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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逆子

第四章 緣淺何由

紅樓逆子 治野鬼 2751 2022-10-25 18:47:53

  “說什么?”

  “不是你讓我閉嘴的?”

  “好不講道理?!?p>  賈璉委屈極了。

  王熙鳳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是不是個當(dāng)家做主的爺們兒了?這幅嘴臉,擺給誰看的?”

  賈璉卻是不說話,有您老人家在,我哪敢當(dāng)家???

  王熙鳳拉著平兒的手,把她按在塌上坐著。

  三人關(guān)系再親密,平兒畢竟還是個丫鬟身份,主子說話家常,她也只有在邊上站著伺候的份。

  可讓人落座,總是要講究個順水推舟。

  話若是生硬的講出來,便也不美。

  王熙鳳只是拿出平日里來的強勢樣子,直直的,把平兒按在了塌上。

  三人圍坐在一起,兩個女人家親昵,倒是把男主人冷落在一邊。

  賈璉心里一陣酸意。

  兩個小娘皮兒,且等著看,早晚一個跑不了,全是我的!

  王熙鳳沒再理會,接著說道:“林姑娘……和寶兄弟這些年來愈發(fā)親近了。眼瞅著林老爺?shù)娜晷⑵趯M了,倆人的事,估摸著也就今年節(jié)前便能有個說法?!?p>  “可,璽兄弟的心思……”

  林如海兩年前過世,子女是要守孝三年,不可嫁娶的。

  大明,立朝以來這幾代君主,且都撐得起“賢明”二字,只是坐上寶位的手段,一個比一個不光彩。

  所以,替天牧民的法子,最重孝道一事。

  這也是王熙鳳為何提及賈璽是上天眷顧。

  背了不孝的名聲,若是沒金鑾殿奪魁這般濟民安邦的大才,這輩子,便是注定了蹉跎。

  賈璉接下話來,回道:“當(dāng)年璽兄弟得了勢,與薛家妹子的姻緣,里面還有層緊要關(guān)系,你卻是未留心?!?p>  璉二爺趁著說話的功夫,挪動屁股,向兩人靠了靠,王熙鳳一個瞪眼,便又往后縮了縮……

  虧得賈璉是個男人,面皮厚,也不當(dāng)緊。

  只是接著說道:

  “要說這府里有臉面的少爺、小姐……薛家妹子年長些,比璽兄弟還要大上一歲,璽兄弟又比寶兄弟大一歲。林家妹子四人里面年紀最小,又要比寶兄弟還要小上一歲?!?p>  “璽兄弟幼年時搬進西府,最不愛搭理旁人,單單是與寶兄弟、林妹妹三人相好,而且林家妹子,也是愛纏著璽兄弟的?!?p>  “小時候,都見不得影子的年紀。老祖宗就曾打趣過二人,癡情兒女,怕是要廝守一生……至于薛家妹子,卻是后來搬進園子里的,親疏遠近,便是先天占了不足。”

  “卻說璽兄弟奪魁那年,不過十五……如此年紀奪魁,古來罕見。璽兄弟又沒訂上一門親事,便是這京中,又有多少世家小姐瞅著眼熱?再加上沒過了多久,政老爺屋里的元春大姐姐又被提了貴妃娘娘?;馗∮H時候,說漏了一嘴,璽兄弟不日便要外派做官。”

  “老祖宗的原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不能讓這混小子被外人勾了魂去。便慌慌張張的要為璽兄弟尋門親事?!?p>  “這說起來也是敬老爺、珍大哥那邊不省事,家里哥兒姐兒的,年月大了,也不想著幫襯著尋門親事,卻把咱西府打個措手不及?!?p>  “府里的姻親,自是先想著金陵四族。本來按老祖宗的脾氣,是要定了林家妹妹的,璽兄弟的意思也是只鐘情一人,可誰想到,璽兄弟十五歲便奪了魁?。俊?p>  “當(dāng)時,璽兄弟才十五歲,林家妹妹更是才十三歲出頭,這般年紀,怎么好就嫁人了?老祖宗也是舍得下心腸,便是真就硬生生拆散了倆人,把平日里玩耍的近的,年齡又相仿的薛家妹子,點了鴛鴦譜……”

  賈璉說著,卻是自顧自笑了。

  “你說這璽兄弟是什么人?打小心里便藏著溝壑。聽了這種事,自然不答應(yīng)。卻也硬犟不過老祖宗,便施了個章法?!?p>  “那段時間,不是有些什么金玉良緣的混賬話嘛?不用問,便是璽兄弟傳出去的……”

  “說起來有意思,這話可是把寶兄弟嚇了一跳,又哭又鬧的甚至要毀了那塊隨身帶下來的玉,也不愿認下寶釵、寶玉這金玉的說辭?!?p>  “這事兒,換做別人,估摸著親事也就沒了。可要我說,咱們這西府的定海神針,還是得看老祖宗?!?p>  賈璉是見著這事得全過程的,對老祖宗,打心眼里佩服。

  “你猜怎么著?”

