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
雪,白茫茫一片。
季淮卿皺著眉看著這停不下來的大雪,他伸出手接下一片六瓣雪花看著它融于掌心,一時竟有些恍惚。
他的身份自然不易在北漠皇城里大張旗鼓的找人,所以只能利用一下白旬的人。想到白旬他瞇著眼睛捻了捻指尖,這人與師傅,似乎也有些淵源。
季淮卿思考事情的時候很投入,冷著臉沒有什么表情的樣子,但當(dāng)一柄箭矢劃破空氣射向他的時候他還是眼神一凜躲了過去。他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什么人。
季淮卿捏了一下眉心然后取下了箭頭上的紙條,其實不用打開他就猜到了上面的內(nèi)容是什么,看完后他了然的笑了笑。那人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嗎?
另一邊。
司空檸煙和南笙達(dá)成一致的目標(biāo)挺快的,畢竟兩個人都是為澹臺玄翊服務(wù)的,所以基本沒用什么時間就商量好了計策。司空檸煙不想和南笙獨處太長時間,商量完以后就準(zhǔn)備離開。
可是她剛出了屋子便被迎面而來的箭矢逼退了回去,司空檸煙眉頭一擰幾乎是立刻便想到了什么,她猛的瞪向南笙,“該死,是你找的人?”
南笙垂著眸子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緒,她的聲音柔柔的,似乎還是那個溫柔的人,“司空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彼究諜師熇湫σ宦曇话炎ё×四象系囊骂I(lǐng)將她拉到自己面前,“你少裝蒜,這地方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果不是你還能有誰?”
南笙抬起眼睛看著司空檸煙,“我只是想問您討一下解藥而已,倒也不必如此動怒?!彼龔澚藦澴旖牵澳鷣砀凹s,應(yīng)該沒有帶自己的人吧?”
司空檸煙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并不能將南笙怎么樣,“你就不怕我與你同歸于盡。”“您會嗎?”
南笙幾乎篤定的語氣讓司空檸煙心驀地一沉,雖然不想承認(rèn),可是她說的的確是對的。
“司空檸煙,我已然是個廢人了,可我不想只有這半年的時間,我總要為我自己爭取一下的?!?p> “呵呵,蛇蝎女人?!?p> 司空檸煙咬著牙看著外面架起的箭矢和緩緩走出人群站在最前面皺著眉的白旬,她撕下一塊衣服當(dāng)作面紗蒙住了臉然后取出一瓶解藥扔給了南笙。
“你最好別再落我手里,否則就不是普通毒藥這么簡單了?!?p> 南笙將解藥收進(jìn)了袖子里,笑的眉眼彎彎,“我自然會信守諾言?!彼究諜師煂⒛象蠌妮喴紊献Я似饋砣缓笕〕鲐笆准茉诹怂牟弊由?,“賤人,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有一百種折磨你的方式?!?p> 南笙憐憫的看著她,“司空檸煙,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變成這幅樣子,值得嗎?”司空檸煙微微一愣,下一秒惱羞成怒的將匕首逼近了南笙,在她的細(xì)頸上留下一條血線。
“與你何干?”
“你對我,倒也不必有如此大的敵意,我?guī)湍阃献“籽?,你從后面離開吧。”
司空檸煙一臉懷疑的看著她,也許是為了讓她放心,南笙輕輕拿下她手里的匕首在胳膊上一劃。傷口深可見骨,她的臉上卻依然帶著淺淺笑意,“我從小葉子那里學(xué)來一句話,叫做女人不狠地位不穩(wěn)。想必司空小姐也深有感悟?!?p> 司空檸煙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但也知道自己的時間耽擱不得,她轉(zhuǎn)身便離開了。而南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收起了笑容,臉色有些蒼白,自己的時間好像不夠了呢。
司空檸煙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南笙擺了一道,但是眼下說這些沒什么用了,她在心里對南笙的不滿又多了一條。然而下一秒,一把精巧的匕首便橫在了她面前。
司空檸煙發(fā)愣的看著面前的季淮卿,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而季淮卿也沒有想要和她拐彎抹角的意思,“解藥?!?p> “解藥……我剛剛已經(jīng)給南笙了?!?p> 司空檸煙身上唯一的武器剛剛給南笙了,她不能與季淮卿硬碰硬,她有些后悔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上自己制的毒。
“聽聞司空家主是一等一的制毒高手?!?p> 不知道為什么,司空檸煙聽到他這句話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季淮卿,你可要想好了,你不能動我?!?p> 她嘴上說著狠話,可心里卻還是發(fā)顫,季淮卿這個人從不按常理出牌,她的威脅很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確實不能動你?!?p> 季淮卿的話讓司空檸煙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季淮卿一瞬間陰狠起來的目光,“可是您廢了她的腿,所以,我總要討點利息的,不是嗎?”
凄厲的慘叫聲從小林子里傳來,白雪被血跡染紅,像極了一簇簇紅梅。
驛站。
季淮卿慢條斯理的洗著手上的血跡,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他抬起右手瞇著眼睛看了看,然后輕輕攥了攥。
房間的門被澹臺玄翊推開。他自然看到了季淮卿水盆中的血水,卻一臉滿不關(guān)心的樣子。
“事情處理完了?”
澹臺玄翊換上了一襲暗紫色大梁宮裝,墨發(fā)用玉冠束起,“宮宴快要開始了,你遲遲未歸,我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便來看看,既然你沒事,那就走吧。”
季淮卿擦干凈雙手,點了點頭。
澹臺玄翊也不再多話,率先向門外走去。今晚的宴會,眾人各懷心思。
而對于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他們毫不知情。
北漠王庭。
北漠王雖然因為大皇子淳于厭的事對大梁的人沒什么好氣,但澹臺玄翊畢竟是使者,且人家是帶著誠意來的,所以也不好太拉著面子。
宴會上倒也舉杯問候了幾句,澹臺玄翊像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北漠人對他的敵意一樣,左右懷抱著舞姬玩耍,像極了一副浪蕩子的做派。
看到這里的北漠王毫不猶豫的對他表示了鄙視,隨即便想到了自己的大外甥,然后四周看了看,沒看到白旬當(dāng)即便拉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