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靈器認(rèn)主
梅間想通了之后,立刻從靜姝手中接過太極劍。
此劍入手,極為輕盈,只有半斤不到的樣子,應(yīng)該不如真劍沉重。
拔劍出鞘,銀光一閃,鋒芒畢露!
梅間刷刷刷舞動幾下,忽然對著燭臺上的蠟燭輕輕一砍。
蠟燭立刻斷作兩截。
燃燒著燭火的那一節(jié)粘連在劍身上,燭火一陣搖曳,并未熄滅。
梅間可不懂劍法,只是隨手一劍,就能做到斷燭不滅,足以說明這把劍鋒利異常。
好劍!
他暗暗贊嘆一聲,取下半截蠟燭,將其粘回燭臺。
這等由靈力構(gòu)造的兵器,除了輕盈鋒利之外,暫時(shí)沒有發(fā)現(xiàn)別的特點(diǎn)。
當(dāng)然,兵器由靈軀構(gòu)成,本身自帶的特征已經(jīng)很是神異了。
斗笠與劍可以藏于畫卷,便于攜帶和隱匿,關(guān)鍵時(shí)刻取出,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梅間玩了一會兒,感覺精力不支,于是收劍歸鞘,將其放入畫中。
靜姝也有樣學(xué)樣,取下斗笠,往畫卷上輕輕一投。
劍與斗笠各自化作淺淡的氣流,鉆入畫卷,消失不見。
這兩樣物品,也與靜姝一樣,離開畫紙之后,其中蘊(yùn)含的靈氣會不斷消耗。
如果不能及時(shí)回到畫卷恢復(fù),則會潰散成氣流,自行歸位。
……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
綠蝶兒急于取畫,天沒亮就過來了,嘭嘭嘭的敲門。
梅間哀嘆一聲,滿肚子起床氣沒處發(fā)泄。
他昨兒作畫消耗不小,就想睡到自然醒,結(jié)果還是被吵醒了。
靜姝瞪了房門一眼,身子一個盤旋,化作淺淡的氣流鉆入畫紙。
梅間無精打采,摸索著找到了火折子,點(diǎn)燃燭火后,才起床開門。
屋外天色剛剛露出一絲亮光,整體還是黑的。
綠蝶兒打著個明黃色的燈籠,俏臉上滿是期待:
“梅畫師,可畫好了?昨晚奴家?guī)缀跻凰逈]睡,今早卯時(shí)剛至,就匆匆過來取畫了?!?p> “畫是畫好了,可我沒休息好!”
“哦?可是昨夜睡得太晚?梅畫師也要注重身體??!”
“我睡得不晚,你不覺得你來得太早了么?你都不要……不要上班的?”
他本想說“接客”,但還好收的及時(shí),話到了嘴邊,改成了“上班”。
只不過,“上班”二字聽著更加怪異。
青樓女子哪里有上班當(dāng)值的說法?
綠蝶兒果然愣了一愣:“上班?那是什么?類似衙門點(diǎn)卯,官員當(dāng)值嗎?我倒是不用。你忽然說這些干嘛?快快快,把那畫兒取出,讓我好生看看?!?p> 梅間暗自翻了個白眼,進(jìn)屋取畫。
綠蝶兒放下燈籠,一雙瑩白如玉的小手捏住畫紙,輕輕展開。
三尺畫幅,用來描繪一張全身像,不說巨細(xì)無遺,但涵蓋全身形貌也是錯錯有余。
女孩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綠衫女俠圖,看的如癡如醉,一雙妙目都快要滴出水了。
這是在自戀嗎?
梅間暗自吐槽了一句。
但馬上,他就吐槽不出來了!
原因無他。
畫中的斗笠與太極劍不知何故,竟然自個兒飛了出來!
那斗笠在空中盤旋一圈,恢復(fù)實(shí)體大小之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拇髟诰G蝶兒頭上。
而太極劍更是扯淡。
它恢復(fù)成常態(tài)之后,竟然直接懸浮在綠蝶兒背后,展開纜繩,輕輕收攏,在綠蝶兒胸腹前勾勒出了一道迷人的曲線。
這特么是認(rèn)主了嗎?
梅間看得一臉呆滯,連呼吸都忘記了。
綠蝶兒恍然驚醒,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異狀。
她倒是不害怕,像個沒事人一樣,摸了摸斗笠的邊緣,然后頗為熟稔的拔出太極劍,隨手抖了一個劍花:“梅畫師,這是怎么一回事?”