  “老祖宗竟是入宮拜見了太后,求下來一道賈、薛二府姻親的懿旨,又連夜將這事兒在京里面散布開,這才把那金玉之說壓了下去?!?p>  “懿旨都求了下來,消息也都傳開了,璽兄弟心里的念想,卻是再無可為,這才安穩(wěn)成了親,跑去余杭上任?!?p>  “事情到這里,竟然還沒算了結(jié)?!?p>  “頭兩年林姑父仙逝,我奉了老祖宗的命令,護著林妹妹回鄉(xiāng)扶靈……”

  “你猜我見到了誰?正是上任余杭的璽兄弟。”

  “余杭到姑蘇,兩三百里的路途……”

  “那時候,璽兄弟又是剛上任數(shù)月,正是需得勵精圖治的時候。卻是為了林妹妹的事,隔上十幾日便往來一趟,呆上幾日,余杭那邊又公務(wù)纏身,離不得他,便得又折返回去?!?p>  “這么來來回回,狀元公文曲下凡的身子,竟是孤身一人騎著馬,便說走就走……”

  “且不論道途路上碰到些匪患、山險的該當(dāng)如何。只說那日行千里的寶馬良駒,那些時日,又換了幾匹?”

  “就這么著,林姑娘在姑蘇這半年,璽兄弟來來回回十幾趟,沒少著幫襯。林姑父那些本家,見狀元公這般護著林妹妹,也是不敢刁難。若不然,林姑父留下的那些家業(yè),真正能落在林姑娘手里的,又能剩下幾成?”

  賈璉說著,唏噓一聲嘆息。

  “就這份心意,別說林姑娘了,便是我這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意動?!?p>  “只是可惜了,林姑娘這三年孝期眼瞧著是要過了,璽兄弟那邊,卻是敬老爺又沒了……當(dāng)真,造物弄人,說不得……”

  王熙鳳聽到這里,也是點點頭。

  “確實,璽兄弟那年,風(fēng)頭蓋滿了京師,便是我這做嫂嫂的,走在外面,也是與有榮焉……聽了這事,可見又是個癡情種子?!?p>  說著,又故意嘆了一聲哀怨:“可惜了了,我是早出生了六、七年,要是和璽兄弟同齡,怎會看上你這貨?”

  本是閨中蜜語,調(diào)情取樂的渾話,卻惹毛了賈璉。

  東府那邊,珍大哥哥跟兒媳婦不清不楚的,早就有了閑話傳出來。

  自家這邊,雖說絕不會滋生出這般混賬事,只是,媳婦這無法無天、口無遮攔,早晚惹出事端。

  想的氣急了,指著王熙鳳的鼻子罵道:“你這沒臉面的賤人,這等渾話,是你、我這種身份的人能說的出口的?”

  王熙鳳被罵的一愣,不明所以。

  稍頃。

  眼眶頓時紅了。

  帶著哭腔說道:“我嫁進你賈家這么些年,你捫心自問,我可曾有半分對你不?。烤乖饽闳绱诵呷?,你是想逼死我不成?”

  平兒本就坐在邊上聽著閑話。

  突然間風(fēng)向竟是變了,小姐眼眶紅了,平兒心里也揪心似的刺痛。

  連忙起身,站在地上,輕輕撫順著王熙鳳的后背。也幫著說道:“二爺,哪有蠢賊惦記著東西,會明目張膽的講出來?”

  “奶奶是身直不怕影子歪,也是把你當(dāng)做極親近的人,才會把這些閨房取樂的話講給你聽,你倒是不識好歹!”

  “奶奶這些年來操持著府里上上下下,連老祖宗都憐惜她賢惠,若是把奶奶氣出個好歹,且看你日后該當(dāng)如何!”

  賈璉平日里自是讓著王熙鳳,可是這事情上,最是馬虎不得,說道:“我是不管你往日如何,要是再讓我聽到這般浪蕩言語,別怪我不顧及往日夫妻情分!”

  說罷,氣哼哼的下了塌子,回里屋床上,倒著睡去。

  王熙鳳紅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床上的簾幔,眼淚便是順著滑了下來。躲在平兒懷里,死死抱著不松手。

  平兒見了這般場景,也是眼眶泛紅。

  現(xiàn)在同情小姐,卻又可憐自己,早晚躲不過這一場。

  竟是說不出安慰話。

  只是將下巴湊近了小姐的腦袋,隔著,金釵、頭發(fā)一應(yīng)身外物……

  主仆兩個,抱在一起只顧哭哭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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