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毅心里面呵呵,朱元璋要是知道自己胸腹間醞釀的商業(yè)帝國,若有一天真?zhèn)€誕生,恐怕就不會說這話了……
“陛下說的是,不過勛戚與國共榮,當(dāng)盡心力的時候也該當(dāng)仁不讓?!?p> “說的好,果然是能寫出《石灰吟》這樣好詩的人才,就憑這句話,朕就沒看錯你這混小子,熥兒?!?p> 本來還在齜牙咧嘴的朱允熥連忙應(yīng)聲。
“你說這小子以后能成為肱骨之臣,那爺爺便將這混賬留給你了……”
仿佛一道驚雷在驚鴻包廂內(nèi)炸響!
蔣瓛身軀輕顫,朱允熥甚至在發(fā)抖,只有馮毅表現(xiàn)的一臉淡然,看在老皇帝眼中更覺滿意。
老皇帝這短短一句話儼然已是做出了決定,大明帝國的皇太孫必然已是朱允熥無疑,現(xiàn)在差的只有昭告天下,安萬民之心了。
“咱聽說你小子原本說了一門親事,是揚(yáng)州鹽商劉家的女兒,本來也是件不錯的婚事,可你實(shí)授官職之后,你爹便打算替你換上一門親事,可你小子竟然不愿意?怎么,你小子這輩子就打算和商事裹挾不清了是吧,還是你打算借助劉家的人脈,拓展你之商路?”
蔣瓛已經(jīng)麻木了……追隨老皇帝這么久,他實(shí)在是太了解老皇帝的脾氣了,老皇帝什么時候會稱自己為咱?
只有在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時候才有可能,現(xiàn)在對馮毅自稱咱,這說明什么?
說明老皇帝已經(jīng)把馮毅當(dāng)成了自己人,真正的子侄,這等恩寵何止是簡在帝心吶!
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畢竟老皇帝從來沒在自己面前稱過咱……
馮毅微笑道:“陛下洞若觀火,臣確實(shí)是這么個心思?!?p> “沒出息的混賬東西?!敝煸斑?“算了,咱也不跟你瞎掰扯,你若只是個紈绔子弟,那你娶誰都不甚打緊,但是你以后咱是要留給圣孫大用的,娶個商女算個什么事,這事咱做主了,就把穎國公家那丫頭賜婚給你小子,也算成人之美?!?p> “???”馮毅目瞪口呆。
“咱說成人之美就是成人之美,你小子害人不淺,一首《蝶戀花》把人家閨女迷的五迷三道的,得知你小子已經(jīng)許了親,整日傷春悲秋的,怎么?你還不愿意?”
“臣不敢,臣謝陛下賜婚……”
“沒出息的樣,那揚(yáng)州劉家的女子就給你做個妾,也算是抬舉了他家,晾那劉家也不敢說句二話?!?p> 馮毅無語,這他么就是廢話,敢廢話……不怕抄家滅門?
只是不知道劉家女聽到這消息是不是如同五雷轟頂,好好的正妻之位,轉(zhuǎn)眼間便成了妾,這到哪說理去?
可話說回來了,這妾真要說起來也是皇帝金口玉言賜的,誰敢說不尊貴?
“好了,咱今日來這是看你小子到底玩的什么花頭,如今看來心思倒是沒少用,上幾道招牌菜來讓咱嘗嘗,要是不咋滴,還敢這么大口氣,小心咱讓蔣瓛拆你的招牌?!?p> “臣遵旨?!瘪T毅踢了一腳跪在地上都快癱了的曹興旺,后者頓時如蒙大赦,告了聲罪便連滾帶爬出了包廂去安排酒席去了。
“都坐,乖孫坐,你小子站那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實(shí)在倒胃口,坐下?!?p> 朱允熥小心坐下,馮毅哪敢毫不客氣就大咧咧坐下,連忙道:“臣不敢,臣就在這伺候陛下用餐即可?!?p> “你當(dāng)蔣瓛是死人啦,有他伺候就行了,讓你坐就坐,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臣……謝陛下賜座?!?p> 片刻后,菜肴便如流水價一般上了來,看著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便是一貫樸素的朱元璋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陛下可要用些酒水?”
朱元璋呵呵笑道:“皇后活著的時候喝酒總是不得爽利,等到她走了,也就不怎么喝了,不過你小子鼓搗出那個什么霸王醉,真是用活了心思,拿一壺來讓咱嘗嘗?!?p> 很快就上了一壺酒。
“琉璃為瓶,你小子倒是奢侈,這一壺酒作價幾錢?”
馮毅只是淡笑。
“怎么?怕朕喝不起還是不給酒錢?”
“陛下能來小店用上一餐,那是小店的榮幸,哪里敢談錢。”
朱元璋不屑道:“這是屁話,你小子也不想想,你這酒樓如今好大的名氣,盡管這酒樓掛了藍(lán)玉外親的名頭,可這金陵地界上,那真是官員多如狗,權(quán)貴遍地走,他們?nèi)羰莵沓跃茠靷€賬,你能咋滴,指望藍(lán)玉給你出頭?丟不起這人,朕今日索性給你個混賬撐撐場子,咱在酒樓吃酒會賬,以后誰敢不開眼!”
尼瑪……這也行,馮毅陡然間覺得老皇帝說的好他么有道理。
皇帝都給錢吃酒,誰敢吃霸王餐,不想活了是不是!
“說說看,這酒,置辦這一桌要多少銀子?”
馮毅無奈道:“那臣可就實(shí)話實(shí)說了?!?p> “怎么?敢情原本你還準(zhǔn)備騙咱?”
“陛下勿怪,這金陵霸王醉也分三種,第一種臣取名為霸王微醺,竹雕裝酒,每瓶五兩銀子,第二種是霸王忘憂,釉瓷裝酒,每瓶十兩,最貴的則是這種琉璃瓶所裝的霸王伶仃,每瓶二十兩……”
“二十兩,你怎么不去搶!”
馮毅無奈道:“陛下……這買賣,買賣,有賣才有買,金陵城的達(dá)官顯貴,豪紳巨賈眾多,男人嘛都要個面子,他們不會覺得這酒有多貴,也不會在乎什么值不值,他們在乎的是面子,所以不會缺了肯掏這銀子撐場面的?!?p> “你個混賬就是個十足的奸商!”
馮毅呵呵笑。
“釀一瓶這伶仃醉的成本多少?”
“回陛下,不到二兩。”
“二兩的成本你賣二十兩?果然商賈就沒一個好東西?!?p> 馮毅欲哭無淚,蔣瓛覺得馮毅前面那番話說的好有道理,那自己是不是要做這個冤大頭呢?
老皇帝喝了一口,微微閉上眼,片刻后又飲了一口,有些悵然道:“咱也不是沒喝過燒酒,以前喝的那烈酒,入口辛辣,入喉如同刀割一般,進(jìn)了肚子那就是一團(tuán)火焰,第二日起來,那是頭疼欲裂,難受的無法言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