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了于豪,陳羽走出了刑房,對方并沒有說出什么有價值的秘密。
他雖然沒什么喜悅的情緒,但還是覺得渾身舒爽,這一切的原因,并非是對方說出的后手,只是單純的覺得爽。
其實他覺得那個所謂的后手,聽上去跟個笑話差不多,只不過是一條密道而已,一條可以從山下直通山寨內部的密道。
那條密道具體什么模樣,陳羽想象不出來,甚至通過言語描述出的位置,也模糊不清,可能根本找不到。
但是于豪卻信誓旦旦的說,那個密道的標記很好找,而且通過那條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金山寨,刺殺金大牙。
聽完這些,陳羽什么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跑到軍閥的老窩里搞暗殺,除非腦殼壞掉了,不過這個信息,赤虎軍或者巡狩司也許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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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
在固縣之外,一輛牛車緩緩的行進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駕車之人,卻是呂陽。
牛車之中,坐著羅衛(wèi)、陳羽還有被捆著的于豪,只不過此時的于豪,應該是被灌了迷藥,雙目緊閉,始終昏睡。
苦等數日,終于等來了周雅的消息。
不過那個包著石頭被丟到羅衛(wèi)臥房門前的紙團上,內容并不多,其中特別指明,只讓羅衛(wèi)和陳羽參與。
而交易的地點,也不在固縣,選在了隔壁清水縣下轄的咸鄉(xiāng)。
對于限制人數和指定到外縣交易這些要求,并沒有出乎羅衛(wèi)和陳羽的意料,都是最常規(guī)的而已。
畢竟固縣及其轄下的鄉(xiāng)村,現在就是是非之地,整日都有暗探和裝成暗探的赤虎軍兵卒四處搜查,除了八品的梁定軍和秦虎之外,也不乏六品、七品的高手。
至于選在咸鄉(xiāng)而不是荒郊野外,陳羽覺得一定是因為在那種千戶人口的村子里,逃跑更容易。
不過他也沒指望交易的地點就一定會在咸鄉(xiāng)。
他相信,不論在那個時代,只要有腦子劫匪,交易的時候都會連續(xù)變換好幾次交易地點,來試探到底是否安全。
……
……
咸鄉(xiāng)位于固縣的西南方向,兩地之間距離大概三十多里,不過用于通行的道路并非官道,只是走的人多了,逐漸就形成了路。
由于剛下過連天的小雨,這條從來無人修繕的道路有些泥濘,車輪子時不時就會淺淺的陷進泥里,這讓牛車不僅行進緩慢,而且車中反復顛動,讓陳羽十分難受。
他哪里坐過這種分分秒秒都在晃動的車子。
時間久了,陳羽只感渾身不適,索性跳出了車子,他寧愿踩一腳泥,也不愿意待在車中繼續(xù)遭罪。
天空中看不見太陽,不知藏到了哪片云的后面,迎面吹來的風有些涼。
四面盡是長滿雜草的荒地,枯黃敗落,荒蕪不堪,放眼一看,竟是遙遙不知盡頭。
“看來,離咸鄉(xiāng),還挺遠...”他喃喃自語。
趕車的呂陽正無聊,聽到陳羽嘟囔,立刻開口說道:“不遠了,估計也就十幾里就到了。”
陳羽詫異,之前他去廬鄉(xiāng)的時候,離著十幾里的地方就已經有農田了,好奇問道:“這咸鄉(xiāng)的農戶是不是很少,為何看不到糧田?”
呂洋解釋道:“咸鄉(xiāng)前些年鬧過瘟疫,死了好些人,雖然都過去好多年了,不過在那里住的人并不多,耕種的田地自然就少?!?p> “所以那里大多數宅子都是空置的?”
“是啊,一多半都沒人住...”
得知了咸鄉(xiāng)的現狀,陳羽明白了為何一路上很少看到趕路的人,也在猜測周雅選擇咸鄉(xiāng)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
一路走著聊著,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荒草地有了盡頭,陳羽遠遠看到了田地。
......
......
每個鄉(xiāng)村都會在村中定一個標志性的場所用于集會,這些場所通常都是鄉(xiāng)官自己定的,比如廬鄉(xiāng)村口的大柳樹,就是郭令顯自己定的集會地點,而咸鄉(xiāng),則是在村中立了塊石碑。
據說,這塊石碑是當年瘟疫之時,請來的道士為了“降妖驅魔”用的。
呂陽趕著牛車停在了石碑前,因為傳遞消息的紙團上并沒有寫具體地址,所以幾人只能在石碑這里等待。
雖然呂陽描述咸鄉(xiāng)居住的人不多,不過就算只住著幾百戶人家,也是上千人口,時不時經過石碑的路人,都會好奇的看一看牛車,再看一看眼生的三人。
好在幾人今日是秘密行事,所以并未穿黑衫,都是穿的便裝,羅衛(wèi)甚至把常年披散的頭發(fā)束了起來,所以并未引人注意。
等待了一會,掛著微笑的周雅從一處小巷中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著:“韓玉林那個老鬼不在,巡狩司果然守信了許多。”
羅衛(wèi)與陳羽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個時候出場的應該是一個不知名的家伙,然后帶著他們東拐西拐,折騰一番,甚至再跑到其它鄉(xiāng)村去,才更合理一些。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就是這么直接。
周雅走到二人近前,笑著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出現?!?p> “確實沒想到。”羅衛(wèi)沒有否認,接著問道:“陸遠山呢?”
周雅眨了眨眼,沒有回話,看似隨意的往牛車方向走了幾步。
羅衛(wèi)瞇了瞇眼,自然明白意思,他也懶得多話,直接鉆進了牛車,拽起了還在昏睡的于豪,然后掀開車簾子晃了晃,說道:“人就在這。”
看到于豪,周雅額頭的青筋漸漸顯露,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些,臉上出現了一抹僵硬的笑容,那笑容,怎么看,都很危險。
“呵,你躲了這么多年,終于落到我手里了...”語氣森然陰冷。
羅衛(wèi)冷哼了一聲,隨手把于豪又扔回了車中,問道:“別咬牙切齒的,一會你想怎么折騰這家伙都隨你,說吧,陸遠山呢?”
周雅的心情應該是很不平靜,半晌沒有開口,羅衛(wèi)皺了皺眉,從牛車上跳了下來,身上的肌肉繃緊了些。
他突然有些擔心,若是這悍婦突然發(fā)難,搶了人就跑,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