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公子遂等到機會
機會肯定是成熟了,但公子遂、敬贏和公子俀就沒有其他顧慮了么?
顧慮當(dāng)然是有的!
畢竟,放著先君有兩個嫡子在,讓庶長子公子俀擔(dān)任國君,這就打破了嫡長繼承制的規(guī)定。
這對一直講究周禮的魯國來講,在操作層面上是難上加難的。
而且,公子遂很清楚,并非是所有的魯國公卿大夫都認為姜夫人和公子惡對齊國頻繁入侵魯國是要負責(zé)任的。
孟氏、叔氏、叔仲氏、季氏以及臧氏等家族,基本上是反對立公子俀的。
國君在世時,更是沒有半分要立公子俀為世子之意!
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公子遂、敬贏和公子俀當(dāng)然是有心人。要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也是唯一辦法,那就是魯國突然沒了嫡子!
如果兩個嫡子都沒了,那立庶長子,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只要公子惡、公子視兩兄弟一死,那就算是全魯國人都起來反對自己,但結(jié)果一看,能夠擔(dān)任魯國國君的,確實只剩下公子俀了,那誰還會有意見?
誰還敢有意見?
公子遂冷笑一聲,這一招就是釜底抽薪。
而且,要抽的不是公子惡、公子視兄弟倆嫡子一根薪,還有另外一根薪也必須抽掉,那便是叔仲彭生!
但凡扶立國君這樣的大事,還必須考慮外部力量。
這個外部力量,當(dāng)然是齊國。
本來,公子遂等人非常忌憚齊國。但是好消息突然傳來,公元前609年5月15日,那個蠻橫無比的齊侯居然被弒殺了!
死得好!
全魯國人民都激動了,這種不講道理不講道義的齊侯,果然不得好死啊。
公子遂更是激動萬分,他終于等到了機會。
等到這樣的機會,那是唯有天意才可以啊。
要知道,魯文公薨于2月23日,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但作為執(zhí)政上卿的公子遂居然一直沒立國君!
所謂國不可以日無君,但公子遂就咬著牙,一直不立國君。
因為如果魯文公一去世就立國君的話,那只能立嫡長子公子惡。
但公子遂不干,他干脆就稱病,將國喪大事基本托付于季孫行父。
執(zhí)政上卿因為哀傷過度而生病了,這讓許多不明真相的魯國公卿大夫?qū)铀禳c起贊來。
只是誰也不知道,公子遂卻在醞釀著巨大的陰謀。
公子遂把一切都算定了,如國內(nèi)的力量,季孫行父是小心謹慎的人,他一切唯自己之命是從。
只要自己將道理搬足,他一定會成為自己最得力的幫手的。
只要季孫行父站到自己這一邊,那臧孫許也一定會支持季孫行父的,至少他會保持中立。
唯一需要解決的是叔孫得臣和叔仲彭生這兩兄弟,兩兄弟分別代表叔氏家族和叔仲氏家族。
叔孫得臣雖在軍中威望很高,但他不太關(guān)心政治,這也是小心謹慎的表現(xiàn)。
最麻煩的是叔仲彭生,他仗著國君對他的器重,早就在叫囂著要早點立公子惡為君了。
不用擔(dān)心,因為叔仲彭生一個人掀不起多少浪花來。
至于孟氏家族,因為公孫敖曾經(jīng)為孟氏家族丟盡了臉的原因,一直未敢在魯國政壇上發(fā)出多大聲音。
唯一擔(dān)心的是齊國的態(tài)度,畢竟君夫人是齊國人。
而且,那位齊侯又是蠻橫霸道得很,一個不當(dāng),就可能引發(fā)齊國干涉魯國內(nèi)政,那魯國就危險了,非但不能遂了自己之愿,還可能導(dǎo)致魯國遭受重大損失。
現(xiàn)在好了,那位齊侯不得人心,被齊國人干掉了。
新上任的齊侯,是齊桓公的小兒子,公子元。
這應(yīng)該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公子遂立即進宮,與敬贏、公子俀密謀。
公子遂道:“公子,機會來了,臣準(zhǔn)備赴齊國一趟,恭祝齊侯?!?p> 公子俀不解道:“齊國政變,算什么我們的機會呢?”
公子遂捋著花白的胡須道:“公子欲成大事,必得齊侯支持。原來的齊侯,早已與魯交惡,臣不敢主動前去齊國,他不可能支持公子。
如今齊侯已薨,新齊侯為公子元。此人小心謹慎一生,又逢乃大臣弒君扶立其上位,更需要得到魯國這樣的鄰國支持。
臣相信,只要給足齊侯好處,他一定會支持公子!”
敬贏問道:“夫子又怎知齊侯一定會支持俀兒?”
公子遂道:“這個不用擔(dān)心,臣已有對策。
臣認為,齊侯新君即位,如果我們魯國送予其一份大禮,讓齊侯在齊國人面前有足夠的面子,那齊國國內(nèi)都會更加支持他。
國外又首先解決了齊魯矛盾,所以齊侯肯定會答應(yīng)。
臣請公子安心在宮里,小心行事,密切注意姜夫人和公子惡等人動向即可。”
齊懿公被弒的消息傳到魯國,公子遂也不再稱病了,他精神倍足地上班了。
這個時候的魯國,當(dāng)然也在辦著國喪。
但齊國發(fā)生了國君更替的事件,魯國作為鄰國,必須前去吊唁,同時也要前去祝賀新君即位。
在公子遂的主政下,魯國派出了公子遂前去齊國,他的任務(wù)是恭賀齊國新君齊惠公即位。
另外,派出叔孫得臣前去齊國,他的任務(wù)是參加齊國先君齊懿公的葬禮。
這一招挺厲害的,因為此時讓公子遂唯一忌憚的,是叔氏家族。
如今在自己離開魯國的同時,把叔孫得臣一并調(diào)離,那叔氏家族就剩下唯一的叔仲彭生,而且還只是叔氏家族的一個別支,不需要擔(dān)心魯國會趁機冒出大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