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一些小啞愛吃的東西。
回到偵探事務所的時候,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小啞正躺在沙發(fā)旁的毯子上,靜靜地睡著。
白銘悄悄走進來,卻還是將她驚醒了。
小啞迷迷糊糊揉著眼睛,朝著白銘看去。
當確認了回來的人就是白銘之后,她癟了癟嘴,仿佛十分委屈。
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這可不得了。
白銘快步走到了小啞身邊,將手中精致可愛的點心全都擺到了小啞面前。
“小啞……我好像是回來晚了一點……不過我?guī)Я嗽S多好吃的回來?!?p> “抱歉,今天有點忙。”
白銘溫柔地笑著,小啞攥著自己的裙子,不肯伸手拿那些吃的,仿佛是在賭氣。
“小啞,別生氣了……”
白銘想要伸手摸一摸小啞的腦袋,而小啞卻忽然抓住了白銘的胳膊,猛勁地咬了下去。
她表情用力,但并沒有咬得太重,就是在發(fā)脾氣罷了。
“好了!我知道了,這次是我不好?!?p> 白銘把胳膊給她咬,低聲安慰了許久。
他從前一直都覺得,小啞在感情上是很遲鈍的,直到看到她的感情在眼眸中熠熠生光。
白銘知道,她不是什么天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罷了。
第二天,執(zhí)法官將案件的具體信息刊登在了報紙上,包括可以確認的被害者名單,這其中就包括杰克的哥哥。
上午的時候,杰克帶著菲菲來到了白銘的偵探事務所。
菲菲因為沒有支付尋找只因泰美的錢。
她被她的那些姐妹排擠,已經離開粉絲后援會了,看她和杰克親密的狀態(tài)就知道,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
“道林先生,我真的很感謝你找到了我哥哥,雖然他已經不幸遇害了……”
“這些是一百個金餅,請您收下。”
白銘看著擺在桌上的錢袋,調侃地看向了杰克。
“杰克先生,從你哥哥巨額保險金中拿出一百個金餅打點我,這就是象出最大的誠意了嗎?”
菲菲一邊摟著杰克的胳膊,一邊十分不屑地看向白銘。
“呵,某些不入流的偵探,是嫉妒我們家杰克有錢了嗎?說話這么難聽……”
白銘聳了聳肩,下意識地微笑。
“如果不是這筆保險金,你也不會成為他的女朋友,不是嗎?”
菲菲攥緊了拳頭,咬牙切實地反駁。
“才不是!”
杰克聽到別人這么說自己的女朋友,非但沒生氣,反而做起了和事佬。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道林先生……您這有洗手間嗎?我想方便一下?!?p> 白銘禮貌地指了一下客廳最右邊的小門。
杰克離開了客廳,氣氛便頓時尷尬了起來。
菲菲抿著嘴,沉默了片刻之后,冷笑著開口。
“道林先生,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過杰克和我也并沒有什么兩樣。”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自稱是一個很有錢的畫家,我是因為他的身份才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他卻騙了我,直到最近……”
菲菲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捧在手中,看著茶杯里旋轉的茶葉,她有意壓低了聲音。
“他跟我明確說過,他會有一筆不菲的進賬……呵,他‘預言’了他哥哥的意外?!?p> 白銘聽著,并沒有太過在意,不管杰克有沒有殺他哥哥的想法,最終動手的始終是安娜貝爾,與那個膽小的弟弟無關。
“很棒的故事,菲菲小姐?!?p> 白銘給出了這樣一句不失禮貌的評價,二人再沒有過多的交流。
沒過多久,菲菲和杰克就離開了。
伴隨著失蹤案的破獲,以及對偵探道林的報道,白銘的事務所開始絡繹不絕的有委托送過來。
最近的報紙上,也刊登了一些關于白銘的照片,只不過大多數都比較模糊,而且都是偷拍角度的。
最經典的一張就是他坐在偵探事務所的辦公桌后,單手拖著下巴,淺淺地回過頭,樣子帶著幾分帥氣,一經發(fā)表就迷倒了萬千少女。
還有一張就是他和女法醫(yī)一起步行回家的照片,也是傳出了不少的緋聞,一時間,他成了銹城中的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不過就算那些狗仔瘋狂地跟拍,也沒有真正拍到白銘的正臉。
白銘自己也會婉拒一切采訪,以免節(jié)外生枝。
又一日清晨,郵差早早地敲開了事務所的大門。
白銘匆忙下樓查看,只見郵差將大大小小的幾個紙箱子羅列在門口,并把郵遞信息遞給了他。
“這是……高叔?”
寄件人那一欄上填寫的是高秋的名字,白銘利落地簽下“道林”兩個字之后,便把紙箱搬進了屋子里。
小啞也從樓上跑了下來,看著這大大小小的紙箱,她頓時起了好奇,陪在白銘身邊,看著他一個個拆開。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兩筐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雞蛋,一捆嫩綠的蔥,還有……
“這是……土豆?芥菜、蘿卜……還有青城土特產?”