梅間心中無語,壓根就沒有料到這一出。
他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我,我哪里知道?最近怪事頻發(fā),斬首刀砍劊子手,古琴吐人言,黑白子無人自己對弈,你沒聽說嗎?你,你,定然也是遇上了這樣的怪事,我的天哪,這畫里面怎么跑出來帽子和劍的?妖怪嗎?”
裝瘋賣傻可不是梅間的強(qiáng)項(xiàng),他此時(shí)也只能強(qiáng)顏演下去。
綠蝶兒不傻,自然看得出梅間的演技有些浮夸。
但她也確實(shí)聽說了坊間的荒誕傳聞,甚至親眼目睹了幾起,因此先入為主,認(rèn)為自己也碰到了這樣的怪事。
她手腕一抖,寒光閃爍的太極劍歸鞘:“梅畫師,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記不可說與第三人知道!我想要留下這斗笠與劍。一旦讓別人聽去了,告到衙門,必定會被官府收繳!而且,你我說不定還有牢獄之災(zāi)!”
她一邊說,一邊將畫紙卷好。
說來也怪,畫幅剛卷一半,那斗笠跟太極劍立刻化作淺淡氣流,歸入畫中,都不需要主動投擲。
梅間連忙道:“我自然不會與人亂講。這,這是你在操縱嗎?它們能聽你的話?自個兒就回到了畫中?還能拿出來嗎?”
綠蝶兒眨了眨眼睛:“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頂斗笠與劍大抵能夠知道我心中所想,于是就在心中默念讓它們回到畫中,沒想到竟然成了!這樣也好,旁人斷然無法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至于能否再拿出來……嘿,是能的!”
畫卷即使被卷住,里面的斗笠與劍也依舊能夠跑出來,也能如?;厝?。
綠蝶兒反復(fù)試探幾次,俏臉上浮現(xiàn)驚喜的神色:“這劍,這斗笠果然是為我量身打造!梅畫師的畫技實(shí)在是出神入化啊!”
梅間嚇了一跳:“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綠蝶兒收好畫卷,正色道:“梅畫師,奴家還有一事相求?!?p> 梅間一臉警惕:“什么事情?”
綠蝶兒道:“我有一個大哥,天生神力,一直沒有趁手的兵刃,勞煩梅畫師幫我那大哥也畫上一幅畫,如何?銀錢的事情可以商量,定然讓梅畫師滿意……”
梅間立刻打斷她:“你等下,你什么意思?你不會以為我還能畫出這種東西吧?”
綠蝶兒柔媚一笑:“畫不畫得出來不打緊,梅畫師只管作畫,無須操心其他事情?!?p> 梅間咬咬牙,拒絕道:“我不畫!”
只是一幅畫就已經(jīng)把他搞成這樣了。
再來一副,給綠蝶兒那位天生神力的大哥畫一把巨劍或者其他的重兵器,那還得了?
在這個世界,天生神力,要么是幫派打手江湖俠客,要么就是軍爺。
這兩者可都不是好惹的人!
綠蝶兒在倚翠樓辦事,進(jìn)出自由,又有個天生神力的大哥,不用想也知道,其身份肯定與倚翠樓背后的幫派勢力有關(guān)。
開青樓的,又不是教坊司,背后肯定有幫派扶持。
否則如何開的下去?
梅間可不想跟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
因此必須拒絕,沒得商量!
綠蝶兒一愣:“為何?我能拿出十兩銀子,我大哥也可拿出幾兩,只求梅畫師畫上一幅畫,難道也不愿意?”
這特么是錢的問題嗎?
梅間心中哀,嘴上如此說道:“綠蝶兒姑娘,我就一個小畫師而已,可不想惹上牢獄之災(zāi)。眼下城里面宵禁都改了,官兵到處搜查造成靈異之人。如今這幅畫無緣無故就發(fā)生了異變,你居然還想讓我給你大哥畫上一幅,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么?”
綠蝶兒一時(shí)語塞,不知道如何說話。
梅間趁機(jī)將她推到屋外:“綠蝶兒姑娘,你拿了畫就快些離去。就像你剛才說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萬不可告知于第三人!連你大哥也別說!”
嘭~!
他說完,就關(guān)了門,反手插上門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