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覺得臣親自鼓搗出來的這酒……”
“入口綿柔,醇香濃郁,回味似有甘甜,不錯,確實不錯,這酒怕是能風(fēng)靡天下?!?p> “謝陛下贊?!?p> “這酒以后就當(dāng)貢酒之一,咱出一兩銀子一瓶,你小子覺得如何?”
馮毅:“?”
“怎么?你小子不愿意?”
馮毅當(dāng)即正色道:“既是貢品,便是獻給皇家的禮物,臣哪里敢收陛下的銀子,臣每年至少為皇家提供五千瓶此酒,陛下覺得可夠?”
“倒也是,不過就算二兩本錢,你小子不是一年貼皇家一萬兩?這買賣虧的可以。”
朱元璋瞪眼看著憋笑到馮毅,蹙了蹙眉道:“你小子又打了什么主意?”
馮毅肅聲道:“陛下,臣以為把生意做虧了的商賈就是不合格的,因此臣以為臣這家酒樓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虧的?!?p> “什么意思?”
老皇帝雄才大略是不假,鐵腕治國也不假,可要說到經(jīng)濟、金融,基本上只能用兩眼一抹黑來評價,否則好好的一個寶鈔,何至于在短短幾年間就貶值數(shù)倍。
“陛下,臣實話實說,陛下不會怪罪吧?”
朱元璋嗤笑道:“咱赦你無罪便是。”
“陛下,這霸王醉都已經(jīng)是貢酒了,那臣是不是該漲漲價?”
朱元璋瞠目,這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一文不值。
誰說不是這個理,霸王醉都成了皇家貢品白酒,那是什么?
是尊崇!是榮耀!是身份!是地位!
漲價是不是合情合理?
“你個混賬東西打散怎么漲?難不成這一瓶你準(zhǔn)備賣三十兩?”
馮毅微微搖頭道:“臣以為,既為貢酒,那么三種都漲上一倍,臣覺得很合理?!?p> 朱元璋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又縮了回來,看向馮毅輕聲一嘆:“無商不奸,果然如此?!?p> 馮毅正色道:“臣以為臣一人賺再多的銀子都毫無意義,臣一直設(shè)想的是能否帶動商業(yè)的良性發(fā)展。”
“良性發(fā)展?什么意思?”
“在臣看來,一代王朝只有健康才能鑄就萬世之基,而筑基則離不開民生、軍事和經(jīng)濟!
良性的商業(yè)環(huán)境可以促進市場的欣欣向榮,繁榮的市場可以反哺民生,百姓富裕了不但可以增加抵御天災(zāi)人禍的能力,還能多繳納賦稅,進而讓國家富裕。
國家富裕了,有錢了,那就能拿出更多的銀子來修橋補路,修堤筑壩,還能強軍,如此經(jīng)濟騰飛,大明萬世屹立并非難事?!?p> 朱元璋笑道:“雖然知道你小子是在胡扯,不過你這番話還是成功勾起了咱的興趣,只可惜你小子年紀(jì)太輕,資歷太淺,要不然咱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去做戶部尚書的位置,罷了,今日談的還算盡興,咱先嘗嘗這菜,對了,咱聽說你這開業(yè),還鼓搗了不少花樣,怎么?朕來了就不玩了?”
“臣不敢,只是……”
“沒什么只是的,該如何便如何。”
“臣遵旨?!?p> 馮毅招呼了一聲,只見一樓戲臺上盈盈走上一位女子,身后侍女將抱著的古琴端正放在琴桌上面。
女子微微一福,也不說話便徑直坐到琴后,頓時輕快的琴聲便充斥了整座酒樓。
朱元璋夾了一塊脆皮烤鴨蘸著醬料吃了。
“不錯,這鴨子肉質(zhì)鮮嫩,入口酥脆,算得上珍饈二字?!闭f完起身走到窗臺看向樓下戲臺道:“這曲子也不錯,卻是從未聽過,歡快悅耳,不愧是秦淮河上的頭面女史,這琴藝算得上是爐火純青?!?p> “回陛下,此曲乃是臣所譜《孤燈伴佳人》,這女史是秦淮瀟湘舫的雪沁?!?p> 朱元璋嗯了聲道:“此女名叫宋茹,是大儒宋濂的侄孫女,小子……”
“臣在?!?p> “娶一個是娶,納一個是納,納兩個是也是納,你就把此女一并收了如何?!?p> “啊?”
“啊個屁,就這么定了,蔣瓛?!?p> 蔣瓛俯身應(yīng)道:“臣在。”
“去給此女脫了賤籍,大婚時候送去這小子那?!?p> “臣遵旨?!?p> 馮毅徹底無語,他房里面的俏婢還沒來得及吃呢,這是咋了,開業(yè)開出三個老婆來?
不過馮毅也知道,朱元璋絕對不會去關(guān)心一個秦淮女史,他之所以如此安排想來是覺得虧欠。
宋濂被牽連進胡惟庸案,或許朱元璋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這是錯誤的,但是身為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rèn)自己錯了,他本身就是寧肯殺錯也絕不放過的性子,錯殺了又如何?
可現(xiàn)在看到雪沁……宋茹,他終究還是有了一絲愧疚,于是動了惻隱之心,再然后馮毅成了為老朱犯錯買單的接盤俠。
一妻一妾,齊人之福,這是馮毅穿越后的理想生活,本來的打算就是娶劉氏女為正妻,自己的俏婢小穎為妾,也就足夠了,畢竟多了自己腎也吃不消啊。
古來帝王為何多短命,廢話,后宮佳麗三千,鶯鶯燕燕的不斷刺激男人荷爾蒙,于是夜夜笙歌,再輔以虎狼之藥,這要是不短命才叫有鬼。
前車之鑒吶,馮毅上輩子死的早,這輩子可還想多活兩年,現(xiàn)在好了,一頓酒席,老皇帝就塞了兩個女人……
“罷了,咱在這,你這酒樓開業(yè)開的也不爽利,咱就回宮吧,蔣瓛,去把賬會一下,免得有人嘴上不說,心里面還腹誹朕喝了霸王醉還要吃霸王餐?!?p> “臣遵旨。”
老皇帝出了驚鴻包廂,得到消息的食客頓時又跪滿了一地,馮毅沒跟著出去,老皇帝知道他心思,倒也不會怪罪。
曹興旺哪里敢收蔣瓛的銀子,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喊恕罪。
“朕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你這掌柜的膽子小如何撐的起臺面,罷了,拿紙筆來,朕就寫上一幅字,權(quán)當(dāng)?shù)至司棋X。”
曹興旺哪里敢怠慢,當(dāng)即取來文房四寶,鋪上書案。
朱元璋蘸毫揮筆,五個大字躍然紙上。
天下第一鮮!
沒有老皇帝這幅字,酒樓的招牌就是自吹自擂,還免不了有同行使壞找麻煩,可如今有了,那就是實至名歸!
誰敢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