連環(huán)劍法,不住地回擊楊生素的要害!抽空回答道:“那我們就在武功上見個真章!”
楊生素也是連連使出了“海底撈月、披筋斬骨、斬腳斷足”刺向了甄九靈的下盤!
由于兩個人的武功同源,招數熟悉,這一番打斗,誰都沒有占到便宜,兩人都還被對方的劍尖擦傷!
祝由越看越心痛,知道自己無法勸解,于是往地上一躺,說道:“你們不要打了,我要死了!”
可是楊生素和甄九靈根本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仍然是打得難舍難分!
楊生素一招“飛鳳還巢”,挑散了甄九靈的發(fā)髻,甄九靈披頭散發(fā)。
甄九靈一招“披荊斬棘”,刺破了楊生素的長袍,楊生素露出了大腿!
祝由沒有辦法,拿出了自己的木劍,也散開了頭發(fā),繞著楊生素和甄九靈轉了起來??谥心钅钣性~:“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太上老君老兒,你的兩個弟子自相殘殺,悲劇隨時可能發(fā)生!”
楊生素大喝一聲,好像身形突然高大了一丈有余。甄九靈也猛叫了一聲,隨即也長了一丈有余。兩人仍然是殺得難分難解!
突然烏云密布,刮起了狂風,下起了暴雨。祝由看向了天空:天上老君踏著祥云,從天而降!
只聽太上老君喝道:“兩個小兒,我叫你們到人間濟世救人,你們竟然自己打了起來,真是有辱我的門風?!闭f完,拂塵一揮,一股勁風吹向了楊生素和甄九靈,兩人瞬間恢復了常態(tài),跪倒在了地上。
祝由看到楊生素和甄九靈連連磕頭,說道:“師父,我們錯了!”
太上老君喝道:“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說完,踏云而走。
祝由挽起了自己的頭發(fā),拉起了楊生素和甄九靈,說道:“大哥、二哥,咱們是兄弟,不能傷了感情?!?p> 這時,孫小姐和祖少英也坐了馬車到了??吹剿麄兊哪?,祖少英連連施禮,說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被下雨耽誤了。都是我不好,不該給你們送了紙條,傷了你們兄弟之情。”
楊生素用外套裹住了大腿,說道:“祖小姐,我們兄弟練劍而已,并非因為你的紙條,你不必自責。”
甄九靈一邊挽起自己的頭發(fā),一邊說道:“祖小姐,我大哥說得對,我們是學會了一套新的劍法,太投入了,把對方都傷了?!?p> 祝由也道:“確實,原來是我們誤會了。你們兩位回去吧?!?p> 祖少英和孫小姐看到他們和好了,也就放心了。祖少英說道:“我爹聽說你們都是郎中,想請你們去我家里坐坐,看看能不能給他也調理一下?!?p> 甄九靈說道:“你帶楊大哥和祝由去吧,我得回去處理一下傷口,身上也太臟了,沒法見人?!闭f完,徑直回去了。
楊生素和祝由跟著祖少英一起,走向祖少英的家里。孫小姐借故回家,沒有跟去。
祖少英的家離孫府不到一里地。雖然門庭沒有孫府氣派,但也是高墻大院,是普通人家沒法比的。
祖少英把楊生素和祝由介紹給了自己的爹娘。
祖少英的父親祖三里問道:“聽說你們是三兄弟,怎么只來了兩個?”
祝由道:“我二哥和大哥練劍,受了點傷,回去療傷了。”
楊生素也說道:“是的,我也受傷了。三弟,我們既然來了,那以后就能找到了。我也得回去整理一下,身上臟兮兮的,甚是不敬。祖伯父,我們下次再來給您調理,您看可好?”
祖三里說道:“也好。我這個病年深日久,早點晚點甚至不調理也沒關系?!?p> 告別了祖三里一家人,楊生素堅持要回華山的山谷去養(yǎng)傷。祝由只好一個人去了甄九靈家里。
祝由看到甄九靈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無精打采。于是說道:“二哥,上天李尚書的一個同僚病了,想請你過去看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甄九靈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想到閑著反而更加難受,終于說道:“我愿意。他們住在哪里?我們一起過去瞧瞧。”
祝由看到甄九靈有了精神,很是高興。于是帶著甄九靈來到了李尚書的家。
李尚書見到祝由十分開心,說道:“正好我要去王爺家,你們跟我去看看?!?p> 李尚書上了轎子,祝由和甄九靈坐著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王爺家。
祝由仔細看了王爺的住宅,院子十分地寬敞,房子很多,但是錯落有致。李尚書見了王爺,介紹道:“王爺,這是甄郎中和祝郎中,醫(yī)術在長安是出了名的好?!?p> 王爺哈哈大笑,說道:“高手在民間呀?!?p> 甄九靈仔細端詳王爺,只見王爺微胖,臉色卻有點蒼白,光從面目上看,就知道有病在身。
李尚書對王爺道:“王爺,你上次跟我說身體不妥,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
王爺道:“哪里能那么快好?好多年了,連太醫(yī)都來過了,湯藥吃了很多,就是不能根治。”
祝由道:“王爺,我二哥甄郎中是針灸高手,讓他看一下,肯定能針到病除。”
王爺道:“我相信兩位郎中,如果沒有獨到的本領,李尚書也不會介紹給我?!?p> 甄九靈道:“王爺,我可以給您把一下脈嗎?”