這滿滿的幾箱子,全都是尋常的吃的用的,最后一個箱子里還塞著一封信。
信件有厚厚的一沓,好幾頁都是在噓寒問暖,甚至擔心白銘不會繳水費,還細細指導了一番。
白銘一邊看著一邊樂,瞧高叔這問候,頗有一種“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意思。
信件的最后,高秋用其他顏色的墨水寫了一行信息——
“孩子,你還記得青城城主的女兒艾莎嗎?她聽說你離開青城之后,便掙脫束縛逃走了,你還需小心……”
特意換了一個顏色的墨水,是怕白銘不想看這些羅嗦話,遺漏了這條信息吧。
怎么會呢,白銘會把每一張信紙都細細看一遍,這是他身上少有的一絲牽掛了。
白銘把高秋寄來的這些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還沒歇歇腳,大門那邊便傳來了瘋狂的敲打聲。
白銘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的一瞬間,愛倫坡猛地沖了進來。
愛倫坡鼻青臉腫地跑上門,手里還拿著偷來的歪理之面
“快快快,有人在追我,快讓我進去躲躲?!?p> 愛倫坡不由分說地擠進屋子,把門“砰”地一聲關上,鬼鬼祟祟地在門口聽著聲音。
此刻的愛倫坡衣衫襤褸,鼻青臉腫,手中還半遮半掩地拿著……
歪理之面?!
白銘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愛倫坡。
“歪理之面?你怎么搞來的?”
愛倫坡聽見外面好像沒什么動靜了,才擦了一把鼻血,大聲說著。
“還用問嗎!你看我這一頭的包!肯定不是買的啊……”
“那老板人好,讓我先試試,我就想著……面具都到我手里了,我管他那么多,先跑再說,就……就變成這樣了?!?p> 人才啊,能在黑市里搶東西,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黑市里那么多打手,不乏有咒具的人,他怎么跑出來的?
“你……”
“?。吭趺戳??”
愛倫坡似乎并不覺得從黑市搶出東西有什么不對勁,白銘也懶得夸他了,這小子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而愛倫坡似乎通過了一個“你”字看到了事情的本質,他嘿嘿一笑,開始炫耀。
“怎么樣怎么樣!我愛倫坡說到做到,說給你帶來這破面具,就從不食言?!?p> “哎呀,你上次走得太急了……我都沒問你住在哪,不過我在報紙上看到你了,隨便蒙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沒想到真是你!”
白銘不知該說些什么,下一秒,愛倫坡就毫不猶豫地把歪理之面丟到了白銘的手里。
“現在說好了,我以后就跟著你行動了,你不能趕我走,也不能打我~”
白銘看著愛倫坡得意忘形的模樣,又看在歪理之面的面子上,面上說出了一句。
“我盡量?!?p> 躲了幾個小時,愛倫坡非說自己肚子餓了,要白銘陪他去點什么。
白銘畢竟拿了人家的,請一頓飯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二人離開了偵探事務所,來到了街邊的餐館。
愛倫坡頂著腫成包子的臉吃了兩人份的東西,白銘是不想在外面吃,于是他只點了一杯飲料。
白銘覺得,家里高秋送來的那些東西,要更好吃一點。
吃完之后愛倫坡打包了一大堆,飯錢足足翻了個倍。
“你打包那么多東西干什么?你能吃光?”
“哎~大英雄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回事務所了~”
愛倫坡一邊說著,一邊費力地提著大包的東西,消失在了街角。
白銘買了單,便往偵探事務所的方向走去,快到夏日里了,街上的行人穿著漸漸涼快了起來,烈日懸在頭頂,白銘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天空。
忽然,他的鞋帶不合時宜地開了,白銘低頭去系……
下一秒,一個人形物體猛地落到了白銘的面前,砸在了地面上,骨頭和血液碎了一地,一顆充滿絕望的眼珠滾到了白銘的身邊。
白銘看慣了這些東西,并沒有太驚訝,只是起身仔細看去的時候,心下一緊。
她應該是從高樓上跳下來的。
她穿著深棕色的斗篷,圍裙被血液浸濕了,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灰色的……
女人的尖叫聲,旁觀者的議論聲涌入耳畔。
“?。。 ?p> “去叫執(zhí)行官,這里有人自殺了。”
“真晦氣,走在路上都能碰到這種事!”
白銘記得,她是教堂中的那位老婦人,回憶起的時候,只記得她好像說過……
“怎么能不急,那是我們家的頂梁柱……”
太陽的溫度似乎降了下來,白銘默默后退了兩步。
這個城市依舊洋溢著祥和的氣息,只是在這老婦人的身隕中,這份祥和變得有些詭異。
【倒計時:八】