王爺伸出手。甄九靈三根手指搭上了王爺的寸、關、尺,然后又看了王爺的舌苔。說道:“王爺,你體內有邪氣羈留,已經深入經脈。目前我斷定是瘧疾。王爺,您以前是否中過暑或者熱天洗過澡?”
王爺答道:“以前我陪皇上御駕親征,和突厥打過仗。我記得有一年夏天,天氣特別熱,我們打了勝仗回來,到了一個湖邊,我們都洗了澡。湖水很涼,很多人后來都得了瘧疾。死了不少人,由于我醫(yī)治及時,所以能活著回來?;噬虾髞磉€怪我,說那么熱的天我不應該和對方開戰(zhàn)。但是,經此一役,我們奠定了后來大獲全勝的基礎?!?p> 甄九靈道:“原來王爺還是一位戰(zhàn)場上的英雄,令人欽佩。王爺,您當時的瘧疾并沒有完全治好,還有一些邪氣寄居在您的體內,時而搞破壞。如果想把這些邪氣瀉出,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必須要把它抓住才行?!?p> 王爺道:“甄郎中,具體如何操作?我肯定全力配合。這些邪氣有時候讓我痛不欲生,還會有寒熱往來,讓我生不如死。”
甄九靈道:“王爺,你的瘧疾是每天發(fā)作一次還是幾次?還是隔天發(fā)作一次?亦或者幾天發(fā)作一次?”
王爺道:“已經是那么久了,現在是幾天發(fā)作一次,有的時候在后背,有的時候在大腿,有的時候在前胸。現在好像到了四肢,讓我非常難受。”
甄九靈道:“那我們來得很巧,如果是到四肢,比較好治療。我們算好了時間,可以把它放出來?!?p> 王爺道:“確實很巧。今天午飯前,有可能發(fā)作,我已經掌握了它的規(guī)律?!?p> 甄九靈道:“那沒多久了,請王爺吩咐找?guī)讉€繩子來。操作起來有可能對王爺不敬,請諒解?!?p> 王爺道:“為了治病,哪里有什么不敬之說?管家,去拿幾條繩子來!”
甄九靈讓祝由看著王爺的小腿,自己看著王爺的胳膊。讓王爺感覺哪里疼,立即說出來。
過了一會兒,王爺叫道:“手腕左右和小腿疼!”
甄九靈看到手腕手陽明大腸經偏厲穴有鼓起,立刻用繩子把王爺的手腕扎起來。祝由看到小腿的足陽明未經之足三里穴有隆起現象,也用繩子把小腿外踝以上扎起來。
甄九靈拿出毫針,入針偏厲穴。又拿出長針,瀉起足三里穴之邪氣。過了一會兒,王爺就感到沒有疼痛發(fā)生了。
王爺感到很神奇,說道:“你們真是神醫(yī)。我沒有見過郎中有這種治法?!?p> 甄九靈說道:“這些方法其實我們的祖先在一千年前就會用了。只是后來失傳了。我們也是看了經書,才學會的。這是第一次使用,希望王爺不要責怪。”
王爺道:“你們把我的病治好了,我怎么能責怪呢?李尚書,還得感謝你,介紹了那么好的郎中給我。”
李尚書道:“他們也是治好了我的病,我才敢介紹給王爺的。”
甄九靈道:“王爺,現在還不能說已經好了。如果過幾天,你沒有復發(fā),那才真的好了?!?p> 王爺道:“如果好了,我就請你們大吃一頓,然后帶著你們去聽曲兒?!?p> 祝由道:“王爺,那就讓你破費了。”
王爺道:“祝郎中很爽快,我喜歡。咱不玩虛的,愛憎分明就好?!?p> 告辭以后,李尚書讓馬夫把甄九靈和祝由送了回去,自己也回到了府中。
甄九靈回到家,又是感到無比的寂寞。心中想起了祖少英的音容笑貌,自己竟然是如此地難以割舍,忍不住哭了起來。
祝由安慰道:“二哥,大丈夫何患無妻?將來二嫂肯定是超過祖姑娘的。我留意著,遇到好的我給你介紹。你別忘了,我已經做了幾次媒婆了。”
甄九靈說道:“我知道,肯定有更好的。只是三弟,我現在心里只有祖少英祖姑娘?!?p> 祝由看說什么都是多余,只好自己回房間睡覺,讓甄九靈一個人自怨自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